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到渭南县
出于安全考虑，两人租了一辆马车，前往隔壁的渭南县。
路面狭窄，且凹凸不平，一路颠簸，颜如玉差点吐了。
皇甫锦则是神情自若的阖眸歇着，仿若对此习以为常。
颜如玉内心大喊：不公平！
却又万般无奈。
好不容易熬到目的地，她怏怏的下车，付了费用。
见皇甫锦大摇大摆的往前阔步前行，“不行了，我要歇息一下”，她上前拉住人胳膊。
颜如玉直感觉眼前虚晃得很，这会儿天地都在旋转似的。
想到她到底是一个乞丐，长期吃不饱穿不暖，身子骨弱也实属正常，再加之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皇甫锦好心的停下了步子。
缓了一会儿，颜如玉终于感觉好多了，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奕奕。
他们继续往前走。
一间茶水铺萦绕起袅袅升腾的白色气雾，稀稀拉拉坐着三两桌喝春茶和小憩的人儿。
“小二，上茶。”
颜如玉跨坐在木头长凳上，学着电视剧的模样，大咧咧喊了一声。
立即有拿着粗布的伙计应话，“好嘞，两位客官稍等。”
不多时，他便一手端着放有茶水的托盘走过来，另一只手捏着布料麻利的擦了擦泛黄桌面。
放下两杯土陶茶盏，瞧见皇甫锦那矜贵端方的模样。
他异常热情的笑着问道。
“两位客官还需要来些果子、点心不？我们这里有鹿鸣饼、碧涧豆儿糕、梨条桃圈、桃花果子、炒银杏……”
皇甫锦眉眼微抬，刚想说不用，颜如玉便昂起头。
‘财大气粗’的奢侈开口。
“你刚刚说的那五样，各来一份。”
店小二一听，立即乐了。
半躬着脊背，忙不迭点头笑言。
“好嘞，您二位稍等，马上就来……”
尾音还在空中飘着，人已经一溜烟儿的消失在了眼前。
不出多时，店小二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一碟碟造型各异的果子糕点，被一一摆在桌面上。
他将托盘夹在腋下，颔首。
“二位，请慢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颜如玉低浅的“嗯”了一声，便拿起一块豆儿糕吃起来。
皇甫锦掌根按在剑柄上，垂头俯视着桌上粉粉白白的糕点，蓦然蹙眉。
“我们今日就吃这个？”
“啊，对呀！我们可没什么钱去高级酒馆潇洒。”
某人的浓眉，宛如山川沟壑，皱得更厉害了。
探究的眼神幽幽扫射过去。
说出的话，却呛人得紧。
“那些碎银子，你准备留着下崽？”
颜如玉差点噎到。
努力咽下最后一口豆儿糕，她捏着茶盏，支起下巴，示意对方看向街面。
“喏，你看。”
皇甫锦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街道纵横交错，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已然被打磨得发光。
道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幌子随春风摆动。
集市上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商品琳琅满目，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皇甫锦把重点放在了熙攘的人群上。
“这有什么好看的？绝大部分人都穿着粗布、亚麻、苎麻、黄麻等衣物，偶有穿细麻缎子和绸面布料的，均没佩戴什么贵重的发饰以及玉珏。总而言之，这个县的有钱人不多。你确定要在这里积金累玉？”
颜如玉听得一阵头疼脑热。
立马抬起一只手，掌心朝下，不停的戳在另一只手竖起的食指尖上。
“停停停！”
她盯着皇甫锦如雕刻般精致完美的俊颜，勉强扯出一抹不失礼貌的笑容。
语气十分认真。
“大兄弟，我是个乞丐，不是富商巨贾。你呢？失忆还受伤。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是得先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然后再来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方能进行下一步？”
皇甫锦一听，俊脸上闪现出了然的神色。
徐徐发问。
“你准备用那些银子，购置一处宅子？”
借以安定下来。
颜如玉当即抬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答对了！不然呢？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留着它们下崽吧？！”
有钱不用，是傻子。
要么买房给足安全感，要么钱生钱下大崽。
不然这古代男尊女卑的世道，自己拿什么过活？
听着她逗趣的话，皇甫锦笑了。
笑得颠倒众生。
颜如玉看得有些愣怔。
皇甫锦却在此时，望着发红的天际，慢悠悠来了一句。
“天色不早了，你不会打算去梦里买吧？”
言下之意：要天黑咯~
嘴真毒！
颜如玉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他勾了勾唇，随即朝侧面招手。
“小二，结账！”
小二快步跑过来。
瞄了一圈松木桌面上的碗碟后，便笑嘻嘻的躬身垂首道。
“客官，一共十三文钱。”
颜如玉拍了拍手上的糕屑，当着小二的面，慢悠悠数着碎银子。
直到数得超过了十三文钱，她未曾有停下的意思。
旁侧的皇甫锦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心道：这乞丐怕不是傻子？难道不会数数？
见此，小二也忍不住好心出言提醒。
“客官，今日茶钱只需十三文。”
诚信买卖，童叟无欺。
挺好。
颜如玉满意的勾唇一笑。
将数好的二十文钱，递给小二。
“小二，可否帮我介绍一个靠谱的牙人？这多出来的七文钱便是你的辛苦费！”
先前还在心里吐槽某人不会数数的皇甫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