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巡考
这张夹层中的纸纸不是什么账单，上面也没什么印章，应该是钱县令听到或看到了什么偷偷记录下来的。上面的字迹，林婉儿也证实确是她父亲林县令所写。
“我们回杭州吧！”
林婉儿却很是担心，毕竟她全家被东厂所灭，说不定杭州城正在缉拿她。
“不用担心！东厂又不是铁板一块。这事看来像是王公公私下接的活，上面并不知道什么。所以，你父亲不但不会是犯官，可能朝廷还会抚恤你，说倭寇杀你全家而恰巧让东厂的王公公撞上，王公公等人全殉职而死。”
林婉儿想了一会，眉头渐舒：“也对！你把东厂的人全杀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他们刚到杭州城门，就让守门兵丁拦下了。
陆辰正在争执时，刘阳出现在了面前。
“陆辰，你吵什么？是我让他们把你拦下的。”
“啊？刘大人，是您啊？您老不是要回京复命了吗？怎么还留在杭州？”
“指挥使大人另有任务，所以我们在杭州不走了。”
“刘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流民，值得您老专程在此等候？”
他暗中戒备着，生怕是自己杀东厂的人时遗下了什么线索。
刘阳拖长音调道：“昨夜东厂的王公公率领八大高手，全部在杭州城中殉职。我一时破不了案，想向陆兄弟请教一下，这杭州城中有谁这么厉害能在举手投足间杀了这么多高手？”
糟了，果然是被锦衣卫的刘阳怀疑上了。陆辰正准备抽刀一博，刘阳又说道：“陆辰，这位小姐风姿脱俗，不知是哪方千金，怎么会与你在一起？”
陆辰心一横道：“刘大人，她是钱塘林县令的千金。昨天林县令一家被贼人杀死，是我恰巧路过救了她。”
听得是林婉儿，刘阳一拱手道：“林小姐，让你受惊了。此事我们锦衣卫定会调查清楚，还林县令一个说法。”
陆辰灵机一动道：“刘大人，那天的擂台和夜里城门口的伏击你也在场。除了刘大人武功盖世，你觉得锦衣卫的人要是没了刘大人，他们还打得过倭寇中的加贺高手吗？”
刘阳哈哈大笑道：“有，当然有！你陆辰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刘大人说笑了，我陆辰只是一介草民又不是锦衣卫的。”
“陆辰，从现在起，你就是正式的锦衣卫了。瞧见那张桌子了吗？上面有你的腰牌和飞鱼服。”
陆辰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刘阳并没有怀疑他。
他顺势说道：“多谢刘大人，属下遵命。您是说林家的案子是由我们锦衣卫来承办了吗？”
刘阳不屑地道：“我们锦衣卫卫还有大事要做，怎么会去管这事？何况东厂的人死了这么多，他们肯定要插手此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陆辰故意一拍脑门，装作恍然大悟道：“对啊！东厂这么多高手，怎么可能被同时杀死而没有置对方一人于死地呢？肯定是倭寇，他们人多势众埋伏在暗处。杀了东厂的人后才能抬着自己人的尸体从容而去。”
刘阳让带着林婉儿先去驿站暂时安身，他反陆辰领到一边悄声道：“陆辰，你小子救了林婉儿，就没与王公公会面？咱们谁也不要说了，就让东厂的人折腾去。”
“遵命！只是在下现在要做什么事？还请刘大人明示。”
“你刚正式加入锦衣卫，给你派个轻松活。南京那面你就不要去了，和我们一样留在杭州。只是我们有别的事要办，你呢就去杭州监督乡试。”
这可真的是轻松活，不过也心烦，得关在里面好几天。
新人有什么可还价的？陆辰只得领命而去。
乡试开始了，考生们都在考官搜身检查下进了试场，陆辰闲得没事被人侍候着喝茶。
到第二天，陆辰再也坐不住了，他问侍候在身边的兵丁道：“喂，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殷勤？也没见你们对考官们这么好啊！”
一个兵丁回道：“陆大人，您是锦衣卫的上差，当然得侍候好您了。给您沏的都是上好的龙井，这可是学政大人亲自给您送来的。”
“不会吧？我一个小小的骑衣卫骁骑，都没入品，就劳学政大人这样关照？”
“呵呵，可不是嘛！除了京里派来的考官，学政大人还亲自负责对考生的搜身。乡试可是朝廷最看重的事，学政大人可不敢半点马虎。”
“那他不应该让我这个监督的锦衣卫四处转转帮着他点吗？”
几个士兵偷偷笑了，负责沏茶的士兵也笑着道：“这舞文弄墨的事，让锦衣卫大人来做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陆辰呵呵一乐道：“你们是不是笑我不识字？那个考生叫什么啊？鼠头獐目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要是也来考，不见得比他差。”
“哎呀，大人，您可别以貌取人！这位考生叫钱冲，据说是今科乡试的热门人选。他可是既有才又有财，他爹可是杭州绸缎商钱韵。”
“钱韵？”
陆辰眉头一锁，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他忽然想了起来，便信步走到了钱冲面前。
见陆辰走了过来，钱冲更显慌张，居然停笔不写了。
陆辰笑了笑离开了。
他立即以督学的身份向考官要来了各位考生的名字，瞄了一眼道：“考官，这份名单我先拿着，闲得无聊我也借名单识几个字。”
陆辰故意把自己说成是文盲一样，考官竟然咧开嘴笑了，连忙说请陆大人自便。
陆辰拿着考生名单仍回到了喝茶处，他让士兵给他新沏一壶，慢慢地说道：“心烦得紧！你给我念念上面的名字打发打发时间。”
锦衣卫大人这么重口，士兵也不敢违背，一个个念起来。
陆辰打断他道：“慢！就这个刘姓考生，他父亲是干什么的？家里有没有钱啊？”
士兵是老杭州人，只要是陆辰问到的考生，士兵都如数家珍把考生家里情况说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全明白了，林县令暗藏的这份名单，上面的名字竟然是几个考生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