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她这算是过关了吧？
出了茶楼，沈清欢看了一圈，才反应过来，马车应该是送了沈清棠回去。
“小姐，我去叫辆马车吧？”阿荷在身后道。
她摇了摇头，“也不算太远，走回去吧，就当散心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要高兴才是。
杜况那边仍然没有什么动静，这日沈清欢接了烟儿的信，说是明日出门。
不过她有些犯难了。
这段时日，大约因着她的乖巧，沈怀明的人在府里倒没怎么跟着她，但是出了府，还是有人跟着的。
“小姐放心，您只管乔装好，剩下的公子会安排妥当的。”烟儿垂首道。
隔日，沈清欢果然安然无恙地出了门，坐上了裴行远的马车。
她仍是穿着之前穿过的青衣小帽，阿荷替她在屋里睡着。
“见到人之后，你就送我回了吧？”沈清欢道。
以阿荷的演技，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裴行远淡淡地嗯了一声。
乔姑仍是住在青桥巷，只是不常出去做活了。
沈清欢每月给她二两，她自己再接些零碎的绣活儿，日子也过得不错。
青桥巷，住的多是穷苦人家，沈清欢出门前特地抹了一把黑粉做伪装，倒不大引人注目。
一路走到乔姑家，沈清欢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乔姑见到她时明显很是惊讶，看见她身后的裴行远，更是怔愣了一瞬。
“这位是……”
“乔姑，我们进去说话吧！”
乔姑忙应了一声，让开了路。
直进了屋，关上门，见乔姑手忙脚乱地烧水煮茶，沈清欢开口道：“乔姑，不用忙活了，我们待一会儿就走。”
“没事，哪有客人来了不招待的道理？”
于是两人便老老实实地坐着，等乔姑烧好水，端上茶来。
沈清欢望了一眼裴行远，清了清嗓子道：“乔姑，这位是裴行远裴公子，他来找你……问些事。”
“原来是裴公子。”乔姑打量起裴行远来，又道，“这位公子看着倒眼熟。”
裴行远终于开口：“不知乔姑是否还记得，十年前沈家曾来了一家裴姓人？”
乔姑略迟疑了会儿，“是有些印象，听说是老夫人旧时好友的遗腹子，叫……裴穆吧？你是那时的……”
“裴穆正是家父。”
乔姑哦了一声，又再打量了一眼，“跟你父亲是有些像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乔姑还记得我父亲。”
“这倒也没有，只是见着你，我就有些印象了。你母亲我约莫也是记得的，待人很和气，只可惜……”乔姑叹气道。
裴行远也静了下来。
半晌，乔姑问：“不知裴公子要问我些什么呢？”
沈清欢本是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陡然便见裴行远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眼睫轻扇，下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人原来是要她出去呢！
行吧，她的任务也算完成，走就走吧！
竹柏的马车候在大道上，走一阵儿也就到了，叫他先送她回去好了。
打开房门时，裴行远的声音又追了过来，“在院里等我。”
沈清欢转头想说些什么，却在触到裴行远的目光时憋了回去。
许是压低了声音，沈清欢这会儿坐在外头是什么也听不清了。
其实她觉着上回来找乔姑，乔姑是隐瞒了一些事情的，不过她到底也不是追根究底要查些什么，约莫知道了个大概，能拿捏住裴行远也就得了。
她并不想知道太多，否则更加没办法抽身了。
屋里头，乔姑也没有推脱，把她知道的一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她确实对沈清欢有所隐瞒，比如沈夫人对裴夫人说，是沈怀明害死了裴穆。
又比如，沈夫人是替沈怀明来当说客的。
那时她们都在悄悄议论，沈怀明对裴夫人是有情的，但裴夫人却是明显在避嫌。
这些话，乔姑当然是不敢对沈家的女儿说，即使她不是沈夫人所出，但到底是沈老爷的亲生女儿，也说不准她是什么态度。
至于裴家的儿子，一是因着对他早逝的父母有些好印象，再来嘛，也是这裴行远许了些好处。
她没想到临老了，还能靠着这些旧事得到些好处！
怨不得外头有些人，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沈清欢坐在外头，等得花儿都谢了，
也不知道是数了多少次墙上的砖头，屋里的人终于是出来了。
她忙起了身。
乔姑送他们出了院门口，两人一路无言。
沈清欢隐约觉得这人自出来之后就有些不对劲，是得了些不得了的消息？
坐上马车，行了一段路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试出来了吧？乔姑的身份，我没诓你吧？”
裴行远本是闭着眼，这会儿掀开了眼皮，目光直直朝她望来，携风裹雨似的，“你知道多少？”
沈清欢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似曾相识，半晌没回话。
“不说？”
沈清欢抿了抿唇，“我只知道你母亲的死跟沈夫人有关，还有……沈怀明的一些传言，没了。”
“什么传言？”
“……他曾经抗婚，婚后和沈夫人不合，还有年轻时候做生意曾出过一次大岔子，沈家险些周转不过来，就这些了。”
裴行远仍是看着她，似乎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这些事情，我一个人都没说过，往后也不会说出去。”沈清欢保证，又道：“乔姑的话，对你是有价值的吧？那我们之间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吧？”
“当然，你身份的事，我便当做不知道。”裴行远终于开口，“只不过你知道这么多事情……”
沈清欢瞳孔微缩，反驳道：“我就只知道了你母亲的事，沈夫人跟我姨娘又不合，我才不会去提醒她，说起来我们其实也算是一边的吧！”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裴行远转开了眼，“你最好牢牢记住你今天的话，若是泄露一个字，你的小命也别要了。”
“不会不会。”
过了一会儿，裴行远朝外唤了一声：“竹柏停车。”
他撩帘下了车，对竹柏吩咐道：“送二小姐回去。”
片刻后，马车再次启动。
沈清欢泄了劲儿，有气无力地歪在车壁边，她这算是过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