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还记得我们第一回见面吗？
周围终于清静下来。
沈清欢正想从裴行远怀中退出来，头上却感觉到一阵刺痛感。
她惊呼出声。
裴行远制住她的动作，“头发缠上了，你别乱动。”
于是她僵着没动。
裴行远将她笼在怀里，一点点拆着她的头发。
袖子垂落在她脸颊旁，一下一下地晃荡，惹得她生痒，可又没敢动。
这景致若落进别人眼里，那是分外旖旎。
在这当口，沈清欢似乎是闻到一阵淡淡的酒香。
“好了。”裴行远道。
闻言，沈清欢下意识抬头，便撞进了裴行远的眼里。
此时，漆黑的夜空中烟花绽开，两人齐齐望了过去。
有人从巷子旁经过，裴行远往里头让了让，两人忽然离得很近了。
沈清欢觉察到头顶的呼吸似乎窒了窒。
她抬起头，耳边的喧嚣远去，只看着裴行远那张脸越来越近。
头顶的烟花再次绽放，她却已经无暇欣赏，有人夺了她的呼吸，搅乱了她的心弦。
她迷迷糊糊地想，他们这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等沈清欢缓过神来，她已经被人按在怀里，那急促又猛烈的心跳声，不知是属于她，还是属于他的？
“要回去了吗？”裴行远问。
沈清欢点头，又摇了摇头，“阿荷还没看完。”
于是他们就在那等着一轮杂技表演完，回到了猜谜的摊位。
回去的路上，许翎儿撞着她的肩膀，“看起来你和裴公子好像蛮熟的。”
沈清欢一阵耳热，“他住在沈家，自然是有些来往的。”
许翎儿却是一脸戏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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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欢和裴行远在两日后返程。
回去的路上，顺利很多。
他俩没怎么说话，默契地对那晚的吻避而不谈。
到的时候，沈清欢直接去的锦春堂。
柳姨娘已经显怀，看起来已有些富态。
裴行远问了个安便离开，沈清欢则是用完了膳才回琅园。
一切都似乎很平静。
只是，第二日沈夫人便向她发了难。
沈夫人把她带到了祠堂，将一叠纸扔在她面前。
沈清欢一愣，那是她在吉祥客栈交易的凭证，竟被她挖出来了！
“这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沈夫人目光锐利，“远在青州的沈二小姐，怎么会找一个莱州的小姑娘？”
沈清欢心中惴惴，望了一眼柳姨娘，她脸色发白，嘴唇轻颤，说不出话来。
她略稳了稳心神：“这个人是我在青州时好友的妹妹，被卖到了此处，托我帮她找找。”
“哦？你好友是何人家？姓甚名谁？”沈夫人接连发问。
“只是一个孤女，她如今已经病逝。”
沈夫人呵了一声，“竟这样巧？你糊弄谁呢？”
“我说的，就是实情。”沈清欢坚持道。
沈夫人冷笑，又对着沈怀明道：“老爷，我看这沈清欢，就是同柳姨娘一同串通，冒充沈家的女儿，进来享受荣华富贵来了！”
沈怀明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清欢，又看了看柳姨娘，“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欢儿不是沈家的女儿？只是找一个人，也不能说明什么！”
“老爷，你可不要听信这小蹄子的瞎话，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沈夫人道。
“也不一定。”沈怀明抚了抚胡须，看向柳姨娘，“你来说，这姑娘确是我沈怀明的女儿吗？”
柳姨娘眼睫一颤，泪珠沿着眼角滚落下来，“老爷，欢儿确是你的女儿。”
沈夫人着急，“口说无凭，光出一把嘴，就说是沈家的女儿，哪天大街上哪个人也来说是沈家的孩子，岂不乱了套？”
“……我与老爷，是有过夫妻之实的。”柳姨娘颤着声儿道。
“你……”
“够了！”沈怀明大喝一声，“欢儿的身份，我派人去查，我还有事，今日便散了吧！”
“可是……”沈夫人仍不罢休。
沈怀明望了她一眼，“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沈夫人瞳孔缩紧，“你竟这么说我？沈怀明，你……”
沈怀明没再理她，只在临走前吩咐管家道：“看着二小姐，待我看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沈清欢被看管了起来。
本来柳姨娘也要一块在琅园被看着，可她怀着胎，老夫人发了话，还让她住在锦春堂。
也好。
沈清欢松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么快暴露，那时就该早早地离开。
“小姐，吃饭吧！”阿荷端了饭菜进来。
沈清欢应了一声，又看向阿荷：“阿荷，你担心吗？”
阿荷摆着碗筷，头也没抬，“担心什么？”
“担心我不是……”
阿荷面上平静，“小姐在沈家一天，就是我的主子。”
沈清欢看着她，没有言语。
她这时也想通了，索性放宽了心，大不了就是被赶出沈家，她已经有钱傍身，有什么好怕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怀明终于在某天傍晚来了琅园。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沈怀明端起茶，刮了刮茶沫，喝了一口，缓声道：“还记得我们第一回见面吗？”
沈清欢迟疑着，点了点头。
“你那时候，被你姨娘推着到我跟前，叫我一声爹，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沈怀明道。
沈清欢猛地看向他。
“我沈家人，向来都是轮廓硬朗，后来一查，果真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既担了沈家女儿的名，享了沈家女儿的富贵，自然是要接下沈家女儿的责任。”
沈清欢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想拿我去做筹码，做棋子……”
“你该庆幸，这天底下，能得到这样富贵生活的人，也只是少数。”
沈清欢勾起唇角，无声冷笑。
竟是如此，亏她还是胆战心惊地，生怕露馅。
“那不知父亲这次来，是有什么吩咐呢？”
沈清欢轻叩桌面，片刻后道：“我也不瞒你，沈家如今远没有以前来得风光，不少铺子亏损得厉害，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裴行远。”沈怀明道。
沈清欢怔住。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在背后搞沈家。原本属于沈家的生意，都被他撬走了。”沈怀明说道，脸上略有狠厉之色。
没想到沈怀明竟然知道裴行远在搞鬼。
沈清欢抿了抿唇，“那父亲是要我……”
“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套取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