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他心里难受
客栈中正坐着一位老者,佝偻的身躯正打扫着桌面,他抬眼看向门口的清咒,眼睛瞪得滚圆,不怪他被吓着,清咒此刻的模样站在月光之下,堪比幽灵一般,红瞳正盯着他,老者害怕地喊道:“鬼呀”。
清咒尴尬地踌躇一会儿走了进去道:“莫慌莫慌,我是人,来住店的”。
老者惊慌失措地打量了清咒一番,鬼使神差地看了地面的影子,暂时松了一口气,拿起桌案上的烛台,对着清咒瑟瑟道:“公子,你,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清咒明白他的意思,此刻他衣服脏乱,斑斑血迹,很是窘迫,清咒干笑道:“都是一些小事,请问还有空房吗?”
“有,有,楼上请”。
老者带着清咒上楼,木梯被脚底踩得咯咯吱响,老化的木梁横七竖八地裂着了口子,过道也是狭窄,只够一人穿行,清咒被带到一扇门前,门一打开就是迎面而来的灰扑霉味,老者点燃房中唯一的烛台,这才暗暗看到房间不大,只够放一个矮榻和一矮几,一扇窗户禁闭,家具都很老旧,总之这个客栈里里外外只有寒酸二字概括。
清咒也不挑了,能睡觉就行,一旁老者小心翼翼地看着清咒道:“公子,天色已晚,早点休息。”
清咒“嗯”地一声便从怀中掏出了银两,递给老者,“够吗?”老者诺诺地接过,嗫嚅道:“够了。”
清咒问道:“请问有热水吗?想先沐浴更衣。”
老者摇头,“公子,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儿提供不了这个服务,不过东边两里外有一清湖,我们都是在那儿解决的。”
清咒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老者走后,他就去了老者说的清湖,平静无波,安静的四周让清咒宽了心,一直藏于袖中的右手抖地拿出,他面色平静,从刚刚在客栈顺手拿的白条,缠绕住整只右手。
他又在湖面扫射一番,便看到湖面有一块岩石在湖中静谧杵着,他褪去身上衣物,便下水朝岩石走去,到岩石边时水线也只过了腰间,他右手撑着岩石,开始清洗自身。
他也就洗了个大概就上了岸,原路返回,却看到原来的衣物不见了,只有一套换新的衣物规矩地叠放地面,红羽放在衣物之上,清咒全身赤裸,犹豫不了多久拾起衣服穿戴起来,衣服纯白,没有多余的修饰,朴实且无华。
清咒耳朵微动,听到不远处有动响,他走过去拨开灌木丛,他看到不远处,应宵夕正蹲在湖边,洗着他原来的衣物,此时他已经清洗干净,抖了抖衣服,挂在临时支好的木架上,好一幅贤妻良母的画面。
应宵夕施法,一旁的柴堆燃烧起来,火光摇曳影在清咒眼中,清咒踏步过去,板着张脸,没好气的道:“你在干什么。”
他不想让他这样,应宵夕越这样,他就越狠不下心,应宵夕抬眸,下一秒露出久违般的微笑,清咒看他样子,无语他在笑什么,应宵夕惬意地道:“晾衣服啊。”
清咒瞪着他,道:“我说了,我与你师徒缘尽,离我远点。”他把自认为狠毒的话说出口,然后应宵夕还是嘴角上扬地看着他,他道:“那不做师徒便是了。”
清咒又怒怒地迈步,离应宵夕只剩一步之远,道:“既不做师徒了,就该去哪儿去哪儿,你做这样子给谁看,如今我只有一个目的,踏平修真界,若不想你我对敌,就滚远点。”他说得不容置疑,可是手心已经出了汗。
应宵夕挂笑的表情收了起来,和清咒的红瞳四目相对,他道:“师父,疼不疼。”
清咒觉得他莫名其妙,他说得已经很难听了,居然还问他疼不疼,他就不恨他吗,清咒怒道:“我说了别叫我师父。”
他内心挣扎烦躁极了,他事事如愿,可就是面对应宵夕时,总会让他无计可施,他不能再心软,他又道:“你以为我很看重你吗,我是觉得好玩,而我现在不想玩了,所以你别像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我。”说完他转身就走,下一秒手腕被他握住,应宵夕将他拽到怀中,紧紧抱在怀里。
清咒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奋力挣扎,“你干什么应宵夕,放开我。”可是他越用力应宵夕就抱得越紧,直到清咒手都推酸了,应宵夕开口,低沉道:“师父,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连累我,不管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有什么苦衷,我都站在你这边,我不怕麻烦,你想踏平修真界可以,我帮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可是,能不能不要把我推开。”
清咒顿住,虽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可是清咒的心却软了几分,可是如果不把他推开,他根本也进行不了下一步,清咒缓了缓道:“你先放开我。”
应宵夕在他颈处摇头,五年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清咒跑了, 清咒一脸愁苦,随后狠心道:“你再不放开,我就动手了。”
然而应宵夕却说,“随便。”
清咒狠下心,左手灵力汇聚,一掌拍在他胸上,而应宵夕只是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不减地继续抱着。清咒眼睫微颤,怒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躲!”
应宵夕道:“师父根本不忍心的,对吧,不然我早被拍出去了。”
如他所说,清咒只使了一成力道,他以为他会躲,被他揭穿,清咒又气又恼,他又汇聚灵力,这次直接五成,将应宵夕拍退后两步,清咒终于从他怀中脱出,愤愤看着他,“你真以为我不忍心吗?”
应宵夕捂住胸口,看了清咒一眼后低眸,道:“如果真的忍心,为何还留着这个。”说着手中多了副眼镜,那是应宵夕亲手做的,他将眼镜送到清咒眼前,眼眸含光地看着他,又道:“如果忍心,为何还留着。”
清咒不说话了,他正在想理由,脑子把所有认过的词一一组装,可是却没有一个是能用的。
应宵夕继续道:“师父,如果你有什么苦衷,让我和你一起面对,我相信,世上没有死路,只是还没找到方法而已。”他耐心地劝说着。
清咒烦躁极了,为什么谁都在逼他。都是那该死的原魔,他已经问候好几次他十八代祖宗了,不,是二十八代。
他理不清他该做什么了,脑子一团浆糊,应宵夕见他愁苦,又道:“师父,你直接告诉我你如今的处境,我们一起想办法。”
“想个屁。”清咒说完又转身走了,他现在需要冷静,需要理一下一些事情。这次应宵夕没有拦他,就这么看着他远去,柴堆已经快燃烧殆尽,和清咒渐渐消失的背影一样,只剩黑暗。
清咒回到客栈,老掌柜给他留了门,没有思考地回到房间,他坐在床矮榻上,回想起应宵夕的那些话,他真的忍心推开他吗,如果真的让应宵夕恨他。他真的会难受,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有这五年怎么就找不到呢,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能,什么天洲之地最厉害的神君,如今成了众矢之的,连喜欢之人都不敢开口说出来,他以前不这样的,他怎么就变得这么优柔寡断,曾经对原魔说的那些无畏无惧,都变成了笑话。
ps:马上要表白了,马上要在一起了!!!应宵夕:“师父,等我!!”
作者:“如果我不让你表白呢。”
应宵夕:“你要不要尝尝玄凰的滋味”
作者:“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