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故事的开头（6）
应宵夕蹙眉道：“难道天净神明也……”
引凃倒吸一口气，“是，天净见到这座城不堪入目的事后，就想改善，起初她是遇到就劝，她劝成功过，所以她觉得这座城不是无可救药，但有时候的下场都是被毒打一顿，最后她决定去引见赖城城主，可进去后就没再出来，因为宫城里比外面还乱。
关系乱伦，夫妻共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宫城做不到的，天净被关押，被欺辱，总之受尽折磨，天道得知此事非常生气，直接屠了城。”
说完引凃反问道：“是不是觉得天道没做错？”
清咒抿唇道：“个人立场没做错，只是神明屠城，恐怕会祸及神族。”
引凃：“对，神族也是这么想，天洲之地虽神族最大，只手遮天，可是世间万物因果没人猜得透，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很久以前有一个神君，不小心烧了凡界几座山头，山中有几座村落，加起来至少有几千余人。
当时神族都想烧了便烧了，超度那些无辜怨灵就行，可没想到，神族所有人同时做了噩梦，噩梦中都是那些村民被焚烧的亲身感受，如同身临其境，数月后还好天师神明找了解决办法，这才结束这场痛苦，所以导致天道屠城后众神惶恐不安，主要天道还是用自己的天雷屠杀那些人的，如果再让他们经历一次那种噩梦，保不齐撑不过天道的天雷。”
清咒道：“所以众神一同讨伐了天道。”
引凃点头，“他们聚众要求天道去忏悔虚，跪思九九八十一天，向那些被屠杀的人表示忏悔，为因果道歉。”
应宵夕冷笑道：“可笑，他又没做错，那些神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屠城吗？”
引凃道：“当然知道，可是他们都说，‘即使如此，以施小戒就行，何至于屠杀，’归根究底就是事情没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不会感同身受，他们担心的一直都是自己。”
因为因果会到他们身上，所以他们才会急于让天道去忏悔。
可是话又说回来，那些神族要为别人的过错买单，试问谁又愿意呢？
清咒不知道怎么评判，其实天道本就是天洲之地万法之主，神族，凡界有谁重大过错都会经过他的手以示惩戒。
但也有一条就是不能用灵力杀凡人，这是每个天道神明必须遵循的一点，而天道也清楚自己的责任，所以他这个人也很公私分明。
引凃继续道：“天道这个人呢，是自己错了也不放过的人，唯独那次的事他觉得他没错，但是奈何众神七嘴八舌，天苍也经历过那次噩梦的侵扰，所以也是赞同众神的话，最后天道还是进了忏悔虚。”
“而他不肯屈服，时不时在忏悔虚里闹点事，而在他被关的日子里，天净也是把自己关在屋中，谁都不见，在天道还有几日就能出来时，原魔，出世了。”
清咒道：“原魔出世于太墴山，这么说他的形成是因为天道的屠杀？”
引凃点头，漂忽地来到他破冰而出的冰坑边，蛇尾弯曲坐在边上。“天道也没想到是这种后果，他也不逃避责任，出来后一边对付原魔，一边想办法，最后炼出惩血月斩，将他斩杀魂飞魄散。
这个时候众神对天道已经没多大想法了，可没想到百年后原魔又出来了，众神这才知道这个东西是无穷无尽的，你们也知道对于神来说百年不长，就是一晃之间，在天道又斩杀了一次原魔后，他创办了一念门，将惩血月斩交于后世，至此修真界有了领头人。
天道在凡界忙于创办之事，等回了上苍他才知道，天净自杀了，就在他斩杀原魔的那一天，天净剔去神骨，成了凡人之躯，刺心而亡，我现在都还依稀记得，当时天道抱着天净的尸首哭得多么撕心裂肺，自天道在忏悔室出来后两人就没见过面，再见面时，已经物是人非。”
听到这，应宵夕心口也不由得痛了一下，看到自己所爱之人死了，必定是很难过的，应宵夕下意识看向清咒，他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经历这种事。
而清咒此刻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就因为他经历过所爱之人的死，所以就要清俞也经历那种事吗？不公平。
引凃坐背对着两人，抽泣声在这空荡的冰洞小而清晰。
不多时，只听引凃猛吸鼻子，继续道：“自天净死后，天道每天郁郁寡欢，我为了让他心情好点，想带他去凡界散散心，我磨破了嘴皮子，天道还是跟我走了，而那次也是我最后悔的决定，下了凡界，我们便听到很多七嘴八舌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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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原魔是因为天道屠杀了太墴山赖城无辜凡人才造成的。”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是为了一个神族的什么女人，天呐！为了一个女人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怪不得百年前赖城一夜之间消失了，这也太没有人性了。”
“我还知道天道为的那个女人是因为在赖城被人……那个了。”
“切，说不定是那个女人自己愿意的呢？你说她也是神族的，要不是她自己愿意凡界的人怎么得逞。”
可他们不知道，万苦之主天净行苦时是凡人之躯。
清咒无光的眼眸里充满了愤怒，“所以这些话天道都听到了。”
引凃道：“对，他当时想活剐了那些人，不过被我拉住了，如果他再贸然动用灵力，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原魔，天道也清楚这一点，他回到上苍，仪事那天他将此事告知了天苍，允许他杀了这些人，可是众神还那敢让他这么做，本来都被原魔折腾得够烦了。
最后天道又被关进了忏悔室，他问我，我们不是神吗？我们生来不就是为了对抗那些不明所以的东西吗，我们为什么要怕呢，我回答不出来，而接下来他说了一句让人后怕的话，他说如果我将天洲之地夷为平地，让所有人都消失，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了？
我听到后赶紧打消他这个念头，最后他只说他是开玩笑的，况且他出忏悔室后也一切如常，我也将此事抛之脑后，只是在他第三次斩杀原魔后，众神就开始消陨了，连他自己也一样。”
应宵夕打断道：“神族消陨是他干的？”
这时引凃已经起身，又飘飘忽忽地来到两人面前，而他现在的状态虚无又缥缈，他点头道：“是，我跑去问天道，他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了，在元宵佳节时，他在众神酒里下了药，这个药是他自己炼的，用的就是原魔的心脏，他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但看来效果如他所愿。”
清咒问道：“可是他没有对你下手。”
引凃道：“嗯，但他还是把我压在了这里，还对我下了‘不回咒’。”
清咒还是有一事不解，“既然天道也在神族消陨里，那现在的他又是什么？”
引凃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怀疑他被原魔吞噬过。因为有一天，他的残魂来到这里，而他身上全是原魔的气息，他告诉我起初他是想直接将天洲之地夷为平地的，只是他改变主意了，他要合并三道，我不知道他说的三道是什么意思，问他他也不说。”
说到这里，引凃的蛇尾已经正在消散。
清咒道：“上古卷轴里的禁术，总之就是能把三道裂缝合并，一道天洲之地，一道混沌之地，一道在另一个世界。”
引凃愕然，“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清咒沉思片刻道：“我们不妨大胆猜测，天净神明其实没有死？”
闻言，引凃惊喜道：“此话怎讲？”
清咒道：“前辈刚刚说过，天净神明是在天道斩杀原魔时自杀的，而如今去到另一个世界的钥匙就是原魔。
前辈可能不知道，如今天洲之地已经有两位来自那个世界的人，他们都是因为原魔来到的这里，所以我猜测天净神明去了那个世界，而天道知道她在那里，所以不惜代价合并三道，只为天净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