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何必讨这个嫌？
沈清欢是被嘈杂声吵醒的。
醒来时正见着许多人举着火把，竹柏牵着一条黑犬。
她欣喜万分，忙叫醒身旁的裴行远，可不管她叫得多大声，裴行远也没有睁开眼睛。
“竹柏……竹柏……”沈清欢扯着嗓子大喊。
……
当晚，沈清欢是一同去了裴家的。
本想着叫人竹柏派个人送她去沈老夫人的娘家宅子，但大夫说裴行远的伤很凶险，再晚点，他那条腿就救不回来了。
裴家这会儿又没有其他长辈家人在，竹柏一个小厮，看起来比她还惊慌，沈清欢只得留下来。
回来时正是深夜，等大夫出来，说裴行远已经脱离危险，天光已经蒙蒙亮。
这个点回去也尴尬，便在裴家稍稍眯了会儿，用过早饭便离开了。
沈老夫人的娘家姓许，一进门，便被引着去见了一位端庄妇人。
“好姑娘，没受伤吧？”
沈清欢摇了摇头，猜这人应是沈老夫人提起的表叔母。
如是寒暄了一番，就回了他们给她备下的房间。
阿荷正等在里头，见着她，眼圈立马就红了。
“哭什么呢？我这不好好呢嘛？”沈清欢笑道。
“小姐还笑呢！”阿荷颤着声儿道，“这都第二回了，小姐今年怎么这样不顺？”
沈清欢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阿荷，你们不是跟在我和裴少爷后头吗？怎么后来就不见了？”
“说起来，阿荷也觉得奇怪呢！”阿荷擦了擦眼角的泪，“不知道为什么，马突然就不跑了，那会儿一直在打转。”
“你们嗖一声就没了人影，怎么喊也没停下来。等哄好了马，追上去的时候，就只看见那匹倒下来的马。”
“我们都慌了，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人，正想派个人回去报信，正巧就遇到了竹柏，然后我就被他们送回来报信儿了。”
“小姐，”阿荷语气小心翼翼地，“是谁要下这样的手？”
沈清欢缓缓摇头，“我也不清楚。”
阿荷微微叹了一口气，忽地啊了一声。
“你做什么？吓我一跳。”沈清欢拍着胸口。
“小姐，你和裴公子待了一个晚上，会不会……”
沈清欢瞪了她一眼，“哪有待一个晚上？后半程我都是在裴府的，那么多人在！”
“可是外头的人不这么认为……”阿荷小声嘟囔道，“小姐可再禁不起人议论了……”
“怕什么呢？我们清清白白！”
阿荷还想说什么，瞥见沈清欢的神情，又咽了回去。
下午，沈清欢便跟着许夫人一起去了祠堂敬香。
回来的路上，许夫人便问起了裴行远的伤势，以及她昨天的经历。
沈清欢只说了个大概。
许夫人听完若有所思，随即又道：“晚些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探望他。”
沈清欢点头。
-
裴行远这一遭，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一醒来，就被竹柏鬼哭狼嚎的哭声吵得脑仁疼。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裴行远闭着眼道，“我这会儿还没走，被你这么一嚎，怕也是不远了。”
竹柏连呸了几声，“公子可别说这种话。”
“扶我起来。”
竹柏忙扶着人靠在床头。
“二小姐怎么样？”裴行远问道。
“二小姐很好，都是小伤。”竹柏觑了一眼裴行远，“二小姐可记挂着公子呢，她等着公子脱离了危险才走的呢！”
裴行远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齐师傅来了吗？”他问道。
“在呢！一大早就来了，我去请他进来。”
竹柏出了门，不消片刻，便带了一个满脸是疤的中年男子进来。
“师傅。”
裴行远正要下床，齐师傅忙阻止了他，“快躺着，大夫说了，你现在不宜走动。”
“昨天我去了你出事地方看了看，他们似乎也重新回去处理了，没有找到一支遗留下来的箭。”齐师傅道。
“或者能往山下找找？我当时身上中的那一箭，滚落山下的时候随手扔了，他们可能不会往山下去。”
齐师傅沉吟道：“行，我待会再走一趟。”
“麻烦师傅了。”
“说这些做什么！”齐师傅轻声叱道。
裴行远没有说话。
半晌，齐师傅又道：“齐昀那小子来了信，说是已经开始动手了。”
“是，”裴行远轻咳了一声，“现在沈怀明在钱庄上栽了一个跟头，这会儿肯定心急，我觉得是个好时机。”
“好，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跟师傅开口。”
裴行远扯起嘴角笑了，“我会的。”
话毕，齐昀正准备起身离开，又站住了。
“师傅怎么了？”裴行远问。
“有件事儿要问问你，那晚跟你在一块的姑娘，我看着好像有些面熟？”
裴行远垂眸，复又抬眼望向他，“师傅见过她的，那时候她抢了我东西，还是师傅替她求的情。”
齐师傅皱眉头想了想，忽地拍了拍脑袋，“是那小姑娘！不过她怎么跟许家有关系了？”
裴行远抿唇，道：“她如今是沈家二小姐。”
“这倒是没想到。”齐师傅面上惊诧。
“冒名顶替的。”裴行远补充道。
齐师傅又是一惊，“这姑娘，着实是不走寻常路啊！”
裴行远嘴角一弯，无声笑了。
“也真是巧了，”齐师傅笑起来，“既如此，在沈府你可得多照应照应她。”
裴行远没有吭声。
齐师傅似乎是看出端倪，“不会吧小满？你欺负人家了？”
裴行远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没有。”
幸而齐师傅也没有过多纠缠，“那行，等哪天你跟她说说，我也好些年没见过她了。”
裴行远面上是应了一声，只不过什么时候会跟她说，倒是不确定了。
这人如今已经跟他划清界限了，说了或许也不定愿意来。
何必讨这个嫌？
而此刻被人谈论的沈清欢，这几日其实也没闲着。
沈老夫人交代地事情办妥，她就悄悄地开始忙自个儿的事。
没错，她正准备去打听一户人家。
临出发前，她其实又去了一趟吉祥客栈，要到了最新的消息。
他们说，当年其中一个被牙婆卖了的姑娘，从锦州辗转到了燕州隔壁的一个小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