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馆的警长
正值上班高峰期,车里人贴着人,拥挤不堪。每个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卢娜在u型大楼上班已经一周了。她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工作,公司也给她转了正,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很好。但是她今天心情不太好,昨天她看了关于杨磊的新闻,她马上给王魁发了信息,但是王魁并没有回复他,让她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可以持续维系。而且自己对他目前手里案件的关注,显然也让他不是很满意。
但是显然,卢娜想:对这样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置身事外呢?昨天看到覃曼尔这个前男友的奇怪举动,她立刻敏锐的察觉出了异常,她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给王魁发了短信。今天她就忍不住生起了自己的气。
正在卢娜想的入神的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卢娜,你好吗?”王魁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
卢娜怔了一下,她以为王魁不会再联系自己,反应过来以后,忙回道:“一般,你怎么样?”
“你很好奇这个案子吗?”
“是的,真的很难让人不好奇。”
“可是好奇会害死猫,我觉得你应该注意自己的安全。”
“知道了。”
王魁逐渐听出了卢娜说话的口气冷冰冰的,他想了一两秒钟后,他觉得自己知道了原因。
“对了,谢谢你昨天发短信给我。”
“也许是我自己多管闲事了,”卢娜答道,“我以后不打听了。”
王魁尴尬的嘿嘿了两声,又强调了两句事情的危险性,挂掉了电话。
此时的他正在覃曼尔死亡的那栋漂亮的房屋前,那些阳台很窄,外侧栏杆和内侧的玻璃门之间只勉强够站人。覃曼尔所住的房间,窗户比下面几层的高,阳台的设计也与其他两层的不同,没有围栏。覃月晨认为那天夜里有人进入了这个楼,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那个人进出出来都没被发现。
但是王魁觉得如果真的有人进了那栋楼,一定是有预谋的,而且做过非常周密的计划。没人能凭运气,躲过摄像头,进入设有密码锁的大门,避开保安,再进入锁着的屋内,最后再出来。最重要的问题是,如果凶手真做过这么周密的计划,他又采取了这么草率的方式来杀人,总感觉很违和。
离开案发地的那栋楼以后,那天剩下的时间,王魁马不停蹄地去做了一些琐碎但很有必要的基础工作。到了傍晚,他动身前往h市警察局附近的酒馆,去见罗卡。
王魁在那里等了一会儿,见到了这个胖乎乎的警长。
“我是王魁。”
“嗯,我想也是你,你很好认。”
王魁长得很魁梧,确实是一个很好确认的目标。
“你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上个月,歌剧院发生了一起持刀捅人的杀人案,那个被捅死的人,好像是警方的线人,对吧?”
“是的,他的脖子上挨了一刀。但是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罗卡喝了一口啤酒,笑了笑说,“这个消息可是没有什么价值,你如果这就是你带来的消息”
王魁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凶手在哪儿仍不知道,对吧?”
“继续说。”
“有个姑娘在‘蓝胖子’的底下赌场工作,她住在离赌场两条街的地方,很不巧,有个不受欢迎的人去了她那里,但是很显然,他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男人。”
“知道详细的地址吗?”罗卡明显有了兴趣。
“我已经给了你信息,相信你们稍微查查就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你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朋友,对吧?”
“不少,现在可以谈谈覃曼尔的事了吗?”王魁耸耸肩,答道。
罗卡盯着王魁看了一会儿,显然,他还没拿定主意,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我在电话里告诉过你了,要一点关于覃曼尔的内部消息。”
“你不看新闻的吗?”
“我说了,内部消息,雇佣我的人认为这是一起谋杀案。”
罗卡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雇佣你的是某家媒体还是私人?”
“是她的姐姐。”
“她还是抓着监控录像不放吗?”
“是的,她认为是有个男人把覃曼尔推下了楼。”
“事实上我们追查过那个人,我们发了很多协查的报道,但是他也没有现身过,但是你看,那是凌晨两点,有个人把玛莎拉蒂停在了路上,气温又在零下,天空飘着雪花,你看那个人去哪里会想做什么呢?”
“没有确实的查到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事后又去了什么地方吗?”
“你要知道,h市的监控还没到每个角落都有的地步。监控器无法解答我们的问题,我们沿着他出现的道路都调查过了,没人认得出监控录像里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喝了半杯啤酒。
“就算找到了人,”罗卡放下酒杯说,“我们最多也只能得到一份目击证人的证词,证明覃曼尔是跳楼自杀的,她的公寓里没有任何无法解释的dna。没有不应该去的人去过她的公寓。”
“覃月晨不止怀疑录像里的那个人,”王魁说,“她还跟董颖见过几次面,她说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别跟我说什么董颖。”罗卡说。
“我不得不提她,她的证词对覃月晨的判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她还在那么说?还没有放弃吗?好吧,让我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说说看。”王魁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单手握着酒杯,身体向前倾了倾。
“覃曼尔跳楼以后,大约过了二十五分钟,我们到达了现场,片区警察已经在那里了。我们见到董颖的时候,她还在发疯,念念叨叨,浑身发抖,叫喊着楼里有个杀人凶手。”
“她说两点钟左右,她起床去厕所撒尿,结果听到四楼传来了哭喊声,然后看见覃曼尔掉过窗前,掉了下下去。”
“要知道,那里的公寓窗户安的都是三层玻璃或类似的隔音玻璃。这么设计的目的是为了保温和把路上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等到我们向董颖问话的时候,楼底下已经停满了警车,挤满了附近的房客,还有吵扰不休的记者。但是你在楼上根本听不到,你只看得到楼下纷乱的人群,警灯发出的刺眼的红光,里面就安静的像皇陵地宫,没有一点儿声音。”
“所以我问她,确认听到叫喊声了吗?她仍不改口,说她听到了每一个字。根据她的说法,覃曼尔好像喊了一句‘你来的太晚了’,而另一个男的声音说了句‘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为了躲避记者,王安和董璇夫妇第二天搬去了他们朋友那儿住,所以我们派人进了他们的公寓,又另外派了两个人去覃曼尔住的公寓阳台上大喊。但是不管在上面怎么喊,在二楼公寓里的几个人一个字都听不到。我们实验了几次,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但是,在我们证实董颖说的话不可取信的同时,她却向媒体到处宣扬她是覃曼尔被人谋杀的唯一一个目击者。没等我们再次找她谈话,各家媒体已经做出了报道,明显她凭借这个谎言捞到了许多好处。所以等我们再找她确认的时候,她反驳说‘哎呀,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把窗户打开了,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罗卡嘲讽的笑了笑,接着说“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气温零下好几度,而她只穿了睡衣,对吗?”
“我们针对董颖的新说法,又进行了仔细的调查。我们检查了指纹,结果发现,她没有开过窗户,窗户的插销和其他任何一个窗户都没有发现指纹。覃曼尔死的前一天的早上,清洁工去每个公寓作了清洁工作。她打扫了所有的地方,擦掉了所有的指纹。我们到那儿的时候,所有的窗户都是关好并插上插销的,所以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对吧?董颖在说谎。”
说完,罗卡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王魁见情况,赶紧又给他满上了一杯,问道:“不过,董颖一定目睹了覃曼尔从窗户前掉落的情景,因为张顺听到了尸体掉落的声音,就在董璇发出叫喊声之前。”
“也许她看见了,但是她应该没再撒尿。厕所那个角度,看不到窗户前有人掉落。”
“你们很快到到了现场,对吗?”
“片区制服警察是八分钟左右就到达现场的,我们大概是二十五分钟左右到的。”
“我找张顺聊过了,你应该知道他,那个保安。”王魁说。
“是吗?他做得还不错,拉肚子不是他的错。他没有碰任何东西,而且覃曼尔跳楼后,他立即检查了几个地方。对,他做得还行。”
“但是他和他的同事有点儿懒,没有定期修改大门的密码。”
“人都是这样子,现在各种密码太多了,我能理解他们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