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空落无归
浦西事宜一切准备妥当，按段时远的意思，房子就这样空置，秋凝也没有提过再卖房子的事情。
两人回到平江之后，依旧是两个人和一只猫的生活，可是挂念却不一样了，秋凝总感觉心底空落落的，时而做着做着某件事情就开始发呆。
秋凝这样的状态连续工作了好几天，暑假期间段时远也常常陪在她身边，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又觉得变了好多。
以前秋凝到点起床就去公司，干什么都很奋进，工作到很晚都是常事。现在仿佛做什么都觉得累，王润平一不在，她好像就失去了方向失去了目标一样……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段日子段时远也在研究市场趋势，大半心思在秋凝这边，剩下只够用来筹备未来的发展方向……
他有时想带秋凝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提过一次，秋凝表示不愿意之后他就没敢再提过，所以某次他自己单独去找过，医生说要是消极情绪持续太长，长时间下去可能会堆积成心理疾病，最好带人暂时远离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源的地方，当然如果本人能亲自来，对症下药情况或许会更好。
也是这次单独外出没有通知秋凝，回去后秋凝便警铃大作起来，好像怕段时远随时会不辞而别一样，虽然她不说，但时而观察他举动的视线和防范却是不容忽视的。
这并不是段时远想要的结果，秋凝过度的警惕会对她自己造成伤害，就好像囚鸟没了安全的栖息会产生焦躁的情绪，拔掉自己的羽毛。
他想不能再让秋凝这样下去了。
这天晚上，他和秋凝吃完饭之后坐在沙发上看她喜欢的纪录片，她看似看的认真，其实神思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
不一会儿肩膀便一沉——秋凝睡着了，手还拽着段时远的胳膊。
夏季晚风清爽，但室内开着空调，段时远单手拿过旁边的毯子，轻声给秋凝盖上。
她睡眠浅，商量的事宜段时远打算等她睡醒后再做打算，这段日子她睡的精神惶惶，只有段时远在旁边时她才能安心睡上一觉，这会儿也不忍心吵醒她，想着能多睡会就多睡一会吧。
段时远将电视关掉，远程控制关了主灯，只留了沙发旁边的落地灯。
安林昀的消息从早上就开始轰炸了，他没接，因为秋凝似乎有些排斥手机铃声，或者说排斥找段时远的外来电话，如果她提前预感段时远会因某件事要暂时离开，全天下来一心都会想着这事，直到亲眼确认段时远还在为止。
他这些时日没怎么跟安林昀等人联系，白天兼顾的事情太多，现在秋凝睡着了，他悄悄地抽出自己的手，拿毯子代替，身子稍稍下滑，肩膀离开秋凝的头……他觉得这个姿势有点滑稽。
算是有惊无险，秋凝没被吵醒，却也不敢走太远，便在阳台接了这通电话。
“段时远，我给你打一天电话了，你知道吗？”
“知道。”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有点忙，怎么了？”
安林昀心想毕业了既没卷子也没习题册更不用早起去读什么破书，到底忙什么了？想归想，他还是先说了正事：“后天出成绩了，之后要去学校领报考志愿书，你别忘了，到时候我俩一块去。”
段时远回了一句 “好”。
“你说话怎么跟蚊子一样？”
“睡了。”
“哦……，其实，”安林昀犹犹豫豫后才说：“我找你还有另一件事情。”
段时远听他继续说：“你微信不随便给别人我知道，所以前段日子有个二班的女同学找我要你微信我拒绝了，但是她又说是想召集兄弟班级聚餐吃个散伙饭……这我就不好擅自替你决定了，所以来问问你的意见。”
“不去。”
“哎！我就知道你不去，等着我给你回复过去。”
不过一分钟，安林昀：“哦……”
“嗯？”
“嗯……”安林昀有些犹豫，“人家原来是想跟你表白，想让我帮忙牵线搭桥”
段时远：“……”
段时远以为他一早听明白了别人的话。
安林昀表示十分体谅他兄弟：“你不用为难，我知道你不喜欢她，继续帮你拒绝了昂。”
这一次时间长达了一分半。
安林昀难为情地说：“啊……不行，怎么办，她求我了，你快想想办法！”
安林昀最招架不住女生求她，手足无措起来。
段时远干脆利落，用烂大街又不太像撒谎的说辞说：“就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安林昀：“……行—— “她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嗯。”
刚要挂断，安林昀又想起来某事， “等一下，放假都快一个月了，叫你你也不出来，你最近在忙什么？”
他跟安林昀的关系用不着瞒，但也不想多说，何况是现在，敷衍了几句，又架不住安林昀要他拿志愿书那天一起出来玩，还放狠话说不出来就绝交的幼稚行为……但段时远应了。
就这样说好后，安林昀心满意足挂断了电话。段时远收回手机，转头对上了秋凝的视线。
客厅内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落在秋凝无动声色的脸上，双眸有那么一瞬间闪过晦暗的偏执，只是一瞬，那双好看的眸子继续只单纯的装着星光。
段时远有些心虚，他不知道秋凝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句话开始听见的，也只能故作镇定，走回沙发坐下。
“吵醒你了？”
秋凝摇头，敛下眸子，依旧是那副温柔知性的秋凝。
晦暗莫深的夜色中，段时远微不可察地吞了吞喉结，如果此时天光大亮，秋凝就会看出他眼中的紧张。
秋凝不说话，段时远更加心慌起来，只是面上还是那副清冷模样， “想再看会儿电视还是去睡觉？”
秋凝摇头，也不知道是否认哪一个，不过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你是要出去了？”
段时远暗自松了一口气，说明秋凝的关注点并不是那句“喜欢”，他耐心解释说：“不是现在，下周要去学校拿志愿书，正好朋友一块聚餐。”末了，他又补充：“下午就回来。”
然而，秋凝还是心不在焉的点头。
“明天起给自己放段长假好不好？”段时远问她。
秋凝抬头， “为什么？”
“你不说等我毕业了就带我去看海吗？带上九月，等我拿了志愿书我们去看海吧。”
段时远不提，秋凝都快要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