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听着可还过瘾？
翌日，沈清欢和沈清棠坐了马车去往茶楼，而裴行远骑着高头大马在马车前头。
“你们待会儿，还去什么地方吗？”她问道。
“放心吧，我可不会碍着你跟杜况的。”沈清棠嘿嘿笑道。
沈清欢讪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到了约定的茶楼，两人一起下了马车，裴行远也下了马走过来。
正要随着小二进门时，沈清棠突然道她最喜欢的一盒用完了，想叫裴行远陪她一块去胭脂铺看看。
裴行远似是有些迟疑，望了沈清欢一眼。
沈清欢忙道：“没事，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等等的。”
于是沈清棠便拉着裴行远走了。
沈清欢站在原处略站了会儿，怔怔地望了一瞬，随即又回过神来，抬脚进了茶楼。
杜况已是先在了包间里。
沈清欢坐下，杜况便低声道：“沈小姐，我想我大约就是这几日了。”
听见这话，她心里的石头终于是放下了。
“那便祝你好运了。”她亦是压低声音，“你家里人……知道他出来了吧？”
“嗯，”杜况应了一声，“就是知道了才要尽快。”
沈清欢点了点头。
“这里的芙蓉糕味道不错，沈小姐尝尝。”杜况将一碟点头推到她跟前，“我还知道有个地方，那里的梨花酥很不错，下次再带沈小姐尝尝。”
沈清欢一愣，随即又笑着点头应是。
接下来的时间，俩人便就着茶和点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直至沈清棠和裴行远出现。
沈清欢替这三人相互介绍了一番，其实都已经认识的，只是没有正式介绍过。
寒暄完，杜况便对裴行远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一开始便说似曾相识，又抛出了很多话题。
只不过杜况越是热情，裴行远便显得越是冷淡，很多都得由沈清棠和沈清欢来打圆场。
这样略显尴尬的场面，沈清欢真觉得，其实越早散越好。
然而，杜况忽地啊了一声，“我记起来了！”
对着裴行远道：“我与裴公子应是在凝香馆见过，那时似乎正好是琳琅姑娘……”
杜况说着，见另一位沈小姐脸色变了变，忙止住话头，又解释道：“二位小姐别误会，那地方只是听曲儿的！”
但沈清棠的神情已经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他只得向沈清欢求助。
裴行远把玩着茶杯，“杜公子记性倒是好。”
杜况讪笑了一声。
沈清欢实在不想在这一直尬聊下去，对着杜况道：“杜公子不是说还有事吗？无须在这陪着我们的。”
杜况如释重负，拍了拍自己的头，连声道是，“差点就忘了，多谢沈小姐提醒。”
说着，便道别离去。
桌上一时静了下来。
裴行远替沈清棠斟了茶，“不是说饿吗？”
沈清棠咬唇，眼角微红，执拗地望着裴行远。
“你不说些什么吗？”
“我该说些什么？”裴行远反问道。
沈清棠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裴行远。
沈清欢觉得自个儿这会儿实在该识相地避一避，便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裴行远叹了一口气，“清棠，别这样。”
“那你就不要这样！行远哥哥，你变回以前的样子好不好？”沈清棠颤着声儿道。
“以前的样子？”裴行远忽地笑了一下，“我以前什么样儿？”
沈清棠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反正不是现在这样。”
“清棠，我这会儿挺好的，真的。”裴行远抿了一口茶，“别再想什么以前了，那都过去了，人得朝前看。”
“也别把心思放我身上了，”裴行远顿了顿，望向沈清棠，“暂且不说伯父伯母的态度，我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愿，我早和你说过，我当你是我妹妹。”
沈清棠紧抿着唇，眼睫一眨，豆大的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顺着面庞没入衣裳。
“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姑娘了？”她依旧不死心。
裴行远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清棠。”裴行远语气平淡但透着坚决，“你父亲母亲，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沈清棠惨然一笑，“像沈清欢一样，嫁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吗？那倒不如嫁你。”
“别任性。”
“你说你回不到以前的样子，可你分明还关心我不是吗？不然你压根不会跟我说这些话。”
“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你骗我。”
裴行远皱了皱眉，面上闪过一丝不耐，随即又道：“清棠，这世上好男儿多得是。”
“可都不是你啊！”
沈清棠想到什么，吸了吸鼻子，着急道：“你是不是担心我父亲母亲？是不是他们跟你说什么了？他们……”
“他们没跟我说什么，”裴行远打断她的话，“我若是想，任何人阻止都没用。”
沈清棠喉间发紧，“可是行远哥哥，你以前待我很好的！”
默了半晌，他微微叹气：“清棠，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把你当妹妹。我去哪儿，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跟你也没关系，我没有必要、更没有理由跟你解释。”
沈清棠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为什么待我这样残忍……”
裴行远没再应声。
门外的沈清欢，凝神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她原是想走来着，可到底按捺不住好奇的心。
好一会儿没听见声音，又忽地响起凳子拖动的声响，沈清欢忙直起身子转身想跑，可还是慢了一步。
沈清棠已经打开了门。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了一番，然后沈清棠便撇下她急匆匆往外跑。
“哎三妹妹……”沈清欢见她哭得梨花带水，下意识要拦住她。
“让她走吧！”裴行远在她身后道。
沈清欢又停下脚步，下一瞬还是觉得不放心，正想跟上去，却听见裴行远唤了一声竹柏，她人便被拦住了。
“二小姐放心，三小姐会安全到家的。”竹柏说着，又朝她做了个往里请手势，“我家公子找二小姐还有事。”
她定定站着，回头望了一眼裴行远，迟疑了会儿，还是再度走了进去。
竹柏关上了门。
“坐。”裴行远微抬下巴，黑沉沉的眼眸望向她，“听得可还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