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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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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金宝独自一人带着礼物兴兴头头地去了齐家门首,先停留了一会子,调匀气息,压制内心的狂喜。

    片刻后,敲了敲门,舅母应声开门,高声道:“宝侄儿来了。”

    小勤提前买了些好吃的,哄着宏哥儿去了一侧间玩耍,宏哥儿以为是玩游戏,乐呵呵地随了去。

    舅母和金宝坐在堂屋闲谈一阵子,金宝要求见见元之。舅母再三言明,只看一眼就走,别搅了休息。

    两人进入房内,金宝借由半明半暗的光线,看到了元之那张苍白无力的脸庞,先时的喜悦顿时转化为惆怅,不禁叹言:“怎么枯槁成这样,都不好看了。”

    舅母登时恼了,小声喝道:“她要不是日日思念你,能得病,能瘦成这样吗?再说了,等养好了身子,照样花容月貌的。”

    金宝讪讪道:“姑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心疼,”

    舅母道:“真心疼,就快出钱治好她的病。”

    元之熟睡中,连续不断的稀碎声叫醒了,奋力睁开眼,见是舅母和金宝,发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金宝待开口,舅母看元之醒了,说话声虚弱至极,又惊漏了底,忙拉着金宝出去了。

    舅母痛心疾首道:“若不是为了你,何止如此?”说着,几滴泪水悄然落下。

    金宝道:“我……我会治好元之的。”

    当天下午,金宝着人送了一斤人参、燕窝、海参、琥珀、灵芝,再一盒百合香,因金宝知道她喜欢的香料。

    掌灯时分前,一位太医给元之诊脉,开了药。

    在不计成本前的补品和药物的攻势下,元之日趋好转,能下床活动了。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

    这日,两乘轿子停在齐家门首,说是一位金大爷请齐大娘和梁姑娘去坐坐。

    元之听了,不假思索就拒绝出门。

    舅母却喜出望外,没想到侄儿这么快把宅子买下了。对元之乔装哭道:“不是你舅舅,我何苦低三下四去去求人,侄儿现在有了救你舅舅法子,你就当是为了我。”说着,欲要跪下去了。

    元之忙扶。

    舅舅舅母是道三不着两的性子,有时市侩,有时憎恶,有时虚伪。可这几年从没想过赶人,有时还在她身上花了一片看不见的真心。

    元之抹不开哭求,依言而行。

    舅母见事得逞,立刻换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嘱咐小勤和哥儿看家,回来带好吃的。

    及至金家门前,舅母以为是金宝新买的宅子,可一看门口,那两只巍峨的石狮子,顿时眼冒星星。可仍在自我劝慰,不过是人和外面景观一样罢了,一步步走进去后,一切熟悉不过,那轿厅,仪门,角门,月门,游廊,连那流水潺潺的假山一如往常。

    元之搀扶舅母,见她手心冒汗,走路软趴趴的,说话结结巴巴,不知道咕嘟什么,忙问:“不舒服的话,咱们先回去。”

    “好主意。”舅母拉着元之朝外走。

    此刻,两人已经到了金太太的院落门前。

    一个丫环跑过来说:“姑奶奶,咱家太太和奶奶可是盼着你俩早来呢。”

    舅母哭笑不得,走棉花似的去了金太太的屋内。乍见金太太和金家奶奶坐在炕上,金宝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三人不豫,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小姑早晚不来,若不是亲自去请,小姑是不肯踏咱家的贱地了。”金太太讥讽道。

    “穷不走亲,我这不是怕玷污了你家的门楣。”舅母道,语气卑微。

    元之和舅母坐在小杌子上,茶不上,果不摆,几人干巴巴空谈着。

    “要真有这份心思,就不该把你家的东西往这边送。”金太太道。

    “母亲别这么说,我是自愿的,而且她不是东西。”金宝道。

    “没你说话的份儿。”金太太喝道,又对舅母道:“妹夫犯了事,带累了小姑,不如小姑回处州和妹夫好好生活。我这儿没什么可送的,这一千两就算是大家亲戚的情分。”说完,一千两银票扔在地上。

    元之见舅母缄口不言,且金太太对舅母言语刻毒,辩护道:“齐家是败落了,但我们不至于饿死,我们就算讨饭,也会绕开你家的。”语毕,拉着舅母朝外走。

    舅母推开元之的手,走到金太太面前道:“钱的事儿,等那边捎钱过来了,我就还了。”

    蓝氏指着元之道:“还有把那个狐狸精送走。”

    元之对蓝氏嚷道:“请你嘴巴放干净点,今日不是舅母出面,你们就是跪着求我,我都不回来。”

    蓝氏嗔道:“口气倒是很大,行为就不一定了,我是不惯着你的,吃了多少吐多少,否则衙门见。”

    元之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家的事儿轮不到你管。”

    金太太道:“直和你说,你舅母挑唆我儿花钱给你看病,林林总总花了三百多两。你舅母又唆使他在外面花了六百两银子买了宅子。拢共一千两,你拿什么还?你只要离开京城,咱们就一笔勾销。不然,送你们全家去吃牢饭。”

    元之看了金宝几眼,金宝面红耳赤,低了头。

    舅母抢言道:“别说了,我家姑娘不知道,都是我这个老婆子起了歹心,一切俱是我干的。你给我半个月时间,把京城的事儿交代完,我们年前就走。”

    金太太道:“小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家姑娘净会勾引男人。”

    元之听了,疑惑的心落地了,实有其事,知道虽不是她做了,但她是受惠者,又气又恼,冲出去了。

    金宝跟在后头想追,被金太太喝令住了。

    舅母见势头不对,捡了地上的一千两银票,一溜烟跑了。

    蓝氏吵嚷道:“金宝,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就算不看在我的分上,也要看在我肚里的孩子分上。我那日是扇了你,可不是成心的,我已经道歉了。你要是不满意,也来打我。”委屈地落下了泪水。

    金太太听得这话,不对味,怎奈金家的生意仰赖蓝家的势力。

    “一家人不讲两家话。宝儿,过来给你媳妇道歉。”

    金宝目光随门外而去,但仍期盼她的回首。闻听母亲的哀求,不情不愿地道了歉。

    金太太拉着金宝和蓝氏的手握在一起,笑道:“宝儿,媳妇现在有了身子,同房不大适合,不如你仍旧住在书房里。等你媳妇做完了月子,再搬回去。”

    这话实则说给蓝氏听的,现在两人的火气一个比一个旺盛,没准儿真烧起来了,那将无法收场。

    金宝道:“全听母亲的。”

    金太太又道:“宝儿,不如给你多分两个小厮跟着,有什么事情好回来禀报。”

    怕蓝氏多疑,多两个人当作她的眼线,但是金家的下人怎有权利监视主子。

    金宝道:“那就安排吧。”

    金太太对蓝氏道:“你要是晚上睡觉,闷得慌,我再给你安排两个丫环伺候。”

    她是两手抓,两边派人监视。

    蓝氏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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