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五章 绝对信任
维蒂斯的双肩微微一颤!我的剑,已经深深扎进她的身体。
维蒂斯惊呼着,阿莱汀的动作甚至比她的呼声更快。
“魔法蛛丝!……”待我明白过来的时候,这无形而坚韧的绳索,已把我牢牢拴住。
“但是我说了你不用抱歉,”光顾自地接下去说道,“阮达尔为你这样做的原因,同那个高炎并不一样……”
“你只是没算准我对朋友的了解,”汝斯·沃文说,“朋友们之间的信任,来自心灵的感觉,这种信任不是言辞和‘证据’可以改变的。”
“我不许你这么说,把这高超的技艺说成是死灵法师的傀儡术?!这就是对它的污辱。”光矜持地说,“兰若你应该看得出的,维蒂斯还是维蒂斯!她的回忆还在,她的情感还在,她做事情的风格也还在哦……”
光或许很聪明,聪明得仿佛可以看穿你,但她决聪明不到看穿一切——如果她真地能够看穿一切,如果她哪怕再聪明一点,可以直接“看穿”那稀里糊涂的汝斯王子的内心,如果她真地做得到,又何必为了奇迹之铠“余下的秘密”这样伪装周旋——光难道不觉得,这实在有失她目空一切的尊严么?!
而且,阮达尔这样来,会让他自己处境非常危险!
……可我忽然觉得,我也好自私,自私到寻找这样的理由……如果光现在窃据的是海莉或者绯红的身体,我还会这样果断地进攻么……
※※※
在勒穆利亚,在射手营!我带着海莉的剑去找光之射手,可维蒂斯却把我扣在了阴暗的地牢里……
“兰若姐姐当然不会!”维蒂斯说,“但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兰若姐姐!——她被吸血恶魔咬过,她自己也已经是吸血鬼!”
我的呼吸是均匀的,至少在这一刻我并不虚弱乏力。更重要的是,全身的束缚感早在刚才就已经消失!
对于光而言,这是最意想不到的变化,即使是一位身手最矫捷的武士,也很难防御住我这样的偷袭。
“是的,我看不出维蒂斯、阿莱汀还有艾克斯身上有什么破绽;更想不出,如果他们确实有鬼,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意义……”阮达尔说,“我几乎也要和汝斯一样,相信他们所说的一切真实,但是……我绝对信任你,兰若。”
“你不让我检查你的身体……我的确不知道,你已经是一个死灵。”汝斯·沃文摇了摇头。
原来,艾克斯也早在光的算计中么……我的脊椎已经冷得发麻。
这样做……维蒂斯是不是也会死?!我很惊讶,因为直到魔法箭发出,我才开始为维蒂斯担忧;
“……不好!”我忽然觉得不妥,这个男孩现在的眼神,竟然有些象维蒂斯!在我潜入魔塔救维蒂斯的时候,那个女孩的目光里,也流露着这样的惊恐和怨恨。
“你信不信?”维蒂斯又笑了笑,“现在我就可以做,当时维蒂斯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情!”
魔法蛛丝的束缚并没有丝毫的痛苦,我象被抛在一丛棉花团里,我感不到桎梏,但每一个动作都无处用力。
她向我伸出了手!她即使不是想致我死命,也一定是要给我一个“教训”!
“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吗?”阿莱汀朝我冷笑。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感觉得到,这个蜥蜴人对我有一种深得特殊的情感。
“是她,是兰若!——”艾克斯的手指颤抖地指住我,“她已经变成恶魔!她杀了阿尔维斯……!”
聪明的她当然已经明白这一切是怎么改变的,若不是王子暗中对蛛丝做了什么手脚的话!我决不可能这样突然地解开捆绑,给她出其不意地打击。
“兰若……不可能做这样事情!”蜥蜴人还在尽力维护我。
“嗨!”阮达尔的剑硬架这夺命的巨斧,阿莱汀的手臂略略一振,蜥蜴人的剑已断成三截。
汝斯·沃文的手轻轻按住男孩的额头,这或许是最简单的治疗术,但却非常有效。艾克斯连续地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在王子的扶持下慢慢欠起了身。
我清楚我的剑落在哪里!拾剑、攻击!我用最连贯的动作,最迅捷地反应!
虽然她不知道绯红后来停止了动作,也不是所有被吸血鬼咬过的牺牲品都会成为吸血鬼……但要在王子心目中造成一个印象,这样的诬陷已经足够。
光在苦笑,笑声难听得象要窒息。我知道这一剑只够伤害维蒂斯,却还伤不到她本人……
我终于还是刺了这一剑,这一剑只是把光驱走,她不再能够用维蒂斯的身体为恶了吧?……为了阮达尔和王子,我终于还是狠心牺牲了维蒂斯!……
“这个蜥蜴人再醒过来,就会忘掉他对你的‘绝对信任’。”维蒂斯森然道,“刚才我试探了他,我已经知道他灵魂的‘弱点’——看来要完成对他的‘手术’,我必须把简从他的印象中完全抹去……”
“恐惧么?……”维蒂斯笑了笑,“你还记不记得,眼下这种局面,你和维蒂斯之间,早已出现过一次?”
阮达尔的身子猛地一震:“这些事情,维蒂斯不应该知道的!……”
“阮达尔!”他的身影先映过冰面,我的心里有一阵宽慰,也有些许失望。
她并没有看穿一切,至少她没有看穿我的潜能,更没有看穿那个汝斯·沃文。
这里只有我能确认光的真实身份,一旦除掉我,光的阴谋就更没有人猜得透了。
那一幕后来的情形让我不愿想起,就连这个光也知道!她真地,真地知道,真地拥有维蒂斯所知道的一切么?!
“绝对么……”我只有露出一丝苦笑。
当那阵脚步声轻悄悄踏过冰面,我的心情紧张,但并不十分意外。
她原以为已经蒙蔽住王子,她原以为用傀儡阿莱汀就可以收拾掉毫无经验的王子,可汝斯·沃文一个人,忽然让她的整个布局显得那么可笑。
“阮达尔,别让他们碰艾克斯!”我连忙大声提醒。
“维蒂斯……”这时候,男孩艾克斯又在呻|吟,他的呼吸变得更粗重,他的声音远比刚才昏迷中的呓语清晰得多!?
绕开傀儡阿莱汀,直接进攻维蒂斯!要证明她不再是维蒂斯,这是最直截了当的办法!
原来光虽然已经从绯红身上拿走奇迹之铠,却还有“部分的秘密”尚未得到……
我看到她最惊恐的眼神,在她看来,我本不可能脱离蛛丝的束缚,即使我不受束缚,也该是奄奄一息。
所以她才和傀儡阿莱汀赶来这里,费尽心机地蛊惑王子,就是要诓出这“部分的秘密”!
“原谅我,维蒂斯!……”
阮达尔、汝斯,还有那个尚未谋面的达斯·索兰,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正走进怎样的陷阱中啊!……可我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从“维蒂斯”那一脸无辜的蛊惑中震醒过来?!
“我想,你是想看清楚你的对手。”汝斯·沃文这时终于出现在冰屋门口,“光·奥德靡丽尔斯……你很厉害,你只是算错了一点点……”
“汝斯,你这个家伙竟如此狡诈!”光如果再不从维蒂斯身上离开,她的元神也会受伤的!但她显然不甘心,她实在不甘心这样败,布下自以为是的计划,却被一个看上去已经上钩的“菜鸟”将计就计地破坏掉……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阮达尔有一个妹妹——他的妹妹死在了怀斯滕的内战之中。
“怎么回事,艾克斯?!”阮达尔一把拉住艾克斯缓缓抬高的手臂。
“都住手!”汝斯·沃文的手里竟然也多了一把剑,这柄双手重剑,几乎超过王子的身高。王子的剑似乎不快,但却稳稳地插在那力压千钧的巨斧刃前。
“魔法箭”扬起!箭光瞬间射透四面的寒冰,整个空间都亮到刺眼。
“简是一个很好的女孩,”维蒂斯瞥了我一眼说,“她既有美貌、更有勇气;她甚至比她的哥哥更早就成为穆西亚人,用生命同暴君怀斯滕对抗……”
我的确很后悔,既然我已经决心出手为什么又中途改变主意?如果我全力发射魔法,维蒂斯或许会受伤,但光和阿莱汀也肯定会暴露。
不可能的!灵魂是每个人最珍贵的东西,灵魂或许可以升上天堂,或许会被打下地狱,但即使是神能赏善罚恶,也没有本领任意篡改一个人的灵魂的!
我手中没有剑,我的精神也因为极度不安而难以凝聚;但我一直在留意维蒂斯,她和阿莱汀的那些花言巧语是在渐渐“俘虏”汝斯王子,可她这样做的时候,也给了我机会……
我猜不出她的用意,但我至少看得清楚,一旦王子相信了她,我会是什么下场。
我想起维蒂斯和阿莱汀刚才的表情,或许艾克斯真地知道他们的底细!
“我说过,我会夺走你的一切,我会让你绝望!”维蒂斯的眼光正变得惨毒,“仅仅是维蒂斯的几句话,就可以夺走你的朋友的信任!”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一遇到需要做决定的时候,汝斯·沃文的表情又变得紧张起来,“我想应该等老师回来,老师该知道怎么做……”
光居然又开始渐渐转变成那个女孩的语气:“其实我强加给维蒂斯的东西并不多,我只是给早已垒在山顶的岩石一个推动;我会帮助她,让她做到想做而没有去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有许多或许同你有关啊……”
维蒂斯……她一定看见我脖颈上的伤口。聪明的光猜到了造成这伤口的原因。
不管内心里多么焦虑,我也只有等待。不知道为什么,在汝斯·沃文动手缚我的时候,我的心底里忽然升起一种怀疑……不,我不知道怎么说……这是一种直觉地敏感,类似的直觉,我以前的确感受过。
“在老师回来以前,委屈你留在这里。”汝斯·沃文望着我,显得有些不安地说,“阿莱汀师兄还有阮达尔,你们先不必争论……我先要照料好艾克斯,也希望你和这个女孩先讲讲……关于奇迹之铠怎么被骗走的事!”
“汝斯!……汝斯·沃文!……”光还在用维蒂斯的身体极力维持呼吸,但她已止不住流血,流血的不仅仅是剑的创口,还有她的口鼻和双眼……粘稠的血滴击打在发亮的冰面上,四下折射出无数点殷红,这一幕实在无比狰狞。
维蒂斯的脸色已恼羞成怒:“你们只是凡夫俗子!我看穿你们的一切!”
“好,你说得好!”维蒂斯咬牙切齿地说,“但不管你的嘴巴有多厉害,现在是我在决定你的性命!”
有一种力量甚至封住了我的声音,我不知道这是来自王子本人,还是光暗中作祟。失去了申辩能力的我,想寻找阮达尔的眼神,但维蒂斯正深深扑倒在他怀里,然后非常逼真地抽泣起来。
“我算错什么?!”站在面前的,还是那个略带着紧张表情的文弱魔法士,但现在我们看他的眼光已经完全改变。就在片刻之前,我们甚至怀疑他是否举得起这样沉重的一支双手巨剑,但现在他手中的剑,还不如他那温文的语调更让人吃惊。
“你说什么?!”我分明看到,阮达尔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堪回首似的痛。
“够了!”阮达尔大叫一声,“你说的这些,只是暴露了你自己,维蒂斯!……”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又在蛛丝的捆缚下挣扎,我在留意倒在身边的阮达尔;甚至早先被阿莱汀击落的那把剑,现在也距我不远……可恨我却无法把它抓起来,我宁愿持剑战死,也不愿这样窝囊地被光的手术“改造”掉。
“不,不该叫你维蒂斯了;”阮达尔阴郁地说,“维蒂斯从来不可能用这种语气说话,你现在只是在用她的躯壳,却知道她不知道的,做她做不到的事情!”
现在就连我都能感觉到他们那副“大义凛然”了。
除非,光真地有本领“读透”人的灵魂……
光想让我以为,她掌握一切,洞探一切;但是,她其实并没有这么大的本领。
谎言!……汝斯·沃文终于接受了光所设计的全盘谎言!
“阮达尔……”蜥蜴人小心地把我扶起,对于这个人,我确实有很多感动、也有一些隐隐地抱歉。
阿莱汀的巨斧仿佛不愿同王子的剑相碰,那阴森森的斧影距离我还有几尺就收了回去……这感觉仿佛一座山岳从我身上移开。
“我不信……”我盯着维蒂斯的眼睛说,“神做不到的事情,维蒂斯做不到,光·奥德丽也不可能做到!”
光?!……她突然出现,远远地就一语道破我的思绪——难道这个恶魔,真地能读透我的灵魂么?
那时候阮达尔已经是怀斯滕的副官,却没有人知道他有一个穆西亚人的姐妹,更没有人知道,他自己已经是穆西亚人。
阮达尔应声倒下,我甚至看不出,这一次光使用的是什么手段。
“就算所有人都会丢掉灵魂,但兰若不会。”阮达尔认真地说,“当你连灰烬都不剩下的时候,我仍然能感觉到你存在……现在难道几个孩子的‘真话’,就可以改变我对你的看法?”
汝斯·沃文已经移动,他漫不经意地挡住了阿莱汀,就象刚才他轻描淡写就挡住了我一样。
……怎么办?我知道阮达尔和汝斯随时都会中计,而达斯·索兰就要面对光在这里布下的陷阱。
而光即使魔法再强,现在也只是一个女孩。
“——兰若!”艾克斯的眼光刚好对着我。
“又是……‘灵魂手术’!”这个恶魔竟然在研究这样的伎俩,她想凭她的心意改变我们最珍视的东西!她在把我的朋友一个个变成陌生的傀儡!
简终于因此牺牲,并且,就死在阮达尔自己的剑下!
当时情势所迫,他必须亲手杀戮亲人,才能保持住这个秘密,更赢得怀斯滕本人的信任。
然后我便什么都看不见,他们把瑟瑟发抖的艾克斯抱出了冰屋,却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
这样的表情,我曾经见到过。当我们失陷在魇岛,当勃朗希德利用阮达尔的“弱点”逼他供出义军名单的时候,他的表情就是这样痛苦莫名。
我笑了,我忽然觉得,光的威胁是那样可笑。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现在她无论说什么,都不再让我畏惧。
“我知道……”阮达尔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但是我必须来救你。汝斯和阿莱汀他们都在一起,我到现在,才找到片刻空隙……”
“汝斯你应该也看清楚了,”阿莱汀冷冷地说,“是兰若先动手的,她分明是想杀人灭口!”
在那个时候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维蒂斯是不是真地会杀我?
我不能真地射伤维蒂斯!我只有在千钧一发中偏转箭头。
※※※
看光的表情,她不是想用死来威胁我;她已经暗示了我会有更悲惨的结局,同样的命运,已经发生在格拉切、阿莱汀和维蒂斯身上……
光没有动作!她任凭魔法箭刺向维蒂斯,她的代价只是被“打出”躯壳,而为了识破她,我却先要伤害维蒂斯!
“你!……”我的心头一沉,“你把汝斯王子怎么样了?!”
“即使在勒穆利亚也很少有人知道,阮达尔有个异母的妹妹。”维蒂斯似笑非笑地说,“他的妹妹和他的母亲一样,是个看上去很美的人类女孩……”
只是身上的伤痛没有消失,绯红留在我颈上的创口也微微发疼,现在就算我没被蛛丝绑着,也不能行动自如。
维蒂斯不知道,光也不可能从维蒂斯身上知道。
我做了这样的蠢事,甚至比什么都不做更加糟糕。
不!……我认定光一定会阻止我的攻击——我也曾经借助“本能”使用傀儡术,我以为我了解傀儡术的弱点,我以为光一定会本能地防御我,她的防御就一定会暴露她的底细。但她真地冷静到冷血么?
※※※
光明明可以轻易地打败我们的。
“冷……”艾克斯真地醒过来了,他虚弱地哆嗦着,可即便如此,他的嗓门还是大过常人。
艾克斯,他要醒过来了?!
我所知道的任何傀儡术,宿主和躯壳之间的联系总会有弱点。不管光的魔法力有多高强,她的“灵魂手术”的迷惑性有多大,只要直接冲击她的“身体”……我想她也难免会露出马脚。
※※※
“你用不着抱歉的!”维蒂斯的声音从阮达尔身后飘起,而我们甚至来不及解决那看不见绳结的蛛丝。
维蒂斯本人赤手空拳,她失去弓箭就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孩;光必须使出自己的本领,不然我的魔法就可以把她直接打回原型!
“维蒂斯……”我的心也在痛,因为我不知道,维蒂斯本人是否能感应到她身体的痛。
“即使兰若变成死灵,她也不会变成恶魔的!”阮达尔叫道。
“我当然随时可以制服你们,但对付硬骨头的笨蛋,拷问并非总是最有效的办法。”维蒂斯冷笑着说,“而且我说过的,兰若……”
我期待他会来,但我的“直觉”在等的,并不是他。
“简死得很安静,但这却成为了你永远平复不了的疤痕。”维蒂斯继续说,“当你见到兰若的时候,你依稀看到的是简……或许她和简本来就有很多相似;当她和简处在一样的处境下,你却再做不出那样的选择了……”
魔法箭只是擦过他的肩头,他的巨斧却抹向我的脸庞!
“你未免太自信!”阮达尔只是听我描述过光,他决不象我、绯红和京那样,亲自体会过她最可怕的实力。“你根本蒙蔽不了任何人,你的想法,甚至比你扮演的女孩更加天真!”
可是光不知道一件事情,在决心激怒她以前,我已经“准备”了片刻……
这些,光怎么会知道?!我一下愣住……就算在魔堡她曾经刑讯维蒂斯,也不大可能问到这些细节的吧?
我忽然感到手上被什么东西缠绕,我想要挣扎,但我的手肘已抬不起来。
“不,你还不知道!”看阮达尔的表情和语气,他并不是识破光的身份——那他为什么又会背着同伴一个人回到我这里?!
维蒂斯笑了起来:“我存心让你们看到,因为我已经不必隐瞒!”
……可我至今不知道,这感情是不是爱;或许我是不敢追问,或许我是害怕面对,但我确确实实知道:面对他,和面对高炎,实在有着太多的“不一样”了。
可她却宁愿伪装维蒂斯,不厌其烦地在我、阮达尔和汝斯·沃文之间砌词挑拨。
“那个笨蛋王子正在同阿莱汀说话,他正在告诉我们,奇迹之铠剩下的那部分秘密……”维蒂斯有些自得地说。
“我只是在做一个普通女孩,我只是将心比心。阮达尔现在这样做,并不是绝对信任你!——这样的说法真是可笑,我想,即使他相信兰若已经是一个恶魔,他也一样会救你逃脱……”光根本不理会有些慌乱的阮达尔,只是盯着我眼睛说,“在勒穆利亚,阮达尔就一直对你很好,他为了你做了很多事情,只要是一个女孩,多少都会有些‘抱歉’的……”
所以从见到他第一次开始,他就一直倾力地回护我!……他不想我受伤害,不想我象简那样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