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 章 爱意宣之于口
清咒就这么坐到了天亮，一晚没睡他却一点都不困，反而还更精神了，他想了一天一夜，始终截断不出个结果，窗外透进几丝光线，这时清咒腹中咕噜噜叫了起来，他饿了，最终拖起半死不活的躯体下了楼。
楼下只有两张小桌，他看到老者坐在桌前吃着香味四溢的饭菜，很是满足般，这时后厨应宵夕端了一盘饺子出来，他也看到站在楼梯上的清咒，对他笑道：“师父，吃饭了。”
老者边吃边道：“公子，这是你徒弟啊，我说大早上就敲门说要借厨房做饭，该说不说这菜烧得还挺好吃。”他吃得津津有味。
清咒淡道：“不是我徒弟。”
老者狐疑地来回看了两人，他感觉气氛有点不对，索性继续埋头干饭。
应宵夕装没听见般，将饺子放下，老者看到饺子要去夹，应宵夕巧妙地移开，对他道：“这是留给我师父的。”老者一顿，了然点头夹了别的菜。
清咒来到桌前坐下，应宵夕将饺子送到他面前，“诺师父，快吃吧。”清咒看着那盘饺子，没动，神色复杂，他好久没吃到应宵夕做的饭了，就这么僵持一会，老者看不下去了，道：“这位公子，你徒弟这么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没有不满意，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才让他纠结不清，他想了一晚上，一直摇摆不定，而现在，因为一盘饺子，他想清楚了，凭什么要应宵夕承受这些，他现在宁愿自己被原魔吞噬，也不想应宵夕承受对他的不公。
清咒拾起筷子，夹起饺子，送到嘴中，应宵夕很高兴，又夹了其他菜食到他碗中，声音温柔又磁性道：“多吃点。”
应宵夕就这么一直夹菜，直到一块红烧肉没了位置掉在了桌上，应宵夕秉持不浪费的原则，将那块红烧肉夹到自己碗中，清咒见状道：“都脏了。”应宵夕淡笑道：“师父说过，三秒之内就没事。”
就这样，三人都不言语地吃着饭，气氛格外安静，老者见应宵夕眼眸有情地看着清咒。清咒似看不见般安静吃饭，他觉得他很多余，扒拉最后一口饭道：“我有事，先走了。”
桌前就只剩二人，其实清咒已经吃饱了，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就一直将饺子往嘴里送，饺子没了又送菜，直到腮帮鼓鼓，应宵夕见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笑道：“师父，嘴都塞不下了。”
闻言清咒咀嚼着，最后艰难地咽下，道：“要你管。”
应宵夕道：“好，不管不管。”
空气又安静下来，应宵夕就一直看他，这炙热的目光让清咒有些局促，索性起身踏步出门，应宵夕见状也起身跟上。
清咒脚步不停，应宵夕紧紧跟随，路上行人奇怪地看着两人，先不说样貌惊艳陌生面孔，就两人这一前一后，怎么看都是前者耍小性子，后者无奈顺从的模样。
不知不觉来到了昨晚的清湖边，山峦黛绿，水波湛蓝，翠相搀，昨晚的火堆还在，木架已经拆散，清咒停了下来，应宵夕就在他一步之遥，清咒回头，问道：“昨晚说的，还算数吗？”
尽管应宵夕性格沉稳遇事淡定，但听到他这句话，还是有点震惊且高兴的，不过一想，他师父一向与常人思维不同，应宵夕笑道：“当然，师父愿意与我说了吗？”
清咒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昨晚说话还这么绝，今天就低声下气，他言辞模糊，道：“嗯，你觉得…或者…要不…。”要不还是别说了。
应宵夕道：“五年前师父消除原魔后，就消失了，我想知道原因，过程，结果。”他知道清咒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自己开头，清咒终于有能说的了，一一解释道：“如前几日在鬼蜮看到的那样，我身上有原魔气息，我被他融体了，他在慢慢吞噬我的心神，良知，这五年我在找彻底解决他的办法，去了太墴山，最后看到天道留的一魂遗言。”说到这清咒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道：
“他说原魔要恨之入骨之人使出惩血月斩才能魂飞魄散。”
应宵夕看着他，连接这几天他对自己的种种，也知道了大概，“所以师父想要我恨你，届时让自己也一同消失吗？”他语气生气地说。
清咒不敢看他，一直低眸看着应宵夕的腰间处，“没办法了，不这样我被原魔彻底吞噬，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应宵夕很心疼他这样，曾经骄傲自信的赤神，最厉害的神君，如今怕这怕那儿，可他不知道，清咒不怕，怕的是从世间和应宵夕之间做选择，他怕选错，如今选择题已经交卷，后面他什么都不会怕了。
应宵夕迈出最后一步，离他仅一拳之隔，他道：“湘元。”这一声让清咒惊讶抬头，“你…”
“你之前问我，我对你什么感觉。”
此刻清咒呼吸一凝，内心复杂且期待他的回答，应宵夕也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想到鬼蜮白归默的话，他师父有欢喜之人，可是白归默也说，喜欢就要说出来，不然就只剩遗憾了，可能他说出口他们的关系就会改变，可不管怎么变，他都会紧紧跟随他，他又道：“我对你是真诚，相信，且炙热的喜欢。”
风拂衣，叶摇曳，似冷似热地吹进清咒心底，这一刻仿佛定格一般，应宵夕不敢再开口，清咒既不敢相信，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清咒一直觉得应宵夕对他是师父的尊敬，爱戴，如今爱意宣之于口，他内心的萌芽野蛮生长，不再隐藏。
最终清咒慌乱开口，“你，你是不是鬼上身了。”好吧，他的脑回路和旁人真的不一样，应宵夕认真道：“没有，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所以师父，以后不管什么都一起面对。”
清咒不知道说什么了，应宵夕又道：“师父是不是顾及你那欢喜之人，没关系，我只是如白归默所说，喜欢就要说出来，不然就只剩遗憾，所以你不用在意我说的话，我如今这样说，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有让我恨你的想法，因为我永远不会恨你，所以这个办法根本不成立。”
这么一说清咒脑子终于通了，昨晚他总是纠结，他现在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了，应宵夕根本就不会恨他，他那样做也只是自欺欺人，一切都通了，清咒心底畅快极了，他缓缓开口，笑道：“你怎么知道白归默说我欢喜的那人是不是你呢”
这次换应宵夕愣住了，清咒回到从前的姿态，挑逗道：“怎么，被我这天下第一神君喜欢，高兴得都傻了？”
原来两个都以为的暗恋，确是相互喜欢，应宵夕低眸看他，缓缓凑近他道：“是，太高兴了，比捡了黄金还高兴。”
两人呼吸碰撞，此刻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读者！
清咒仰头迎了上去，薄唇轻轻相碰，应宵夕眼眸微闪，顺势揽住他的腰，两瓣薄唇紧紧相连，如今，应宵夕最不后悔的就是将爱意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