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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荒野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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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的背影消失在女生宿舍楼那边,装被子的那个黄色大袋子胖墩墩的被放在一栋矮矮的办公楼那里。小饶站在女生宿舍楼这边,灵魂开始爬坡一样在高空看着自己,这是在哪儿?难道从今以后都要在这边一直待着了?正在思索的时候程于善走到了她的旁边,

    “余小饶!你也在这里?”他的眼睛冒出了光,多年后坐他的副驾驶,看到的只是一个阴狠的中年男子,再也没了光,

    “是啊,我也在这边。”小饶淡淡的回答,

    “谁送你来的?”程于善在问,

    “我大哥刚送我到这边,办好一切之后他就走了。”小饶掩饰不住失落,

    “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去宿舍了。”小饶就要走了,没想到程于善把自己的被子放在一边,走了过去直接问小饶,“你的被子在哪里?”

    小饶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就指了指,“那是我妈妈给我准备的,厚墩墩的。”

    说着她就开始笑着,笑母亲还是夏天准备这么厚的被子要把自己热死,

    程于善没说一句话,走了过去就扛起被子,似乎要补了哥哥的空缺一样,

    “你在几楼?”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的,你让我自己来,真的,我小时候在家里扛过粮食袋的,什么农活都干。”她根本喊不住程于善,他扛着被子就往楼梯那边走,根本不顾宿管阿姨尖锐的喊叫声,

    “我去送个被子马上下来,马上下来。”他解释着,

    “好吧,我住在四楼。我妈妈做了很多饼,我们一会一份。”小饶只能默默跟随着他一直往上走,他那么单薄,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似的,一句话都没回应,

    到了四楼之后,气喘吁吁的他把被子放在楼道里,给小饶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很可怜,行了,我走了。”

    “哎~”小饶在喊他根本没回头,从他到底听到了没有?也许,他听到了可是还在扮演着英雄的角色。

    可怜?怎么就可怜了?小饶不开心了,明明他自己要多此一举,还要解释下自己没别的意思,从前他喜欢余静小饶是知道的,而且,班主任欣赏他,小饶也是知道的。

    那是一种把自己投射到他身上的情感,就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知己般惺惺相惜。

    老师对自己的爱,更像是异性之间的那种爱,而非知己之爱。虽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而磁场默默的解释着一切,分子、原子就在那里,无需多言。

    小饶根本不明白,命运其实是把相似的人放在一起,看他们怎么缠斗,也许,她和程于善才是天生一对,因为,他们共同的心思多,从底层往上爬,看到美好的事物总想着占有。

    而顾磊只是如同傻白甜一样,被隔绝在局外,从初三那年起就如此。

    开学之后第一次上课,班主任一脸黑着站在讲台上,整个教室里面竟然有七十号人,不是说是火箭班吗?怎么这么多优等生都装在里面?

    太多的人挤在一起,散发一股怪怪的味道,青春期男生身上的铁锈味,女生来例假时候的血腥味,夹杂着汗水的味道,便成了一股难闻的怪味。

    班主任依旧是物理老师,此刻的小饶还未从河流上游流下来,眼前这个老师,瘦瘦的、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讲话的时候肢体动作很多。

    与前一个比起来肯定会觉得不够幽默,也不够细致。

    学校的厕所教学楼这边有一个,在女生宿舍楼那边也有,不过那边是很简陋的厕所,厕所的坑洞大的大,小的小,有的宽到人可能都会掉下去,有的太窄导致粪便掉在旁边的地上,也不知道这间厕所是谁建的,这个建厕所的人技术真的是很差。

    有一年父亲带着孩子们去赤水走亲戚,他家的孩子喜欢看《魔胎》,他家的厕所很窄很窄,可是底下却像是无底洞一样,根本看不到底,如果手链、钥匙掉进去了,根本是没有办法捡起来的。

    开学没多久就安排了军训,小饶的迷彩服是姐姐借来的,每次去学校学校班车接送但只有一个月才能回去一次,她把自己的头发剪的特别短,露出了大大的脸盘。

    军训有两个教官,一个胖胖的,个子很矮,另一个个子很高瘦瘦的,每次练齐步走尘土就会飞起来,他们从操场这边走到那边,跟着队伍的小饶觉得怎么这么奇怪,自己在这儿做着这些无聊的动作到底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来来去去按着规定做事情,按着规定在课本上写下准确无误的答案,被压抑的天性到底在哪里释放?

    出离,是为了更好的看到自己的全貌,可是,出离久了之后思绪就会迟钝,跟不上周围人的节奏。

    休息的间隙,教官让孩子们坐在西北角靠近树荫那边,胖墩墩的教官问谁会跳舞,一个女子便自告奋勇的上去唱歌。

    这是一群被筛选过可以考上高中的孩子,他们中间只有少部分会进入大学,如同鲤鱼在跃龙门,谁也不知道三年后的命运是什么。

    杨树的叶子哗啦啦的作响,天空依然湛蓝,小饶只觉得自己在父母断掉的地方衔接了上去,接过了父母给的接力棒继续往前跑,父母在时空中消失了,他们的片段已经刻在她灵魂的烙印上。

    燕子离开了,顾磊消失了,老师也消失了,所有熟悉的环境又远离了自己。

    依稀记得那天燕子是想给自己说一些事情的,可是话语到了口边就开始扭曲成另外一副样子,导致语言是破碎的,说出口的成了伸向空中的树枝,你不知道它要往哪儿长,也不知道它要去往何方。

    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夜晚到底燕子经历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而真相只有燕子知道。

    燕子在六年级就梦到自己老了以后和林强一起搀扶着,她的世界里到底都装着什么?没有《石灰吟》,没有《敕勒歌》,没有《蒹葭》,整部《诗经》从未进过她的心里,到底是被那些丑恶男生所入侵了,先是入侵她的心灵,然后再是·······,简直不能再去想了。

    先是顾晓小跑来给余小饶说,

    “你知不知道?燕子已经不是处女了。”

    吓得余小饶一个激灵,“怎么可能?你不要乱说。”

    “真的,那天晚上就在葳蕤家里,于葳蕤的母亲带着弟弟去北京看病了,她们家就没有人了,于是,顾瑞林叫上他的朋友一起住在葳蕤家里,也让葳蕤叫上了燕子,本来,她们女生都是在炕上睡,后来,让燕子去给顾瑞林送枕头,就一个晚上都没回去,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余小饶很不满顾晓小这样子背后说人坏话,

    “葳蕤给我说的,她们都害怕顾瑞林,因为顾瑞林说谁要是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就打死谁。”

    “他算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还打谁,你让他打一下试试!”余小饶不满的说着,恨恨的,恨不得扒了顾瑞林的皮。

    然后,她和顾晓小开始讨论,怎么让燕子回头到自己这边来,她们打算做一些事情为了燕子,小饶拿着修正液体在电线杆上开始写字:燕子,不要和那帮人一起玩,回来。

    顾晓小也跟着写:燕子,你就是个婊子,顾晓小恨,她恨自己的脸蛋不够圆,皮肤不够白,恨自己没有天使的面孔,没有魔鬼的身材,她的恨一缕一缕朝着燕子在释放,就像她看到了巨大的突破口,余小饶看见了就呵斥顾晓小

    “你这是干什么?你干嘛骂人家,你怎么不骂顾瑞林!”余小饶开始生气的拿着修正液体涂抹,此时,燕子从小路那边过来,

    顾晓小依然不嫌事大,“燕子,燕子,快来看这边写的什么?”

    等到燕子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余小饶拿着修正液体在那涂抹,赫然婊子两个字印在她圆圆的眼睛里,“余小饶!我和你这么好的姐妹,你竟然········!”

    说罢她气呼呼地直接走了,剩下余小饶一个人拿着修正液体在那一直涂抹着,擦掉所有带着名字的符号,再一次跌入了解释不清楚的境地里。

    很久以后,一天放学只有燕子和余小饶两个人,余小饶走到燕子跟前,

    “燕子,对不起,我本意是想帮你的,我写的都是劝慰的话,没想到顾晓小竟然这样写。”

    “没事,都过去了。”她脸看着前方,就好像一个落水的人急需得到他人的支持,又不能表现出来,

    “那那个晚上?”小饶不死心的问,

    “那个晚上我一个晚上都没睡,他在床前跪了一个晚上!我面对着墙壁在哭。”

    “马上要中考了,压力这么大,好事好好准备吧。”余小饶没有再问,她知道通往成人世界的通行证书一直都在,她们必须往前看,

    “嗯。”燕子再也没有说话,只留给她一份谜团的试卷,等着余小饶用尽一生去解答。

    回归到当下,余小饶在渭北一个乡村里的高中,学校四四方方的天,圈住了这一群孩子的未来,他们只是围墙内的灵魂。

    女生宿舍楼的四楼,一间房子里住了八个人,小饶住在上铺的位置。每次上去架子床都吱呀吱呀的响,特别害怕架子床不稳。家对门的叔叔儿子就是读大学,从上铺滚下来摔得半身不遂。

    宿舍的墙壁上都有腰线,绿色油漆刚好是到了腰上的位置,只有上世纪的房子会有腰线,包括后来去宝鸡读书大学女生宿舍也是如此,看着绿色腰线总觉得时间定格在上世纪之后就未往前走。

    下课的时候小饶去了学生食堂那边,卫生条件堪忧,一盆菜放在那儿,上面满是苍蝇嗡嗡的飞,里面炒锅老板一直忙着给孩子做炒面吃,火焰就那样冒着,苍蝇在四周寻找着食物,男生挤挤挨挨的。

    小饶最后看了看还是选择回宿舍泡面吃,和于荣儿一起。荣儿的脸蛋白白净净的,超级好看,剥壳鸡蛋一样,小饶总是开她的玩笑,

    “你妈妈是不是在你出生后就把你放进面粉缸里滚呀滚?”

    荣儿笑着反驳,“怎么可能?”

    和小娆比起来,荣儿多了些靓丽,少了些心机,宿舍里还有顾琪、顾鱼两姐妹。

    程于善没事的时候总去找余小饶,想和她探讨尼采,而小饶看的最多的还是七十年代那些文学作家,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沈从文《湘女潇潇》、不知道是谁写的《蒹葭苍苍》,尼采关于女人的言论:你要到女人哪里去吗?别忘了带上你的辫子。

    她已经开始抵触尼采,就是因为童年挂在墙上的那根皮鞭,程于善对这一切根本不知,还一直在余小饶跟前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尼采论,

    “你知道尼采怎么说女人?女人不过是拥有肤浅的外貌,追求物质、贪慕虚荣·······”程于善开始滔滔不绝的在那说,

    余小饶一瞬间心中怒火中烧,脸色大变,心想着你算什么东西?这样评价女人?你不是从女人哪里来的?小饶身上附着了太多东西:舅舅、燕子、母亲、哭泣的姑姑、生病的姑妈、瘫痪的茜茜以及那些死去的亡灵,不过当下她并未发作,想着自己虽然好性子但是并没有那么好欺负,舅舅只会是用拳头,而自己不然,自己要去操纵那些看不见的物质去毁了他。

    可是,当下小饶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笑笑的说,“是啊,女人的确不怎么样,世界还不是要靠你们男人。”

    程于善后来在说什么已经彻底听不见了,小饶思考如果要报复必须是“借刀杀人”,杀人不留痕迹诛心为最上,那么借谁的手呢?慢慢等着那只手很快就会出现。

    自己努力了那么久,他还要这样来评价女人,生为女人到底什么做错了?被猥亵、被孤立、被嘲笑如今还要忍受一个夸夸其谈的男孩听着他在她面前这样羞辱女人,女性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师不是很看重他吗?就这样的货色有什么好维护的?她偏要毁了他,毁了他给他看看什么叫做心痛。

    在意识凝结到一起,朝着他全部释放出去的时候,小饶发誓要牺牲自己的健康毁了他,有一个瞬间,其实想过到底这样做值不值得,可是,下一秒就坚定了想法,如果不走出他语言的枷锁,那么一辈子就会背负着“虚荣、肤浅”这些词语,小饶需要往前走必须破除他的业障。

    能量释放出去了,小饶心想这一切到底会不会实现?如果实现了,他要是真的被毁了自己会不会后悔转念一想,他都能随意评价别人,为何自己不能影响他的命运?要知道这些年被人骂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反驳过。

    自己从母亲那边来,母亲身上的影子已经投射到了小饶身上,她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父母今生的代表,谁也不许否定,她和今生的家已经建立了看不见的屏障,早就进入了自己的宿命而不自知。

    大概没过多久,小饶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拉肚子,就是那种吃什么拉什么,有时候早读急忙跑出去上厕所,甚至,拉完了还是在排泄,不知道排什么,就是脱水。

    期中考试那次,考到了英语,她开始肚子痛给老师讲了一下就直接去厕所,回来之后老师还让她接着做试卷。

    有时候是半夜,睡着睡着就想上厕所,她从四楼跑去一楼,厕所关了门,根本无法进去厕所,就一直喊楼管阿姨开门,整栋宿舍楼就只有一楼有厕所。

    后来国庆回家呆了一段时间,母亲包白萝卜饺子,大晚上她吃了之后就开始连吐带拉,奶奶早晨起来问小饶的情况,最后,还是奶奶给她煎了一个荷包蛋才止住了泄痢。

    父亲说,是因为河北那边的水含弗元素导致她拉肚子,可是为什么去的人当中只有她会这样其他人都不会?这个父亲也解释不了。

    火箭班有两波老师,一波是省城科技大附属中学的网课老师,另一波是现实的学校老师。每次上网课窗帘全部拉上,灯都被关掉,孩子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之开始上网课。

    语文老师是一个年纪大的妇人,每次讲话来嘟嘟囔囔的,但这不影响她时而会讲出很多有哲理的话语。

    离开那个学校后多年,小饶依然记得老师讲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物理和数学老师很像,都是比较理智型。

    高中物理学到了加速度,重力这些词语,在后面就是天体物理,两个星球之间只需要一个公式便可以计算出距离,小饶虽然知道计算步骤,但是对此依然抱有怀疑的态度。自己连想想都不敢想,爱因斯坦的一个公式便解决了,真的是对的吗?

    初三那时候老师说到光年这个词语,意思就是光走一年需要的路程。光在空气中是一瞬间的,而光要走一年的路程那岂不是遥远中的遥远?而且,当下学校教的很多东西也只是目前人类到达的阶段所能学到的,假如,未来有一天人们发现了新的规律或者定理,那岂不是都被彻底推翻了。

    那时候老师在上面讲课,说到光的速度是最快的,小饶心里不以为然,她觉得实际上还有比光更快的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后来到大学之后学到了“意识”这个心理学词语,才知道其实,意识才是最快的,只要你想到了热便是热的,你想到了沙漠便真的置身沙漠,关于人体的奥秘即使是最先进的科学以及生理学都无法解开。

    小饶没事的时候就在想家,想家的时候便把所有情感都写下来在日记本上,那是顾秦送给她的,让她的字在本子上生根发芽。眼泪时常也会洇湿了字,模糊了原本的样子。

    才十五岁而已,就要学着一个人在世界上孤独的活着。

    很多事情都要依靠自己,小饶始终觉得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很奇怪,感觉自己如同多出来一块,被抛入到世界里,像蒲公英的种子飞到哪里哪里便是家。

    一次午休的时候她快速吃完饭就去教室里趁着没人打扫卫生,快步走到后排那边,是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孩和女孩在一起面对面倚靠着,他们在忘情的交吻着,男孩的手伸进了女孩的衣服里,欲望的火焰在升腾着他们的灵魂在交织成一幅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后排冒出了蓝色火焰,流淌在教室里面,踩上去脚掌都变成了蓝色。

    小饶吓了一跳,顿时停住了脚步,他们看到了有人来了便起身,蓝色火焰消失了。

    他们灵魂交融在一起,这是她没有想到过的。女孩的头发是短发,离子烫烫过以后很顺,那张脸很普通,这么早就把自己给出去以后要怎么面对自己未来的丈夫?小饶恨恨的想着,拿着扫把开始扫的漫天飞尘。接吻、拥抱,下一步就是失身,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再下一步就是如同那个女孩一样在渭河边上慢走,成为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最后被全世界抛弃。

    教室,那么干净的地方,他们竟然在那边做着猪狗不如的事情,真的和禽兽一样。

    这是个无人问津的荒野,在这片荒野里上演着现实的伊甸园,他们自以为是天之骄子,实际上只是井底之蛙。

    一边是程于善对于女人的论述,一边是那对在教室里偷情的男女,这样一对比,程于善更胜一筹,至少,他从未真的染指过女孩,也从未许诺过女孩什么东西。

    一日上数学课,班级上的老师给孩子们降到了sin(a+b)题目的变形,说到一道比较复杂的题目的解法,老师刚讲完没多久小饶还在看着题目的下一个步骤,只见程于善就站了起来,连举手都没有,

    “你这讲错了。”他大言不惭的说,

    老师还保持着最初的稳定,“好,你上来你来写你的过程。”

    他这样做的时候,小饶想起那次,她主动夸他头脑好用,想起来从前在初三他不举手就直接说老师错了,即使那样做,老师从未怪过他反而对他是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可是,当一件事情换了一个环境,换了一个背景,你还用从前的方法去做,那么可能结果根本和从前不是一样的。

    程于善潦潦草草写了一大堆过程在黑板上,写完了之后自认为帅气的把粉笔一扔,小饶看到此刻老师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变的盛怒。讲课的老师是隔壁班的班主任,本来大家都自觉会拿网课老师和现实的老师做对比,而程于善的做法就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只见数学老师直接拿着黑板擦全部一擦,歪歪扭扭的粉笔字全部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老师的爆发,

    “你以为你是谁?你竟然这么厉害,以为你们的数学课你来上好了!”

    那一瞬间程于善竟然回头看小饶,也许,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什么,或者在求助小饶去帮他辩解,小饶心想着: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他需要我站出来为他辩解?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和他一起去对抗老师,对抗世俗,他怎么那么肯定我就会那么做?我不会为了他毁了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学业,终于他的回头换来的是小饶的低头无视和冷漠。

    老师夹着书本就直接离开了,留下程于善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终于,他倒在了桌子上。

    这件事情过后,火箭班没了数学老师,即使有网课老师,人家也只上完了课就闭麦,根本不可能为这边的孩子解答问题。

    学生们都开始责怪程于善,怪他气走了老师,让所有人陪着他一起受惩罚。

    最后,班主任来调解这件事情,那边数学老师也松口了,只要他写一封道歉信在全班全班同学面前念,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那天,程于善站在全班同学面前读那张检讨书,小饶就那么听着,读完了之后他下去了,老师扬着胜利的姿态:“做学问一定要低调,千万不可向他一样骄傲自满。”那天之后,数学老师的兰花指开始洋溢着新的动力,一题一题的给孩子们解答,恢复到从前的样子,而程于善却一蹶不振,被抽掉了灵魂一样。

    他消失了,从男生宿舍里彻底消失了,他的同伴找遍了学校都没有找到他的影子,最后,班主任也没有办法。

    消失了半个月之后,他从黑夜走进教室,如同鬼魅出现,见到光的时候他倒了下去在地板上,一旁的同学开始大喊大叫,有人赶紧叫班主任来,就那样手忙脚乱的扶他到男生宿舍。

    小饶心想:他是装的,他一定是装的。他在博取所有人的同情,等着大家怜悯他,站在他的梯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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