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奸细
金灵昭被长公主的人救下,救下时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喘息。
温絮晚被请到汀兰轩时,满屋子肃静,气氛威严,李太医正在为金灵昭施针。
她一脸不明所以走到太子身边,拉着太子的衣袖,微蹙着眉担忧地看着李太医的一举一动。
半炷香后,金灵昭从梦魇中醒来,看到害她之人正一脸得意地站在太子身边,和太子宛如一对金童玉女让周围的人羡煞。
“尉迟晚漓!”
她从牙缝里龇出一句,恶狠狠地瞪着太子身边明艳动人的女人。
“本宫要杀了你!”
她奋力挣扎着起身,却因浑身没有力气动弹不得。
“殿下!”
温絮晚假装被金灵昭的气势吓到,躲到太子身后寻找庇护。
“殿下,是她!是她害的臣妾,殿下要为妾身报仇。”金灵昭使出浑身力气提起手臂,指着温絮晚,惨痛地哭道。
温絮晚一脸无辜,又像被人冤枉,气急地向前走了两步:
“公主说什么?臣女方才被太子殿下抱到院儿里休息,一直睡到方才婆子过去叫我才醒,我怎会跑去害公主?许多人可以作证,臣女一直未离开过院儿里。”
显然温絮晚的话彻底激怒了金灵昭。
太子今日带她来侯府看戏,就是要和侯府温老爷提退亲的,太子竟然骗她,还跑去和这个女人幽会。
“殿下,你骗我?你答应过臣妾的,你说今日过来是找温侯爷退亲的,你还抱她,殿下怎么可以骗我?”
金灵昭激动地撕扯着太子的衣袖,满脸愤恨,精致的小脸上被泪水糊的一片狼藉。
慕长恭查出此事与温絮晚无关,正想等金灵昭醒来亲自过问,见她方才直指温絮晚本还有些怀疑,可惊吓让金灵昭失去心智,竟然说出他今日来侯府的目的。
慕长恭全身寒气席卷回来,在金灵昭的脖颈处劈了一掌,金灵昭立即晕了过去。
他阴鸷地对身边的护卫说道:“公主受了惊吓,摆驾回宫。”
“是。”护卫向他行礼,退出去准备回宫的车驾。
慕长恭狠狠倪了一眼温絮晚,对室外万分拘谨站着的温德骞叫了一声:
“温大人过来,孤有些话要同温大人说,其他人都出去!”
一个刀眼过来,众人纷纷从室内退了出去,独留温德骞战战兢兢在屋里。
温德骞拉下老脸,连忙跪在太子跟前,抖抖嗖嗖道:“臣护主不利,罪该万死!请太子殿下责罚。”
慕长恭屈身向前,忙将温德骞从地上扶起:
“大人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今日之事有颇多疑点,孤相信不是温二姑娘做的,定是侯府潜入了奸细,特来挑拨你我的关系,还望大人查明奸细给孤一个交代。”
“谢太子殿下相信微臣,微臣定会查出奸细,给殿下和公主交代。”温德骞哭丧着老脸,感激涕零。
侯府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谋害公主可是灭门的死罪,死不死皆在太子一念之间,太子选择相信他,让他担怕的心稍稍舒缓。
他用衣袖缓缓擦拭额间浸出的冷汗,喉咙咽了一口唾沫。
太子返回金灵昭的床前,将金灵昭温柔地抱起。
“孤今日过来本想和大人聊聊迎娶阿漓入东宫的事情,但公主今日受到了惊吓,对阿漓甚是排斥。
公主身份不同以往,作为和亲特使入上京,怠慢不得,迎娶阿漓的事,孤想先暂时缓缓。”
温德骞明白太子话里有话,金国公主身份尊贵,当今圣上见了都要礼让三分,若不是不好违背先祖遗志,太子妃之位定然落不到温絮晚头上。
太子不计前嫌,这么大的威压下还愿意迎娶温絮晚入东宫,可见太子是个宽仁守信又孝顺的君子。
“是是是微臣全凭殿下安排。”温德骞跟在慕长恭身后连连答应。
入夜,本该喜庆热闹的夜宴,南平侯府却静默的可怕。
府中沉默的气氛与这夜色下满院的辉煌灯火全然不搭。
“混账东西,酿成如此大祸,还全然一副不知错的样子。都是你,平日将她惯的无法无天了!”
海棠阁,温德骞暴怒地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大骂着。
“不是我,父亲,真不是我,我没有推金国公主落水,我没有,您要相信女儿啊!”
温汐颜蜷跪在地上,满脸委屈。
“老爷,真不是汐儿,妾可以作证。”
王楚雁跪在地上,满面焦急地拽着温德骞的袍子,挡在温汐颜前面,深怕这个武夫一不小心伤了她的娇娇女。
王楚雁是继室,当年温絮晚母亲生她时难产,落下病根,不久后就病故了,不到一年,温德骞从外面带回一对母子。
说是早年间在外打仗,王楚雁救过他性命,和他结过夫妻,后因兵荒马乱走散,温德骞以为王楚雁死在了战乱里。
没想到不仅没死,还带回来一个儿子找到了南平侯府。
儿子认祖归宗,立为嫡长子,深得温老夫人喜爱,王楚雁母凭子贵,顺利继承侯府主母的位置。
时间一久,侯府老人渐渐逝去,便没人再知道这段往事。
温絮晚幼时得一哥哥宠爱,又有妹妹跟着她屁股后面叫她姐姐,便也将他们当亲人一样护着。
长大后反应过来,哥哥妹妹和她不是一个母亲。
温德骞和她提起当年之事,温絮晚感念王楚雁救了她爹爹,便对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妹妹更加宠溺,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先想着他们。
温絮晚出身高贵,王楚雁这些年故意纵着她性子,将她养的骄纵跋扈,不学无术,顽劣不堪,京都世家子弟亦不敢得罪于她。
以至于及笄后,一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若不是太子平安归来,愿意娶她,她便是守活寡的命数。
“砰!”
温德骞将青面獠牙面具和衣服狠狠地摔在温汐颜面前。
太子说侯府进了细作,可他今日里里外外将侯府查了三遍,都没发现细作的痕迹。
他要给太子交代,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温汐颜,侯府生死存亡之际,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若不是心里有鬼,今日为什么要换了衣服?这面具为什么会在你屋里?
长公主和郡主的人都看见是你戴着这面具把金国公主吓到湖里的,你还想狡辩?
难道长公主和郡主,还有那么多看见的人都平白无故冤枉你?”
“我没有,我没有,我换衣裳因为衣裳沾染了茶渍,今日公主落水,我根本就没去湖心亭。”
“老爷,妾可以作证,汐儿真没有去湖心亭。”王楚雁在一旁帮忙解释。
“没去湖心亭,那你说你今日去了哪里?”
“今日女儿忙的太累,就去院里休息了。”
“胡说!今日我派人去你们院儿找过你们,你根本就不在院里,倒是你姐姐在院里休息。”
温德骞今日确实派人叫过温汐颜和温絮晚去前厅谈事,温汐颜正在后山私会她王家表哥,询问昨日计划败露的来龙去脉。
温絮晚让丫鬟孟夏扮做她的样子在卧室里休息,温德骞的人听说是太子命令旁人不得打扰温絮晚休息,便没有叫她起床。
温汐颜私会王家表哥的事,王楚雁是知晓的,可若是查出私会之事于温汐颜的名声不利,两人万不能说出口。
“老爷,汐儿今日一直在我屋里休息,妾可以作证,汐儿今日一直在陪着妾。”
正在这时,去南市街寻找卖獠牙面具的小厮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画,递给了温德骞。
温德骞见后,本就沉着的黑脸,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