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见到李牙人，被怀疑被拒绝。
两人很快便到了城东李牙人的宅子外。
刚要叩响宅门，“嘎吱”一声，漆黑的大门就从内打开，门内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
正欲提步往外走。
颜如玉刚要说明来意，便见对方短暂的愣怔之后，神色惊恐不已。
那人手指发颤的指着颜如玉两人，说话都打了结。
“你、你们、是干嘛的？我家穷，可没钱给你们打家劫舍……”
本想出去风流快活的王垦牧，赫然看到门外站有人，尤其是蒙着乌黑面巾的皇甫锦，腰间还有一把佩剑，心里顿时慌得一批。
奈何他平素嚣张跋扈惯了，声调拔高的质问，几乎是脱口而出。
仅是一秒，他便怂了。
慌乱的将手按在宅门上，双脚也急忙往后撤去。
瞧见他如临大敌般的样子，颜如玉心生疑惑。
蹙眉发问。
“请问，李牙人是住在这儿吗？”
刚要掩合上的房门，悠然顿住。
王垦牧掀开一条狭小的门缝，异常谨慎的只透出半只眼睛。
“你们……是来找李牙人办事的？”
啊，那不然呢？！
颜如玉点了点头，如实道明。
“是啊，城西茶水铺的王小二介绍我们来的。有很紧要的事情，需要刻不容缓的办妥。李牙人在吗？”
听她这么一说，王垦牧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抬起水蓝色的衣袂，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贼眉鼠眼里，泛起点点精光。
他忙不迭热情赔笑。
“是是是，李牙人确实住这里。不过，她去张员外家了，我带你们去。”
房门大开，他那满口大黄牙一览无余，着实有些不堪入目。
颜如玉忍住心头的不适，声音清冷。
“有劳了。”
王垦牧麻溜的踏出门槛，关好宅门，准备在前带路。
迎面瞧见皇甫锦蒙面带剑的架势，他脚下一阵虚浮。
干巴巴的笑问。
“呵呵……这……你护卫啊？”
打扮得跟要杀人越货似的。
他身子莫名一抖，下意识便离得远远的，多绕了几步，从门枕石颠着小碎步往外走。
猥琐的样子，跟在前方探路的鸡毛小贼没什么区别。
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和皇甫锦是一伙儿的呢！
“嗯。”
小弟跟保镖，差不多吧？！
颜如玉这般想道，将二者划了等号。
旁侧一直未曾发言的皇甫锦，业已满头黑线。
护卫？
呵，自己竟也会沦落至此般地步。
他冷哼一声。
语调玩味，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人……靠谱吗？”
怎么看，这人都不是一个牢靠之人。
颜如玉敛了敛眸，小声回了他一句。
“先且看看吧！”
李牙人的家人如何，不全然代表她本人的可靠度。
走在前面离皇甫锦远远的王垦牧，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还在王婆卖瓜般的自叨自夸。
“我跟你们说，李牙人可是咱们城东数一数二的牙子！就没有她办不了的事情……”
王垦牧扭着头，说得正起劲儿，自然没注意到前方刚从张员外家走出来的老妇人。
直到那人二话不说的揪住了他的耳朵。
粗犷的大嗓门儿带出了暴喝声。
“混小子，你又要去哪里作孽？”
手上一个猛然用劲儿，王垦牧便痛得灵魂都在发抖。
嘴巴直接嚯成了一个圆形，歪着脑袋手忙脚乱的不住求饶。
“嘶！啊，痛痛痛……快放手、放手！”
来人不仅不放，还加大了力道。
恨铁不成钢的愤愤然。
“我不放，放了你，又不知道去哪里与人鬼混了？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真是气死我了……”
王垦牧求救的看向了颜如玉，痛苦的面具下全是希冀。
他急忙扯开嘴角。
“他、他们找你办事，我给带过来的，哪里不务正业了？”
听闻此言，颜如玉认真的看了过去。
但见李牙人身穿深蓝色提花春衫，梳着常见的巾帼妇人发髻，髻上裹着浅灰色粗布，插有一支银色素簪。
约莫50岁上下，个子不算太高，腰身有些微发福肥胖。
五官比较扁平，左侧眉宇间的一个硕大黑色肉痣倒平添了几许精明。
她轻咳一声。
依旧压着嗓子。
“李牙人，我们确实要找你办事。”
末尾，她还不忘加这么一句，“是城西的王小二介绍我们来的。”
本地人，好办事。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果然，老妇人一听，扯着王垦牧的力气没有完全放开，却松下了不少。
她看向面前的两个人。
一眼便定格在了皇甫锦身上。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个俗人。
皇甫锦生的高大颀长，虽然戴着面巾，但是依旧气质卓然。
自己平素见惯各种各样的人。
只是……
瞧见他的装束，李牙人眉头微蹙。
该不会是犯了事儿的逃犯吧？
自己得问清楚了，才能决定要不要做这笔交易。
“这位贵人何故此般？”
话题忽而转到了皇甫锦身上，这是颜如玉没想到的。
不过，这人外形太出挑，惹人眼球自是理所当然的。
她佯装愁眉苦脸的长叹一气，胡说八道的话张口就来。
“我这位小弟染疾，面部生疮，流脓难看，故而遮面示人。”
身侧好端端的皇甫锦：“……”
李牙人面色惊讶。
抬头，望着高壮的某人，脖颈都拉伸到了极限。
似是要透过对方墨色的面巾，看清那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脸庞。
未果后，她便自行脑补了一副脸部溃烂到不行的场景。
眸中充满了惋惜。
不过，心中的疑虑依旧没有消除干净。
她收回短粗的脖子，看向矮小不少的颜如玉。
狐疑不已。
“你说他是小弟？你分明看着比他小一些嘛！”
她可不信！
有猫腻！
颜如玉能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三道火辣辣视线，讪讪的勾了勾面皮。
“呵呵……辈分，我辈分高。”
祖宗，对不起，事出紧急。
下次再跟您商量哈。
皇甫锦俯视着娇小的人儿，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儿来。
“呵，你辈分高？”
笑话。
一个乞丐，哪儿来的辈分？
颜如玉哑然。
面上却是一点不怂的抬头挺胸站立着。
对面，李牙人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她彻底松了手。
王垦牧一得到自由，便如蚂蚱蹦跶，直接跳出了好几米远。
急急扔下一句。
“我晚些回来，记得给我留门儿。”
不留门儿，他又只有钻狗洞进家门了。
李牙人急忙抬手唤他。
“牧儿……”
那抹藏青色身影，转过街角，便消失不见了。
李牙人跺跺脚，无可奈何的咬了咬腮帮，转过头来。
“不知两位贵人，所为何事？”
颜如玉也不打哑谜。
将李牙人拉至墙角处，咬了咬牙，掏出一两碎银子。
言辞恳切。
“实不相瞒，烦请李牙人帮我们认证两个平民身份。”
她想过了，皇甫锦失忆，想要正常生活，也需要一个身份的。
索性，就一起置办了。
倘使以后他想起来自己是谁，家人在何处，改过来便是。
果真是身份不明的闲杂人等！
李牙人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感受到掌心一凉，她垂眸瞥了一眼颜如玉塞到自己手里的银子。
咽了咽喉头，连忙将银子塞还回去。
“不妥、不妥，这事儿不好办。万一你们是犯下重罪消了籍没的，可怎么得了？我李婆子爱钱，可是更惜命……”
她摆了摆手，还如得了帕金森病症一般疯狂摇头。
眼见李牙人要走，颜如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