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从梦里穿越
“汐子，汐子，该起床了……”
汐子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中看见孟妈凑近的脸，用手推搡着她起床，可脑袋就是晕得厉害，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那张脸在面前消失，她翻过身继续沉沉的睡过去。
“汐子，汐子，”她感觉一双手还在不停地拉扯她的手臂，试图让她起身，声音变得低沉，像个男的，“汐子，快起来呀……”
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洛商笑着的脸，还是那么瘦那么白皙，穿着那天在海滩穿过的白色衬衫，一面冲她微笑一面伸手抚摸她额前细碎的头发。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射进来，他指尖落在她皮肤上的感觉是那么真切，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茉莉清香。
“我还以你死了呢！”汐子嚎叫一声哭着从床上坐起来抱住他，“你去哪了？知不知道大家有多难过，洛阿姨也不告而别了，我都没办法挽留她……”
“我知道，”他的手轻柔的抚摸她的长发，然后拉起她的手往外走，“你来。”
“去哪？”她跟在身后问。
他只说，你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曾经去过的地方……
房间的门被推开后轻轻关上，消失在白茫茫的一片中，眼前什么都没有，回头看洛商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拼命的奔跑想要追上他却像被人死死地按住肩膀怎么也动不了。面前的白色开始被席卷而来的海浪淹没，将她拍打入海底，她感觉胸口受到剧烈地冲击，海水顺着口腔鼻孔进入五脏六腑，那腥咸的海水在胃里翻腾，让她快要窒息。
“救命……”
盛夏开满睡莲的小池，几只鸣叫的青蛙被沸腾的人声惊吓到，戛然而止，空气中的淡雅清香在缓缓飘散。
池上小亭来往的家丁仆人急的团团转，人群中央汐子刚被从水池里救上来，一身白色带粉牡丹的绣花旗袍打湿后紧裹住玲珑的身材，乌黑的秀发贴在苍白无力的脸上，因为憋在水中太长时间，嘴唇开始发紫，呼吸微弱。
“小姐，你醒醒啊！”
“汐子，汐子——”
“快去找沈大夫来！”那相貌端庄贵气的大太太急的冲身边的家丁大吼，再看看怀里一动不动失去知觉的汐子用手帕擦拭她脸上的水渍，害怕的直掉眼泪，“汐子，你快醒醒，别吓娘啊……”
“报应，这都是报应，”二太太远远站在桥头看着亭子里的情景，冷笑两声扭着腰肢轻摇蒲扇点头走开了，“想当初我可怜的晴儿死的时候没一个人来关心，这下也让她尝尝这痛不欲生的滋味儿。”说着竟因为回想起往事忍不住掉下眼泪。
府邸大门推开伴随着一阵此起彼伏的知了声走进来一群行色匆匆的人，方才被大太太打发去喊沈医生的家丁走在前方引路，身后跟着一位身着亚麻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眉宇间又无不暴露出他那一丝丝高傲的冷漠，乍一看到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几个小厮手里提着木制药箱尾随其后。
家丁刚进入房间看着坐在床边的大太太，赶忙说，“回大太太，沈医生今日有事出了远门，”又侧身指着身旁的年轻男子，“这位是沈医生的儿子，沈顾辛，对医学也尚且精通，不妨试试。”
“那麻烦沈先生了。”
大太太从床边起身给沈顾辛让开位置，目光注视起他倒觉得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又听身边的家丁私语说这沈先生自幼聪慧，不但继承了父亲医学方面的天赋，更是极有商业头脑，做些洋生意，回春楼的姑娘们用的胭脂水粉，洋装服饰，都是从他那里购来的。
“回春楼？”
这个地方会和年前如此气质的男子联系在一起大太太确实有些难以置信，原本建立起来的好感大打折扣，不过也抵挡不住内心对他的欣赏，不可置疑他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大太太还有意打听了这位沈先生的年龄，与汐子相差不多，还算合适。
沈顾辛那只手静置在汐子的脉搏上，面容和缓不带情感，只是眼神时不时瞟向床上的女子，一头长发散落在两肩衬托出苍白却十分精致的面容，按理说失去知觉的人应当面无表情才对，他却从她脸上看出了倦怠，像是累坏了。
收回手抚平她额间的紧凑，起身去拿了纸砚，拂袖写下药方递给仆人细细交代服用量方才起身告退。
“大太太，如果没什么事情，那我先告辞了。”
那一张好看的容貌仍然不带过多的表情。
“谢谢沈先生了，麻烦您了，”太太试图挽留，脸上还无保留带着一丝透亮的满意和欣赏，“要不留下来吃过饭后再走吧。”
“不了，谢大太太好意。”
家丁在一旁轻声提醒，“沈先生事物繁重。”
“哦，那我就不便挽留了，您慢走。”
还不忘一路相送自门外，看着那一抹离去的身影连连赞叹，“真不错，仪表堂堂，见多识广……诶，”又突然问身边的家丁，“这沈大夫何时回来，你给打听打听，若是回来就邀请他和沈先生一同来府上，就说为了感谢对我家汐子的救命之恩。”
“知道了，太太。”
……
那和几年前一样色调，陈设都没太大变化只是多了些新鲜玩意儿的书房里，男孩早已褪去一脸的稚嫩变得成熟俊俏，白皙透亮的皮肤细腻的连姑娘见了都会狠狠的嫉妒一下，也正是这样，被消瘦的身体一衬托才显得不是很健康。
一身格子衫背带裤，裸露在裤腿外的双腿笔直又细的像两根棍子，锃亮的皮鞋，双手插在裤兜里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看看墙壁上大钟的时辰，眸子里透着焦灼不安。
“不好了不好了，”直到门被推开，一个仆人慌张地闯进来，“不好了呀少爷——”
这男仆年纪尚小，说起话来还是尖声细语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长了一副机灵的面孔。
“小虫，”洛商一见他回来就跑过来捏住他的肩膀迫不及待地询问，“怎么样了？汐子没事吧？”
“少爷，你要完蛋了，不知道谁把这事儿告诉老爷了，他现在急着赶回来找你算账呢！”
“哎呀！我问的是汐子！汐子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目前还没醒过来，是沈大夫的儿子来看的……说起这个沈大夫的儿子啊，我看大太太可是喜欢的很呢……￥&&……”
听到汐子没事了洛商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坐在桌前大口喝了杯茶，小虫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跟他讲沈大夫的那个儿子，掰着指头细数他的优点，还说大太太有多欣赏他。
“到底谁是你主子啊！”洛商一本书下来盖在小虫脑袋上，吓得他一哆嗦，“要夸也应该多夸夸我！”
小虫揉揉泛疼的脑袋，一脸委屈，“我不是就想告诉你大太太想把大小姐介绍给他嘛……”
他原本还漫不经心的倒茶，刚举起茶杯，碰到唇边，听见小虫的话手里的茶杯自然下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