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找李牙人，逛集市。
小二知是如此，便心安理得收下了多余的钱。
态度比之先前还要热情。
“这位客官是外地人吧？你还真问对人了，这整个渭南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什么铺子的布料上乘，什么船舫的乐子多，什么人靠谱，我全都门儿清。”
听他这般说道，颜如玉顿时放下心来。
遇到可靠的人和事儿，能省不少心力呢！
此般甚好。
她扬起下巴，洗耳恭听。
小二那笑意满满的回答，便悠悠然全部钻进了耳廓。
走在去寻小二所说李牙人的途中。
街道两旁摊位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走一走看一看，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客官，买食饼筒不？”
“卖针头线脑、上等刺绣咯……”
“好不好妙不妙，一眼就能见分晓。”
……
颜如玉边走边看，顺便观察他们在卖些什么东西，哪些商品畅销。
皇甫锦瞧着那些人售卖的粗糙物品，面露嫌弃。
“下等货色而已……”
话音未落，颜如玉就将一个黑色面巾塞到他手里。
言简意赅的吩咐。
“戴上。”
言罢，不给皇甫锦拒绝的机会，她便转过头，豪气的付钱走人。
卖货郎立马高兴的点头哈腰。
“客官慢走，下次再来。”
皇甫锦捏着粗劣的面巾材质，轻蹙眉头。
想也没想，便要推还给她。
“你给我这种次等货作甚？我不要。”
颜如玉回头，望向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脑袋的某人。
注视着对方容貌俊秀的外表，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
“吃饱喝足，你又长得这么好看，当然是让你遮脸了。你没瞧见刚刚那个店小二一直瞅着你看吗？都怪你，长得太招摇了……”
万一又招来了杀手怎么办？
皇甫锦并没有将后面的话放在心上，只因前面那真心实意的夸奖，极大的取悦了他。
斜眉一挑。
勾唇，语气傲娇到不行。
“哟，这都被你发现了？也不看看本……我是谁？！唉，长得好看不是我的错，我也很烦恼啊~”
是咩？
毁个容不就好了？
反正，颜如玉是没看出他有任何的烦恼，反而相当的得意骄傲。
瞥见皇甫锦那下巴斜仰起四十五度角的自夸自嗨，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儿。
内心疯狂吐槽：这么自恋的吗？
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
她怎么都没想到，没过多少时日，自己便主动推翻了这个想法。
长得好看的人，真的有饭吃有衣穿哩！
当然了，这是后话。
此时，颜如玉注意到某些异常炙热的视线，直射自己这边。
她眼睫一闪，似笑非笑道。
“哎哟，这个县城里面还有不少小美女、美少妇呀。快看，她们正在欣赏你的美色！这落在你身上的眼神啊，都直咯！啧啧，真是妖孽……”
斩女又斩男的家伙！
皇甫锦瞬间更神气了。
昂首挺胸的笑言，“那是！还算你有点眼力劲儿！我跟你说啊，我在东京城里可都是……”
他含笑的视线一转，便蓦然瞧见一群歪瓜裂枣的女子，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后面还未说完的话，戛然夭折。
有人红着满是斑点的脸颊害羞垂眸；也有人扯衣拉裳的搔首弄姿；还有人呲溜着哈喇子，不停扫舌舔唇；更有甚者，挖了挖鼻孔里的小零食弹向一边，却歪牙咧嘴的笑得一脸猥琐……
他呼吸猛然一滞，僵硬的收回了视线。
浑身却止不住的打冷战。
面上的神情十分难看。
如此长相和放浪形骸的女子关注，不要也罢。
颜如玉看到他吃瘪，眼眸一弯。
眼角的余光，便见某人双手火速捏着面巾覆在英挺的面颊上，没两下便将两侧的细绳绑在了脑后。
手法相当的娴熟。
就……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不经意瞧见皇甫锦露在外面亮闪闪的眼睛。
心中不由得惊呼：标准眼型的男子，果然显得英俊。
现代整形老师，诚不欺我也。
她眨了眨自己的柳叶眼，仍是没忘了正事儿。
“再说一次，你的剑和腰牌那些……”
看到她眼里自然流露出来的惊艳，皇甫锦的嘴角总算再次牵了起来。
手上却没停，乖乖的确认腰牌是否收好。
就是这长剑嘛……
他掌心按在剑柄上，想到现下的处境，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天色不早了，我们不住店，你找牙人干嘛？”
颜如玉将他一系列的动作收入眼底，看向人来人往还算繁华的县城。
轻启粉唇。
“当然是先正身份了。你有身份，我可是流民。”
她心中感叹：无论在哪个时代，没个正经身份，都是寸步难行呐！
尤其是想到自己古代文学有限。
“先说好了，待会儿你得帮我把把关，看看那些字据、契约什么的有无问题。我不识字，不懂买卖一类的流程和规矩。”
听闻至此，皇甫锦立时有些头大。
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得，我看呀，靠你过上好日子——任重而道远啊！”
末了，他还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
颜如玉感觉自己受挫了。
这跟现代的精神cpu有什么区别？
嗯？
她不由得心想：自己只是对于古代知识学渣了一些，更无半点实操经验而已。
但是，她的现代学识还是有的，用于古代，只求个生存什么的应当是没任何问题。
再说，不是还有这么毒舌的“大爷”在吗？
眼珠子一转，她重重的拍了一下皇甫锦的臂膀。
手臂顺势指向他，笑嘻嘻的从上往下，仿佛介绍商品一般，不住夸奖。
“啧啧……所以我才需要你这样身体强健、力大无穷、知书识礼、能力卓越、才干突出……”
皇甫锦看着她摇头晃脑的样子，更头痛了。
他抚着火辣辣发痛的膀子，急吼吼出声。
“停——！”
从小到大拍他马屁的人一直不少，颜如玉绝对是说得最牵强难听的那个。
这都拍的些什么彩虹屁啊？
并且，他有理由怀疑，对方一定是故意“报复”自己，否则怎么把手臂打得这么痛呢？
他没好气的瞪了过去。
然而，对上颜如玉十分讨好的笑容，他竟又质疑起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拧着眉，鼻腔哼出一口气。
“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而已，不用硬夸。”
颜如玉撇撇嘴。
这大爷真难伺候，说你是个帅哥就行，夸你内在就不成了？
真是一丁点“伏低做小”的报恩自觉性都没有。
不过——大饼还是要画的……
“真不是乱给你戴高帽。等我有了良民身份，我们便开始挣小钱，以后有了更高的身份和额外的本钱后，再去赚大钱。”
那些达官贵人的钱。
甚至国家的钱。
人生若没有理想，跟个咸鱼有什么区别？
等自己搞钱搞得够多，就当一条躺平的闲鱼吧！
她在心里如是补充道。
皇甫锦却不以为然，一副嗤笑的口吻。
“小钱有什么好挣的？你能挣多少小钱？小钱能干嘛？”
这个嘴毒的家伙，简直是灵魂三连问呀！
颜如玉面肌一抽。
心内腹诽：大哥，你是没见着后世的某夕夕，挣穷人的钱上市了都！
算了，看在你是祖宗的份儿上，不跟你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