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散伙饭
这什么药？”
“益嗅上清汤，药房开的。”刘念将中药拿出来放好。
林竞坐在沙发上喝水，“给我的？”
“废话，我又没病！”刘念到现在还腿疼，说话也没好气。
林竞瞪向她，这家伙越来越没有“肇事者”的样子，可是刘念没看着他，白瞪了，“我都说了不喝，多此一举！”
“遵照医嘱。”
“你这药什么来历？”林竞继续挑刺。
“正儿八经从药房开来的。”刘念说着将一包中药倒进一个锅里，用水快速冲洗了一下，“许磊妈妈在医院工作，所以你放心喝吧。”
“许磊？”林竞微微皱眉。
刘念打开灶台准备开始熬药，“就是上次在医院接你回家的。”
林竞回想起来，那个破旧的面包车，还有……
“你吃过了吗？”
“哦……还没有。”林竞强迫自己不去想榴莲，“今晚吃什么？”
刘念一愣，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要吃的，于是笑嘻嘻地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
“最后一顿了，你好好想想啊！”
听到“最后”两个字，林竞从沙发上蹭一下站起来，“你明天不来了？”
“我……我……”刘念吞吞吐吐道：“我快要考试了，没有那么多时间，你头上的伤好了，应该可以自己做饭了吧。”
“当然可以！非常可以！”林竞突然间觉得神清气爽，诚恳道：“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刘念憨笑道：“这么客气，说得好像以后都不会再见了一样。”
“我有时间一定去照顾你们店里的生意。”林竞无比慷慨地说。
“那一言为定啊！”刘念转过身熬药，“我还怕你不高兴呢。”买菜烧饭太浪费时间了，她要专注在考试上。
“完全没有！你早说啊，这么重要的散伙饭，我早点回来呀！”
“散伙饭？”刘念奇怪道，“你嗅觉还没找回来，怎么能散伙！”
林竞轻松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甜点我还是会给你准备的。”刘念老老实实又信誓旦旦地说，“屋子我也会给你打扫的，你的嗅觉我也会帮你找回来的！”
林竞捂着额头，“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一辈子都闻不到，你打算一辈子耗在这里么？”
“你不要说那么丧气的话，要有信心。”
“我……哎！”林竞正要发火，鼻子前多了一盘东西，晶莹剔透的淡黄色块状糕点，看起来就很q弹爽滑。
刘念自信满满地说：“我的菠萝糕没有人不喜欢。”
林竞看着糕点，心里警铃大作，不能再吃她的东西了，再吃下去就真的吃人家的嘴软，再也甩不开她了。他勉力偏过头，“我不喜欢甜品，吃多了牙疼、发胖、掉头发……”
刘念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甜食治愈！我放的是冰糖，酸酸甜甜，润发养肤，啧啧啧！”
“我都说了不……”林竞一张嘴刘念就瞅准了塞了一块进去，捂着他的嘴，菠萝糕的清香溢满口腔，可能是嗅觉失灵的缘故，林竞的味觉相当敏感，内心几乎没什么挣扎就吞了下去，身体总是比较诚实。
刘念眼见着他喉头一动，忙眨巴着大眼问：“我第一次做，怎么样？好吃吗？”
林竞抹抹嘴，看着盘子里几块剩下的黄澄澄，“咳咳，你这样直接给我塞嘴里差点噎着，哪里品得出味道来。”
刘念一想也对，撅着嘴请求道：“那麻烦你再吃一口吧，拜托了，你对味道敏感，帮我试试。”
林竞瞄了刘念一眼，“勉为其难”地说：“哎！真麻烦……算了，省得你缠着我！”说完拈了两块放进嘴里嚼了嚼，真是齿颊留香，软硬恰到好处，酸甜度平衡。
刘念殷切的目光注视着林竞，轻声问：“怎么样？”
“嗯……还行，如果蛋糕店里有这个东西，我应该会买的。”
刘念喜笑颜开，“太好了！你那么吹毛求疵的人都喜欢吃，那就是成功了！”
“你什么意思？”林竞黑着脸问。
“呃……我是说，你对味道的要求精益求精，你的感受对我来说很有价值，呵呵！”刘念说完一蹦一跳地钻进了厨房。
林竞突然想到什么，他拉开厨房的门，“喂，停车费我还给你。”
“不着急。”刘念头也不回地说，她将熬好的药盛出来，将药渣从汤里滤出来，看起来十分忙碌。
林竞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厨房皱起了眉头，“这一大堆一大堆的，我厨房原来长什么呢！”
听出林竞的揶揄，刘念赶紧解释：“你放心！我一定收拾好。”刘念很喜欢他的厨房，她还想继续用下去。
林竞拿出手机，“微信？支付宝？”
刘念愣了一下迅速拿出手机，“微信吧。”
……
“收到了？”
“嗯！嗯！”刘念连连点头，脸上带着林竞看不懂的“奸笑”。
“有什么好笑的？”林竞觉得脊背发凉，这一脸算计的样子是想怎样？
刘念抬了抬眉，“以后加班记得提前告诉我。”
“啊？”林竞皱起眉头，怎么地！晚归还要打报告？
“像今天这样扑了个空多浪费时间啊！”刘念晃了晃手机，“反正都有联系方式了，顺手的事嘛！”
林竞这才回过味儿来，“我现在就把你删了！”
“那我就打电话给你。”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物业那边登记缴费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你确定是不小心？”林竞咬牙道。
“嘿嘿！”刘念笑着将中药奉上，“为了不打扰你工作，我还是给你发微信吧，你可别删了。来，趁热喝吧。”
林竞不满地端过来一饮而尽，入了口才感觉到难以下咽的苦涩，他拧巴着脸看着手里的碗，怔忡地想：刘念递到嘴边的东西，我怎么惯性地都吃进嘴里呢？这样太危险了！万一她要是……
林竞想到榴莲就忍不住犯恶心，和榴莲味比起来这点中药就算不上什么了。刘念见林竞脸色难看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吞下去！不能吐！良药苦口利于病！”
“咳咳！咳咳！”林竞挣脱刘念的手一口吞下嘴里的药，因为太着急呛得满面通红，“水……”
刘念倒了一杯清水，林竞一口气喝下，总算压住了口腔中难闻的味道。刘念看着他受罪的模样皱起了眉头，“闻着还好啊，有那么苦么？”
“你又没喝过怎么知道不苦！”林竞只是随口吐槽一下，没想到刘念真的去尝了尝，看着她皱成一团的脸林竞哭笑不得，“你脑子是不是少根筋啊？”
“唔，真苦啊……”刘念握紧拳头闭着眼，没有看见林竞微微扬起的嘴角。
——————————
早上，林竞出门前想起了刘念的嘱咐，本来准备置之不理，但是转念一想，万一真的有用呢？毕竟是医生开的药。林竞跑进厨房热了一碗昨晚刘念熬好的上清汤，半凉的状态下就一股脑儿倒进了嘴里，匆匆忙忙去上了班。
“林总早！”
“早！”
林竞到公司的时候组员们已经都到齐了，他们站在办公室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递着眼色，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竞戴上眼镜抬起头就看见他们都面露难色，“什么事？”
大家怂恿着老幺王逸上前，她支支吾吾地说：“林总……符维要我跟你说……说那个……上回……”
“哦，上回发给他的配方有误，我要调整一下。”林竞垂下眼眸看着电脑。
王逸并没有松了口气，又吞吞吐吐地说：“邓组的人……他们不知道怎么的……也在创香了。”
林竞托了托眼镜看向他们，扫视下大家都低下了头，“你们怕了？”这个他早有预料，他正处于低潮期这一点公司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只是没人说破罢了，姓邓的不会轻易放过打压他的机会。
“不是的！”符维站了出来，“如果是公平竞争我们一点也不怕，但是他们太过分了！”
“没错！”刘真真气道，“邓组已经提交了新的配方，怎么可能这么快！一定早有预谋，这本来就不是他们的活，一直偷偷干！”
“配香员本来就吃香，现在好了，都在忙他们组的事，还耽误我们手头工作的进程！”蒋楠皱着眉头担忧道。
“我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林竞打断大家的七嘴八舌，“创香谁都想做，他们也没有因为创香影响本职工作，这个行业本来就是能者居之，没本事就只能被淘汰。”林竞顿了一下看着萎靡不振的组员，“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发牢骚，而是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然后静下心来思考新配方。只要能有出彩的香，管他比我们早一天还是一个月，最终还是要用作品说话。你们有时间去委屈去生气，倒不如想想客户需求，做做市场调研，这些用不上配香员吧？”
……
一阵沉默后，王逸先开了口，“林总，我们知道了，我们也是太着急了，有点乱了分寸。”
林竞想了想说：“我会和老郑打招呼的，你们有配香需要就去找他，不会耽误的。”其实他心里比谁都着急，但是在想要依靠他的组员面前必须保持淡定。
“谢谢林总。”
“对不起，林总，你身体刚好就让你操心这些事……”
“没关系，都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