第30章 浦林拒我李斌吸毒
“小圆，小圆，你快过来看。”郭教授手握放大镜仍盯着那三苗矮种兰花放声叫道。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师母也被惊了出来。
我满腹疑惑走到教授身旁，他把放大镜递给我兴奋地说：“仔细看中间那苗的心叶上，你是否能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那是一片刚冒出尖来的心叶，在放大镜之下，我看到它的顶端有两个芝麻大小的彩色斑点，便如实说了出来。
郭教授没有回应我，而是又叫我把放大镜递给程师母，师母看了也如是说。郭教授这才举着那草向我和程师母说道：“对，你们都看到了，这就叫蝶草，心叶上会长出花舌一样颜色的斑块，以后开花必是三星蝶无疑。这种草最贵的一个品种叫“大唐凤羽”，一苗草曾卖过一百万。即使现在兰市的经济泡沫已破，这棵草还是珍贵无比。小圆，为师真的太感谢你了。这草我不能独占，以后发的苗我和你一人一半。”郭教授说完激动地抱住了我。
我忙在郭教授的怀中动情说道：“教授，这草是你慧眼识珠发现的，和我没多大关系。它在我手中和在放羊老人手中是一样的，我们根本发现不了它的价值。能遇到你这个伯乐，也算是它三生有幸。”
郭教授郑重地拍了我后背三下，随即松开我去酒柜取出一瓶西凤酒说：“今晚不醉不归。我打电话叫你周师姐。”
周师姐二十多分钟后就敲响了郭教授的家门，同来的还有她的丈夫。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丈夫胡海川又矮又丑，眼小鼻塌，肚圆牙黄。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郭教授才得知，在胡海川追周师姐的时候，他父亲已是滇省人社厅厅长，后来又当了靖宁市市委书记和滇省副省长。
桌上的饭菜一般，一看便知师母把生命中的大多数时间都贡献给了病人，但喝酒的气氛却异常温馨活跃。郭教授率先举杯谢我，周师姐频频举杯谢郭教授和程师母，我又连连举杯谢郭教授程师母周师姐。
曾经的高干子弟胡海川有些不耐烦地冷眼看着这些繁文缛节。他的出身，决定了他不需要去深刻理解大恩大德这四个字的全部含义。只有我们这些出身底层的孩子，才知道从上伸下来拉你一把的那只手在你生命中的决定性作用。如果没有那只手，我们是终其一生也逃离不了那个单单为了生存就需要拼尽全力的世界的。
酒酣耳热之际，郭教授和周师姐又为我达成一个决定：开学后便让我去她们单位实习，只要抽空完成答辩论文就行。
能有机会去省农业厅实习，我当然极其乐意。要是能再考录为省农业厅的公务员，那就更加完美了。
我和郭教授程师母送走周师姐他们后，也就辞别回了公寓休息。一时身热头晕，难以入睡，便拿出手机给浦林发起了短信，得知她准备坐初八下午三点半的火车回来上班，我当即心生一个决定。
第二天上午我便在许平康诊所附近找了家宾馆，准备开间房住到开学。我想好了，我要先拉近同浦林的生活距离，再趁机拉近同她的心理距离和身体距离。
初八那天下午，我两点半就来到火车站出站口，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在涌动的人潮中看到了拉着黄色行李箱的浦林，她的披肩黑发在春风中柔顺地飘摇，蓦然见我，脸上的微笑忽如春风里的朵朵桃花竞相绽放。
一同坐公交车来到学校门口，我才满怀期待同浦林说：“同学们都还没来上学，你一个人在学校住不安全，我在你上班诊所旁的宾馆开了两间房，开学前我们就一起在宾馆住吧！你住一间，我住一间。”
浦林用又黑又亮的眼珠盯着我看了片刻才坚决地摇了摇头，随即向我摇摇手，转身走进了学校。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生失望说道：“那摆好东西出来我们一起去吃东西。”
她回眸一笑说：“好，我请你吃。你等着，我很快就出来，我们一起去吃酸辣粉好不好？”我点了点头。
吃好酸辣粉，我又陪浦林在她们学校周围逛了几圈，这才去酒吧上班。刚下班便发信息问她一个人在宿舍害不害怕，她回复说没有任何感觉，我一时就再找不到任何约她出来住宾馆的理由了。
第二天午饭时分，我买了浦林喜欢吃的砂锅米线给她送去。晚饭又给她买了奶茶汉堡。
浦林走出诊所门口看着手提美食的我说：“方圆，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对我好，我心里有压力，你心里也会失望。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现在不想谈恋爱，等我想的时候一定会来找你的。如果你真是喜欢我，就应该等我大学毕业再来追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天来逼我。你对我的好我很感动，包括你给我钱给我买衣服的事玉婷都跟我说了，但我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我们能先做朋友吗？”
“浦林，我真不懂，我们都是大学生了，读书和谈恋爱会有什么水火不容的？大学生活中最美丽的那抹色彩不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如果你真不喜欢我你就说出来，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来打扰你。”我想趁机逼浦林就范，因为她的目光常常告诉我，她是喜欢我的。更主要的是情人节即将来临，我不想过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不料浦林却未加思索便开口说道：“我确实不喜欢和你在一起。你想想，我们是以那样一种不堪回首的方式认识的，你叫我如何能找到恋爱的感觉？我每次看到你都不是心动，而是心痛。所以，希望你能设身处地为我想想，以后不要再继续朝我伤口上撒盐了。”
我的目光霎时像被霜冻了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像极了思颖姐的女孩，随后转身无言离开。她却忽然低声啜泣起来。我真无法理解浦林，既然都说不喜欢我了，为何又要悲伤落泪？
我是很喜欢浦林，但却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陷入悲观失望的泥淖，我心中还有对事业的追求。一个男人的精神世界就应该有事业爱情亲情读书运动等多根精神支柱，才不至于因为一场失恋便精神崩溃怀疑人生。
既然已不需要再用白天的时光去感动浦林，我便想早点去农业厅实习。周师姐接到我的电话后，很高兴地答应说明早就来学校门口接我。
2011年2月14日早上七点五十分，我穿着白色卫衣淡蓝牛仔裤，坐上了周师姐的副驾。这身穿着是昨晚她在电话中指导我搭配的，说既显青春，也不算太随意。
我刚关上车门，正准备系安全带，就听周师姐开玩笑说：“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今天我是来接小情人了。”
“同时他们也肯定羡慕嫉妒我，怎么会拥有比马伊琍还漂亮的短发女神？师姐，情人节快乐！我想送你一个水杯，愿你的肌肤永远像现在一样水嫩光滑。”我把一个包装精美的水杯递给周师姐，也同她开玩笑说。这个水杯是我昨天精心挑选的，花了一下午的时间。
“哇！我今天竟然也能收到礼物啊！真是太开心了。谢谢小师弟，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周师姐笑得像个少女一样，接过水杯看了又看，随后才轻轻放下，开车向农业厅驶去，一路叮嘱了我很多为人做事的细节。
我实习的部门是周师姐所在的人事处，共有六名工作人员，四女两男。我这种实习生的到来肯定很受欢迎，人高脸帅，脚勤手快，既养眼，又好使唤，还不存在任何竞争关系。
我刚在电脑前坐下不到半个钟头，就有一女生走进办公室来，身材像举重运动员，说话却像蚊子哼哼，一面同我前面的范姐闲聊，一面不住用余光瞥我。
中午，周师姐带我去应酬，一上车就取笑我说：“方师弟，听说王市长的千金今早来看你了。要是她看上了你，你就鲤鱼跃龙门了。王心妍她爸可是我们省会彩云市的市长。看来这是上天特意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好贵重的一份礼物啊！哈哈哈”
听周师姐如此一说，我这才知道那长得像举重运动员一样的女生名叫王心妍，她爸是王市长。我亲昵地拍了一下周师姐的大腿说：“师姐，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嘿嘿！你只要能征服王心妍，政治前途那就一片光明了，熬上五六年便可成为正科级干部，接着是副处正处，副厅正厅，甚至做到省部级也有可能。”周师姐嬉笑着给我画大饼说。
王市长的确是我想象中的大官，但王心妍的颜值却同我想象的有天差地别，她已大幅低于人类颜值的平均水平，我再官迷心窍也是无法接受的，便撇撇嘴对周师姐说：“如果要在娶她当官与回家种地之间任选一样，我宁愿回家种地。你想想，一辈子同个白天看着恶心晚上看着做噩梦的人睡在一床，官当再大又有多少意思？”
“嘴上留点德吧！别这样损人家王心妍，她不一定看得上你呢!”说话间，周师姐已把车开到饭店门口，我们随即下车进店，结束了有关王心妍的话题，热情陪她两个来省城出差的同学吃饭。
下午刚上班，李斌就打电话来，叫我今晚请假一起过节。我打电话给酒吧张老板，他却苦苦哀求我说，有好几个老顾客已电话咨询他了，今晚必须我在她们才过来消费。我闻听此言，心一喜一软便答应了张老板，同李斌说明原委后，他也没有过分强求，叫我下班追着过去就行。
受人欢迎的感觉是温暖舒心的，由于今晚过节，我比平时多唱了四五首情歌，在台上不停向客人敬酒，也收到了十多枝美女送上台来的玫瑰花。虽然这个情人节我没有情人，但也有掌声和鲜花稍作慰藉。
快十一点了，我才打车赶去李斌家山上的别墅，院子里停着五六辆各式豪华跑车越野车，劲爆的音乐隐隐传来。我输入密码打开密码锁，劲爆的音乐声霎时增加了几十分贝。
悄无声息上到二楼，我便看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一幕：灯红酒绿之中，所有的男男女女都一丝不挂，无所顾忌地疯狂摇摆着身体。女人披头散发，波涛汹涌。男人手舞足蹈，摇摇甩甩。跳到兴起处，就随便找个女人，在沙发上或是茶几上现场泄欲。
我再看那满桌插满管子的瓶瓶罐罐，便毅然决然转身悄悄离开了别墅。这是我第一次见李斌玩那东西。
我去戒毒所接受过禁毒宣传教育，知道桌上那些瓶瓶罐罐叫冰壶，是吸食冰毒的工具。
听说冰毒是二战期间岛国为提高军队战斗力而研发的药品，战争结束后便流落民间，从此泛滥成灾，成为毒品，九十年代进入中国。因为“溜冰”之后性欲超强，所以都喜男男女女聚众吸食。
我知道李斌喜欢聚众淫乱，但从不知他还聚众吸毒。“黄赌毒”中，除了黄，赌和毒都是我的底线。
点亮手机电筒，我走在阴森暗黑的下山路上，心中的失望波涛汹涌。我真不想就这样失去最好的哥们，是他唤醒了我沉睡的斗志，是他指明了我奋斗的方向，是他带我体验了富贵的生活。
思来想去，我还是无法想通，在学校里人人艳羡的李斌，要金钱有金钱，要地位有地位，要美女有美女，为何还要成为毒品的奴仆呢？
我决定最近找时间请李斌喝顿酒，和他长谈一次吸毒的问题，现在只能先给他发条信息解释说：斌兄，由于吃错东西，今晚我一直恶心呕吐不止，不得已便来了医院输液治疗，不能赶来陪你过节了，十分抱歉！
我去医院是假，但恶心呕吐却是真的，只是诱因不是吃错食物，而是看到了那一幕幕不堪入目的淫乱画面。
李斌当然没有回复信息，他正沉醉在肉欲的快感之中，哪还有闲心翻看手机信息？
次日下午三点李斌才打来电话，说他一觉睡到现在，昨晚我没去陪他过节，今晚必须请他喝酒，作为爽约的补偿。我正求之不得，还是请他去梅苑巷吃涮牛肉，酒是他自带的虫草泡酒。
作为名贵药材，虫草泡酒果然非同凡响，我才几杯下肚，浑身上下便燥热起来，但还是没有勇气和李斌谈吸毒的问题。一直待到情绪完全被药酒烧成兴奋状态后，我才开口对他说：“斌兄，有件事一直像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中，不说出来我会被压死的。其实昨晚我去别墅了，看到你们在玩那东西我就回了学校。斌兄，那东西比魔鬼还可怕，我求求你以后别沾它了好不好”
我话未说完，李斌突然拿起一个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满脸都是红色的怒火，用右手中指指着我怒吼：“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起身趔趔趄趄便走，心中没有愤怒，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觉。
自此后李斌再没给我打过电话。我主动给他打过两次，但他既没接听，也没回我。我和李斌就这样在茫茫人海中分道扬镳了。
开学前一天，我刚准备下班，却接到了方玉婷的电话，叫我去她们学校门口等她，说浦林有礼物要她转送给我。真是友谊小船忽翻时，却有惊喜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