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营养学的领舞者
一色慧答应了去帮忙联系审查员，让沈一清松了口气，接下来她只要沉下心好好磨炼充的技术就好。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一色慧也吃完了她送来的夜宵，虽然他告诉她不用帮忙收拾餐具，但她还是把托盘带下了楼。
她去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了，厨房里静悄悄的，但灯还亮着。沈一清缓缓走到向厨房的门口，却听到了富有节奏的切菜声。
熟练的淮扬菜师傅，训练学徒的时候，都不用去看对方切得如何，只要听声音便能听明白几分。虽然不知道他切得粗细如何，但光是这有节奏的切割声，就能知道他下刀十分顺畅，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充，还不去休息吗？”
沈一清走了进去，跟他打了个招呼，将托盘与汤碗一并放在水槽里清洗。
“我还想再练习一会儿……”早津田充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因为不想拖一清同学的后腿，所以、所以……”
沈一清把菜刀从他的手中拿过来，放在水槽里清洗干净。
“好了，一口吃不成胖子，现在把你切好的那些菜冲洗一遍，再放到保鲜盒里，明天做早餐用，不能浪费。”
早津田充很听她的话，立刻就乖乖照做了。
“那么，我回去了！”
回去？回帐篷吗……沈一清眼神飘忽，她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把充当作养在院子里的小狗。
“嗯……明天也要早点起来，上课之前先到我这里来，教你做早餐。”
“哎呀，说到这个，那就做完了一起去一色前辈的田里转转吧？说不定看到素材的时候能获得启发！”
“也好，毕竟食戟上面端出来的东西，应该是属于你自己的料理。”
两个人约定了明天一早做好早餐带到一色前辈的田里去，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沈一清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藤条的纹路。虽然身体很累，但大脑依旧活跃着，让她有些睡不着。
远月茶寮料理学园，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人觉得不真实，可她却切切实实地待在了这里。
静静沉入了梦乡，一夜无梦。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第一个到厨房去做早餐，从冰箱里拿出昨天早津田充切好的各类蔬菜丝。
盯着保鲜盒看了一会儿，她决定做个简单的鸡蛋蔬菜饼。
这道早餐在家里的时候，母亲也经常做给她吃，简单又快速。她先找出鸡蛋，打在大碗里搅匀，再加入适量的面粉做成面糊。将昨天的胡萝卜丝，土豆丝和白萝卜丝分别用少许橄榄油炒至断生，便盛出来备用。
“哎，一清同学好早……你已经开始做早餐了吗？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沈一清歪头想了一下，光做鸡蛋饼是有些单调了，便让早津田充帮忙做些酱汁来。
“那你帮我做两种酱汁吧，黄豆鸡蛋酱和蒜蓉甜辣酱，我教你怎么做。”
“好啊好啊，交给我吧！”早津田充兴致勃勃，赶紧去仔细把手洗干净。“材料需要哪些，我找找看。”
“先做蒜蓉甜辣酱，你把一色前辈昨天采摘回来的红色甜椒拿来，洗干净去蒂之后，再细细剁碎。记着不要去掉籽，不然就没有辣味了。”
他点点头，按照她所说的认真剁碎红甜椒，沈一清则趁着这会儿已经开始烙饼了，她把做好的面糊分成三等份，分别加入炒好的胡萝卜丝、土豆丝与白萝卜丝，每一份她也没忘记加入葱花，原本的做法是应该加些适量的盐，但她准备了两种酱汁，就不需要了。
沈一清舀起一勺面糊，倒进平底锅，用刮刀将它抹平，小火将其煎至成型，再盖上锅盖，待一面煎至金黄后，打开锅盖将饼翻面，最后煎至两面金黄中间熟透。
“哎呀，已经闻到鸡蛋的香气了……这是什么，有点像玉子烧，但是没有卷起来呢。”
“这个是中国很常见的家常面食，这个叫鸡蛋饼，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加各种蔬菜，你昨天切的胡萝卜、土豆、白萝卜我都没有浪费哦，毕竟——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从小的时候，父亲就是这样教育她的。不管她切得有多难看，父亲都不会嫌弃，而是会和她一起想办法，怎么把切好的食材再利用起来，做给家里人吃掉。
刚开始练习的那一段时间，家里整天都在吃粗细不均的各种蔬菜丝，想起来她都忍不住微笑。
“啊，一粥…一饭……”
“抱歉，这个是中国的古谚语，直接翻译的意思是，对于一顿粥或一顿饭，我们应当想着来之不易；对于衣服的半根丝或半条线，我们也要常念着这些物资的产生是很艰难的。其中蕴含着教育人不要浪费，珍惜粮食的道理。”
“中国地大物博，古人的智慧到现在也在闪闪发光呢，这样认真美丽的一清同学实在是让人心潮澎湃——”
“闭嘴，赶紧继续做你的工作，辣椒切完了，就把大蒜和姜放到料理机中打碎，尽量打的小一些，这两种颗粒太大吃到嘴里会影响成品的口感。料理机工作的时候，你再拿一个苹果，去皮去核后，切成和辣椒差不多的小块。”
她语气虽然有些冷，但指令明确，早津田充一边挂着满足的笑容一边活力十足地完成她布置的工作，整个人都乐到没边儿了。
沈一清一边分神关注早津田充的进度，一边手上不停烙着饼，很快盘子里的饼就堆成了小山。
“材料都切好了？把所有材料都混合在一起，往里面加50克盐，60克白砂糖，2克白醋，20克白酒……啊，用日本酒就可以了，100克黄豆酱，50克甜面酱，这两个是我从中国超市买的，都放在冰箱里了，我去帮你拿。”
把中国调味料交给了早津田充，他仔细地看了半天上面的字。
“哇，果然都是中文呢！正宗的中国调味料——”
把原料和调味料拌匀，沈一清拿出一口干净、无水无油的锅子，让早津田充另起一台灶。
“现在只要开小火慢慢熬制，让辣椒中的水分蒸发，辣酱变得粘稠就可以了……嗯，估计要搅拌一会儿，黄豆鸡蛋酱就由我来做吧。”
她手头的饼已经烙完了，没什么事情做，于是决定自己来制作刚才提起的另一种酱料。
“我制作的时候会讲解给你听，你一边小心别让那边的锅糊了，一边听我说做法就好，需要文字食谱我也可以写给你。”
她拿出鸡蛋打在碗里，加入葱花搅匀。
“我做菜的习惯喜欢同步进行，外加尽量做好事前工作，以免出现意外情况。鸡蛋先加葱花打散备用，黄豆酱和清水则用一比一的比例混合。”她的边说边做，速度很快。“现在锅里多倒些油，待油烧到温热后，倒入蛋液使用筷子快速将它滑散。鸡蛋有大概七八成熟的时候，把刚才准备好的黄豆酱和清水倒进去，这一步可以放姜粒，但考虑到也许有人不喜欢吃，所以我省略了，接下来只要小火煮至酱汁浓稠即可。”
两个酱汁完成的速度差不多，她和早津田充一起把鸡蛋蔬菜饼和两种酱汁打包好，拎着前往了极星寮的田地。
“哎呀，小一清——”一色前辈穿着兜裆布在田里挥汗如雨，远远地看见沈一清过来，朝她用力地挥手。“谢谢你昨天晚上的夜宵，现在的我就算没吃饭也全身充满了力量！诶，你拿着的难不成是慰问品吗？”
幸平创真和田所惠也在，一个拿着锄头帮忙锄地，另一个则拿着农用剪刀采摘新鲜的蔬菜。
“哟！沈同学和充也来了，来得正好啊充，赶紧过来帮忙，就差一点了。”
幸平创真爽朗地打着招呼，顺便把早津田充抓了壮丁，他也没什么怨言，精神百倍地答应了。
“是！能和幸平前辈一起锄地是我的荣幸！”
这种事也没什么荣幸的吧……沈一清懒得吐槽，顺手接过他手中的饭盒，与自己的一起放到旁边。
“这是我和充同学一起做的慰问品，等下忙完我们一起吃吧。田所前辈，我来帮你的忙。”
男生们做体力活，她就帮田所惠做一些采摘的工作吧。田所惠笑得很温柔，拿出另外一把农用剪刀给她。
“谢谢你，一清同学。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惠姐哦，我看凉子和悠姬她们都很随意，唯独叫我田所前辈有些太摆前辈架子了呢。”
温柔的田所惠所说出的话语，让她感觉如沐春风。
“惠姐真是温柔啊……总感觉都有点羡慕幸平前辈了呢。”
“诶、诶——没那种事啦……”田所惠害羞得双颊绯红，让人不禁想到春天烂漫的樱花。为了避免话题一直在自己和幸平创真身上，她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听说一清同学特地向文绪阿姨申请让充也使用极星寮的厨房，每天亲自训练他，是这样吗？”
沈一清不厌其烦地又解释了一番昨天中华料理课上发生的事情，本以为田所惠肯定会惊讶，但谁知道她听完前因后果之后，却露出了笑容。
“惠姐不说我莽撞吗？昨天凉子姐和悠姬姐听完之后，都觉得很惊讶。”
田所惠偷偷地看了看忙着锄地的男生们，确信他们听不到这边的话，才慢慢开口与沈一清讲述起一段往事。
“你让我想起了我一年级参加合宿研修的时候，因为课题没有合格，被勒令退学……那个时候，就是创真君站了出来，朝着毕业生四宫小次郎前辈发起了食戟挑战，为了让我不要被退学。”
“当时我也认为创真君太莽撞了，但现在想想，有些事情果然是不能退让的呢，既然有着想要达成的目标，就算咬着牙、匍匐在地，也要不断向前……从那之后，我好像也能够克服自己的懦弱了……”
“好浪漫啊……为了心爱的女人朝着不可能攀登的高峰发起挑战什么的，完全没看出来幸平前辈是这么帅气的人呢。”
“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是这种关系，快别说了一清同学，好害羞……”田所惠被这句“心爱的女人”惊得差点跳起来，不断摆着手。“不过，我也很看好充哦，总觉得他和曾经的我有些相似……哈哈，有个秘密连创真君都不知道，我偷偷告诉你哦，我花了足足三个月才通过入住手艺试炼呢。”
“虽然我不知道充的实力到底如何，但我觉得这家伙意外的是个好人呢……昨天一色前辈也跟我夸奖了他，也许他所欠缺的，就是所谓的临门一脚吧。”
田所惠点了点头，拍了拍沈一清的肩膀。
“一清同学……总觉得你以后也会成为跟创真君一样厉害的人呢，既强大又温柔的人，是不可战胜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忙碌了半天，沈一清特意采摘了一些小葱、生菜和香菜，又仔细找到了一些蒲公英之类的野菜。
“这些等下洗干净之后，可以卷在我做的慰问品里面，请期待吧。”
所有人忙活完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惠拿出了大麦茶和培茶，但没有打开自己的便当盒子。
“我的就留作夜宵吧，现在可得给后辈一些表现的机会呢。”
沈一清大大方方地打开盒子，展示着里面的鸡蛋蔬菜饼。
“这个鸡蛋蔬菜饼可以直接蘸酱汁吃，也可以卷上刚才采摘洗净的新鲜菜叶，这是中国东北地区的吃法。里面的蔬菜丝是昨天充练习刀工剩下的材料，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就多做了些，大家尝尝吧。”她把三个饭盒依次打开，又打开了两个酱料盒。“这蔬菜饼分别是胡萝卜丝、土豆丝与白萝卜丝，酱汁则是黄豆鸡蛋酱和蒜蓉甜辣酱，各位请根据口味选择自己喜欢的吃吧，这个蒜蓉甜辣酱用的是一色前辈昨天采回来的甜椒，不会很辣。”
大家一人拿起一张饼，都不约而同地卷上自己喜欢的菜叶，又涂抹了酱汁，卷成卷饼的样子塞进口中。
“啊，这个胡萝卜丝的鸡蛋饼味道甜甜糯糯的，真好吃！”
“哎呀，白萝卜丝带着微妙辛辣感，再卷上小葱，配上这个蒜蓉甜辣酱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我切的土豆丝居然变成了这么好吃的中华料理，我好感动啊，呜呜呜……”
就在他们品尝的时候，凉子和悠姬也来了。
“啊——居然背着我偷偷吃可爱的一清酱亲手做的中华料理，可恶啊！”
“各位早上好啊，悠姬，不可以这么没出息地抱着后辈大吵大闹的。”
吵吵闹闹，快乐的时间过得很快，他们该去上课了。
……
“大家早上好~我是这节营养学课程的老师，梵妮莎·德雷。”
讲台上站着一位散着红色卷发，妆容精致，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女性。她的右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鬓发挽到了耳后，露出耳垂上一枚小巧的银白色十字架耳钉。
“营养学是一门研究机体代谢与食物营养素之间的关系的一门学科。通过对营养学的历史、起源、发展、特征、层次等方面的描述，可以知道营养学的发展脉略。营养学对社会、家庭、行业、健康、政策具有深远影响。美国属于分子领域的营养学代表，中国是整体营养学的代表，而日本兼备了两者的特点。现代营养学的机体生理营养健康观念逐渐影响和改变着需要健康人们的生活饮食观，毫不怀疑地说它的发展和应用以及对未来社会的作用和影响巨大。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厨师，烹饪时也必须兼顾美味与营养的平衡，才能够在料理这条路上长远地走下去……”
理论型的课程听得大多数人都昏昏欲睡，但不包括沈一清，她拿着笔记本，饶有兴趣地记录着自己感兴趣的要点。
淮扬菜十分注重营养与食物的本味，这算是她擅长的领域了，但她对不了解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心，连日本的营养学也要好好听讲一番。
“好啦，让我来提问一下，坐在第五排的长头发女生，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听讲得很认真嘛。刚才我介绍了几大营养素，你能不能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呢？别紧张，回答错了也没问题。”
她老老实实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轻轻点头。
“好的，德雷老师，我是沈一清。”
她朝着她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你觉得，喝汤是不是很容易变胖呢？”
沈一清歪着头略微思考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任何类型的食物选择错误以及摄取过量，都会增加肥胖的几率。单单说“汤”这个食物来看，它也分为浓汤、蔬菜汤、高汤等不同类型，不同的食材也决定了不同汤的营养价值。西式浓汤经常会加入奶油，因此脂肪含量会比普通的蔬菜汤更高。蔬菜汤如果只使用蔬菜制作，热量不会太高。而高汤又分为肉汤和海鲜汤，肉汤多数使用骨头或者是肉类来熬制，肉熬煮过后，上面往往会漂浮着一层脂肪，我们制作时，可以选择用勺子舀去大部分，能够降低高汤的脂肪含量。最后则是海鲜汤，鱼类和贝类等海鲜，都能够提供比较乐观的蛋白质来源，这也是为什么日式料理中为了清爽的口感，往往会选择使用海鲜类的高汤。”
“说得很好嘛！”梵妮莎·德雷笑着鼓起掌，声音也欢快俏皮。“沈同学理论基础这么扎实，想必烹饪料理也非常擅长吧，中国人对营养学也非常注重，从你的回答中我也领略了几分！”
优雅地坐下，立刻收到了旁边早津田充投来的炙热的目光。
“一清同学好厉害，不管实战还是理论都是无懈可击，你已经是除了幸平前辈之外我最崇拜的人了——”
说着说着，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合十。
“对了，我也可以去图书馆看看中华料理的菜谱，找找灵感。”
想必远月学园的图书馆一定收藏着许多菜谱吧？沈一清也来了兴趣，她性子静爱看书，便小声跟早津田充说了一句。
“我也想看远月学园收藏的菜谱，我们一起去。”
但前往图书馆之前，她还有些事情要办。早津田充跟着她到了教职员办公室门口，有些惴惴不安。
“真的可以拜托林老师来担任我食戟的评审员吗？我做的料理……万一入不了他的眼怎么办？”
“林老师擅长中华料理，来当评审员很合适呀，还有，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准再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
轻轻敲响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有些熟悉的应答声。沈一清推门而入，礼貌地低下了头。
“打扰了。”
“哎呀，是沈同学，有什么事吗？”
刚才上了营养学理论的梵妮莎·德雷老师也在办公室里，她正神采飞扬地拉着负责法国料理的一位女老师聊天，此时两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我想找一下负责中华料理部门的林老师，他在吗？”
“噢……原来是找林先生，他在那边呢，看见那边的桌子了吗——？”
梵妮莎·德雷抬起手，使劲儿往里面指着，姿态优美得仿佛在跳探戈，沈一清谢过她，快步朝着林家胤的办公桌走去。
“林老师，打扰您了。”
“小沈，你找我有事？”林家胤正在泡茶，见她来了，又拿出一个小瓷盏。“金骏眉，喝吗？”
“我等下还有事，就不喝林老师的茶了，这次过来，其实我是想……”
沈一清简单地说明了早津田充与藤田翔太决定进行食戟的事情，并把中间那些放不上台面的霸凌与争执抹去了，只说明了食戟题目是「中华料理」，希望林家胤能够出面评审。
“嗯……食戟那天是周日？这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我可不会因为早津田是你的好友就偏向你，会做出公平公正的……”
“哎哎哎，有人要举行食戟？这么有趣的事情能不能让我也参加呀！”留着红色波浪长发的美人梵妮莎凑了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沈一清的肩膀。“老师对菜品的品味也是一流的哦，选我选我——”
突然的身体接触让沈一清有些措手不及，脸颊慢慢泛起了红。
“嗯……如果德雷老师愿意参加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说实话，我还正在发愁找评审员的问题，所以才会特意过来拜托林老师。”
事情发展的顺利程度超乎了她的意料，就来了一趟办公室，就一次性请到了两位评审员，还是远月的教职人员，这下只需要拜托一色前辈随便找一个人来就行了。
走出了办公室，早津田充立刻围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林老师答应了吗？”
沈一清淡淡地点了点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先给一色前辈发一条消息，路上再慢慢跟你讲。”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大概说明了一下自己已经邀请了中华料理部门的主任林家胤老师与营养学理论的梵妮莎·德雷老师，昨天拜托他寻找的评审员，可以随便抓一个人来凑数。
十杰办公室里的气氛稍微有些焦灼，此时一道短信铃声打破了宁静，一色慧拿起手机看了看，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短信很快传了回来。
——“我正在和他谈这件事呢，放心好了小一清~绝对会把人给你带过去的。”
放下手机，一色慧笑眯眯地看着面前摆着臭脸的久我照纪。
“哎呀，是可爱的后辈发来的短信，不能不回复呢，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死心吧，一色。我不会再去帮你做这种麻烦的工作，要我去做食戟的评审员？别开玩笑了，上次被你骗去主持插班生考试就够让我浪费时间的了。”
一色慧做作地露出一副受了伤的表情。
“哎呀，说到插班生考试，这次来拜托我的就是那位在你手上通过插班生考试的可爱后辈，沈一清。如果你真的不同意的话，我只能拒绝小一清了……可怜的小姑娘如果半夜来找我哭泣的话，我就用我的深夜料理好好治愈她吧……”
“别说那么恶心的台词啊一色！”久我照纪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跳起来搓着胳膊大叫。“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就是了，评审题目是「中华料理」的食戟，但我话说在前面，我对中华料理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
一色慧笑眯眯地拿出一张食戟评审员表格，让久我照纪签上名字。
“好了，剩下的两位我也去找一下他们签字，食戟的时间是周日，可别睡过头迟到哦。”
一色慧已经走了，久我照纪还是保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没动。
“才刚入学三天就要跟别人食戟，该说你这个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吗？那就让我久我照纪再见识一下你的料理吧。”
久我照纪自言自语了一会儿，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站起身朝着「中华研」的方向去了。
现在的他略微有些烦躁，需要狠狠地发泄在料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