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院的朋友
周日上午，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暖阳高照，微风阵阵。王魁在家忙完后，走出了家门，沐浴在春日里。出了家门口，入眼所见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他知道这里是喧嚣而无聊的商业中心，每天都这么热闹喧嚣，所以他继续向前走，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了河岸边，这里静谧而具有春天的滋味，没有嘈杂声，只有水轻轻拍打岸边的和声细语和玻璃撞击发出的叮当声。王魁很满意这里的环境，他拿出来了手机，准备打电话。
“我是王魁，不好意思，在周末打扰你，月晨姐”
“王魁？”覃月晨的语气立刻变得友好起来，“没事，没事！你跟张顺谈的怎么样？”
“挺好的，非常有帮助，谢谢你。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知道覃曼尔的一个朋友，她在精神病院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姑娘，她没有家人，印象还出现在覃曼尔的葬礼上？你有印象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当她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失望，甚至有点儿谴责。
“你找她干嘛呀？董颖说的很清楚，她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王魁紧忙解释道：“我不是把那姑娘当做嫌疑人，而是看作证人。覃曼尔约那姑娘在一家叫dx的餐馆见面，就在她去看望你母亲之后。”
“这个事情我知道，警方在调查报告里也说了。我的意思是说，额，当然你有你的道理，但是，我真想不出她怎么可能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吧，听着，请稍等一下，额，我在我母亲这里，周围还有一些其他人，我需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请你稍等一下”
电话里传出来轻微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一句听不太清楚的“麻烦让一下”传来，在过了一会儿，王魁再次听到了覃月晨的声音。
“让你久等了，我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谈论这件事，希望你理解。说实话，刚刚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没想到是你，我还以为是其他人打来的，要跟我讨论杨磊的事，我现在认识的每个人都在打电话来告诉我昨天他干的好事。”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肯定没看今天的新闻，都写在上面了，还配了照片。昨天，没有事先通知，非常意外的，杨磊突然来看我的母亲了。门外挤满了闻着我蜂拥而来的记者，给医院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如果我昨天在的话，我绝不会让他进来的。”
“他去干什么？”王魁诧异道。
“问得好，我舅舅认为是钱的事，不过我舅舅总是觉得所有人都是来要钱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我母亲唯一的代理人，她的所有事务都要经过我，所以这个混蛋根本不可能拿到钱。谁知道他是来干嘛的。值得庆幸的是，我母亲似乎没认出来他是谁，她现在病情恶化，一直在使用强效的镇痛药。”
“那些记者是怎么发现他要去的？”
“问得太好了，像他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还有怎么发现？我和我舅舅一致认为是这个混蛋自己打电话去告诉他们的。”
“你母亲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只能说非常糟糕。医生们说还能再坚持几个星期，但是，额，也可能坚持不了那么久，她随时可能走。”
“真令人遗憾，额，要是你想起覃曼尔那个朋友的名字或者住址”
覃月晨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真奇怪，我仍然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对她那么感兴趣。”
“覃曼尔让那个姑娘大老远跑到了dx餐厅，结果只是跟人家待了十五分钟，就从店里离开了。她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呢？她们是吵架了吗？一个人的突然死亡，跟死亡前发生的反常的事件可能有关联，我想联系她问问当时的情况。”
“我明白了，”覃曼尔说，“但是，额，对曼尔来说，可能那种事情并不算反常。我对你说过，她可能有点儿，额，有点儿自我。她可能觉得，只要象征性的露个面，就可以打发那个姑娘了。她那个人就是这样，对人常常只有一会儿的热情，你知道，她动不动就会把人撂倒一边，只管自己的心情。”
“好吧”王魁只能应道，覃月晨显然对王魁的调查思路非常失望，她觉得他只顾盯着那个无关痛痒的女孩。王魁从语气里明显听了出来，因此他觉得最好他现在最好提供一下有利的进展，否则对方可能会觉得付他那么多的钱是有多么不值得。
“还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明天晚上，我要去见h市刑侦部负责此案的探长。他叫罗卡，想必你应该知道，我希望能拿到警方的档案。”
“太不可思议了！”听起来，覃月晨对这个消息感到非常惊喜，“你这两天可真是进展神速啊！”
“呃，这个，我还有点儿以前的关系。”
“那你就能知道那个神秘消失的男人的情况了，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这个情况吗？”
“记得，我一直试图找出来那个人。”王魁答道。
“对了，我正在试图联系董颖，打算这个星期约她吃个饭，这样的话，你就可以跟她见一面，这样你可以亲自听听她的证词，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好极了，那个女孩”
“好吧，我把她的住址发给你，我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好的，非常感谢，还有经费的事。”
“行，我一会儿再给你转一些费用。”
挂掉电话以后，王魁想还是有必要顺着点儿覃月晨的思路，不然，她中断了调查，停掉了经费，他就尴尬了，现在再去找一个离家近的安保工作，薪资待遇还好，可是没那么容易。
王魁沿着河岸向前走，覃月晨提供的地址就在立交桥的背后，并不远，他想不如就顺便过去试试运气。走了不久，一栋年久失修的红色建筑就出现在了眼前，红色的墙面透出岁月的痕迹，看起来脏兮兮的，破旧的门对着马路，没有台阶，窗台油漆斑驳，看起来像无人居住的废楼。一个年轻的姑娘站在大门外抽烟，她看起来面容灰白，脸上斑驳，身上穿着一件像麻布袋一样的男士套头毛衣，她背靠这墙，茫然的望着头顶的立交桥，她看见王魁走向她，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琢磨王魁是不是有钱人。
王魁按照地址找到了房间，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他通过窗户向里面看进去，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他又用力敲了敲，还是无人应答。
“啊？你找罗怀西 ？”刚刚站在门口的姑娘主动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你是记者？”
“不，不，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我看你刚刚都不知道路，还翻看了半天手机。”
“好吧，我其实是覃曼尔的朋友，我找她想拿回点儿东西。”
“真的吗？但是你来晚一步，她走了。”
“走了，她不是没有家人吗？她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好几个星期，可能有两三个月了。”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很可能又发病流浪街头了，你知道她精神有问题吧。不过也不一定，我听人说在哪里见过她，她好像得到了一套公寓。还说，覃曼尔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她。不对，你找罗怀西干吗？她真的得到了覃曼尔所有的东西？”
“不是，我只是想拿回一张纸。”
“哦，”这姑娘转了转眼珠，神经兮兮的向王魁说道：“罗兰和覃曼尔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什么该死的好姐妹，罗兰这个疯子，嘴里没一句实话，她就是一个骗子。”
“哦，她有骗过你什么吗？”
“什么都骗，我觉得她说覃曼尔送给她的那些东西，肯定都是她骗来的，只有那个蠢货小妞才会这么相信这个疯子。她才不像外面说的那样，覃曼尔死的时候，她有多难过，见鬼去吧，她才没有，她一点儿不难过，你看得出她在乎覃曼尔吗？她一点儿不在乎。傻子才相信那些鬼话。”
王魁听着这个姑娘絮叨了半天，除了两个多月前罗兰离开了这里，她有间歇性精神病，其他毫无所获。于是他打断了这个姑娘的絮絮叨叨，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让她看见罗兰给自己打电话，便向她道别，离开了那栋破旧的红砖房。
就在这时，王魁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收到了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信息：请看一下今天的新闻 ——卢娜。王魁想起来那个漂亮高挑的女孩，看样子她对这个案子还在持续关注。他冲着屏幕浅浅的笑了一下，没有回复，然后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今天的太阳很好，照在他的脑袋上、身上，浑身都感觉暖洋洋的。现在不赶着去什么地方，也不赶着见什么人，王魁决定继续慢慢悠悠的沿着河岸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