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生的恶魔
“所以，只要你们感觉别人很好欺负，你们就会霸凌他，是这样吗？”他眯起眼睛道。
“是。”高个子说。
“不是。”胖子和瘦小子说。
“嗯？”他看向高个子，“你撒谎？”
高个子被他的眼神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没、没有，是这样的……我们先挑出那些看起来、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稍微试着去羞辱他，如果他激烈反抗，我、我们就放过，筛选……筛选出软弱的一批，稳定、长期地进行霸、霸凌……”
他向胖子和瘦小子投去询问的视线：“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他们疯狂地点头，可惜脖子以下全被埋在了土里，看上去更像是在上下颤抖。
他绕着他们三人踱步，两只沾满了污泥与血渍的鞋底在他们的脸上晃来晃去，看得他们心惊肉跳，生怕那双脚踩在他们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上。
“你、您走慢一点，别绊倒了……”胖子哭着哀求道。
“所以，就因为他们性格软弱，他们就应该被你们欺凌吗？”他把脚停在高个子和瘦小子脸颊边缘，俯视着他们说道。
“是……不是！”他们异口同声道。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不是……是！”高个子和瘦小子说了不是，胖子说了是。
他抬起一只脚悬在胖子的脸上，歪着脑袋道：“你再说一遍，软弱的人，就该被你们欺凌？”
如果手可以动的话，他现在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胖子泪眼婆娑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口、口误，我说错了，不是，不是！”
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鞋底，胖子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可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却没有被踩脸的触感。
他笑着放下了脚，险之又险地落在了胖子嘴边，往下三寸的位置：“不，你刚才说了实话，说实话的是好孩子。”
高个子和瘦小子刚松了口气，却被两只脚踩在了鼻子上：“你们为什么要说谎呢？这是对说谎者的惩罚。”
两人同时发出惨叫，他们不停地道歉，但道歉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被封住了鼻子，只能用嘴大口地喘气，但却因此吸入了大量的泥土和尘埃，于是痛苦地咳嗽起来。
在他们被噎死之前，他慈悲地收回了脚：“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
好不容易恢复了鼻子呼吸，他们的咳嗽渐渐平息，高个子和瘦小子连忙答道：“是、是……”
“是什么？”
“软弱的人，就该被我们欺凌。”
“为什么？”
“因为他们软弱可欺。”
他站起来，看向没说话的胖子：“你怎么不回答我？在别人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要恭恭敬敬地回应，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吗？还是说，要我亲自教你？”
“我以为你在跟他们说……”胖子快崩溃了。
“嗯？你再说一遍。”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了！”胖子重复他们的说辞，“因为他们软弱可欺。”
“所以，”他看着土里的三人说，“我也可以欺负你们，是吧？”
一阵哑然过后。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那是怎样？只允许你们欺负别人，不允许别人欺负你们？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你们很高贵吗，你们哪里来的特权，他们是皇室子孙贵族遗民？我记得大清早就亡了吧。”他轻笑着说。
“我、我们……”三人想说点什么来辩解一下，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来为你们解释吧。”他突然拔高了嗓音道，“因为你们不是人，你们是恶魔，你们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不是……我不是……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高个子忍不住哭了出来，瘦小子跟着哀嚎。
“闭嘴！我让你们说话了吗？”他挥了挥手中的铁锹，往地上狠狠一插。
他们瞬间噤若寒蝉。
“恶魔是没有同理心的，你们无法理解被霸凌者的痛苦，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对他人造成的伤害，你们冷漠无情。”
“恶魔追求权力与地位，你们通过霸凌他人来获得控制感与权力感，以他人的弱小来衬托自己的强大和重要，自欺欺人，耀武扬威。”
“恶魔以自我为中心，你们把自己当做上帝，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你们控制与攻击他人，并以他人的苦难为乐，沉迷其中。”
“你们自卑，你们卑鄙，你们空虚，你们外强中干，你们色厉内荏，你们自私自利，你们龌龊不堪！”
他抬头仰望阳光明媚的天空，却只感到无尽的压抑与污浊。
虚假的繁华与美好之下，到处都藏匿着恶魔。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他闭上双眼，沉默了一会儿，笑着问道：“请问一下，你们的父母是怎么教你们的？”
“他们……”他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们教过你们要与人为善、尊重他人吗？”
“教、教过。”
“他们教过你们霸凌他人、仗势欺人吗？”
“没、没有。”
“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是吧？”
“是的。”
“如果他们知道了，你们会批评你们、教育你们吗？”
“会。”
“那老师呢，老师也跟你们父母一样教你们的吗？”
“一样。”
“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说，你们身边的都劝你们善良，但你们自己不学好，你们坏到了骨子里，你们是天生的恶魔，对吗？”
“对……不、不对！”
“都这个时候了还撒谎，这可不行哦。”他大笑着拿起铁锹，“撒谎的恶魔，是要受到惩罚的。”
“不、不要，别这样！我们是恶魔，我们是天生的恶魔，我们承认了……”他们拼命地大喊道。
“你们说什么？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我们是恶魔，我们是天生的恶魔！”
“好，很好，既然你们都承认自己是恶魔了……”他一锹一锹地铲着土，轻轻地盖到他们的脸上，“那就被埋到土里吧。”
“恶魔，应该回到地狱里去。”
他将化为比恶魔更强大的恶魔，一点点将恶魔埋葬。
三只恶魔在尖叫，一只恶魔在笑。
只有恶魔，才能打败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