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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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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悟森森露了个笑:“你倒大方。”陆谨嘴角挑着三分笑,看着一派和气,私下却暗流涌动,有种别样的气氛。

    向心觅没明白,沈悟也不好与陆谨拈酸吃醋,他走到向心觅身边,袖子下的手碰了碰向心觅的尾指,将向心觅的视线从楼下艳气靡靡的场景中拉回来,他低声道:“表演都结束了,要不要顺道与我一道回去?”

    向心觅望了望楼外的天色,其实早已暗下来了,只是过分明亮的烛火映得满城通明,几乎察觉不到太阳落了山。

    陆谨还出言挽留:“扬州夜市好玩的多着呢,这才刚刚开始,急着回去做什么?我带你去玩。”

    他对沈悟冷冰冰的视线视若无睹,脸上的笑容仿佛更灿烂了些。

    向心觅却没遂他的愿,她摇了摇头:“日子还长,你今天陪我闹了一天,早些回去歇着吧。”她被那些铃铛晃花了眼,心中有了灵感,想早些回去画画新衣的样式。

    剩下两人当然都听向心觅的,三人在酒楼各自分别,沈悟自然而然地握住向心觅的手,向心觅正欲抽回,沈悟已先一步俯到她耳边说道:“门口还有同僚,配合我一会吧,夫人。”

    她最终还是乖顺地留在他掌心,没注意到沈悟轻飘飘看过去的视线和陆谨忽然僵硬下来的嘴角。

    不多时,两人一道回了府上,青荷见她回来,慌慌张张迎上前:“夫人,今天徐老爷家的来送礼,放下东西就走了,你看这”

    青荷指了指放在厅内的箱子,显然不知道拿它怎么办才好。

    沈悟和向心觅都不大意外,只命人打开箱子,红布下的轮廓分外熟悉。

    果不其然就是那株珊瑚。

    先前在徐老爷家,只能看看,眼下却不必谨慎,向心觅毫不客气地上手摸了摸。手感冰凉粗糙,顺着蜿蜒伸展的枝干向上摸去,手感却渐渐觉出一点不同来。

    她不自觉凝了眉,在两处不同摸来摸去,沈悟见她脸色不同,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她招招手,在两处枝干上指了指:“你摸摸看。”

    沈悟的手也触碰上去,登时微微一愣。

    向心觅笑起来,她拿指甲尖轻轻刮了刮手感奇异处的珊瑚,很快磨蹭下艳红色的颜料,沾在指腹上,晕开的颜色像是胭脂。

    底下金光灿灿的“珊瑚”露了本相。

    向心觅吹了吹甲缝间的颜料粉末,感叹:“真是会送礼,雅也有了,俗也有了,谁能不爱啊。”

    沈悟倒没怎么细看,金银器物于他都是死物,倒是向心觅这副机灵又得意的模样更招人些,他勾起嘴角:“你喜欢吗?喜欢就留下来。”

    向心觅一愣:“你真收啊?可别打着我的名号,我才不喜欢这些臭钱,我自己又不是不会挣。”

    沈悟倒没回答收与不收的问题,他脚步一转,影子渐渐与向心觅的影子距离拉近了,他目光落在向心觅的指腹上,那一块被向心觅揉搓的完全泛起了艳丽的红,不知是残余的颜料,还是指尖泛起的血色。

    他的声音好像也被揉化了一样朦胧:“那你喜欢什么?赤膊系铃铛的西域男伶?”

    ·向心觅正在严肃思考沈悟是出于什么考量要收下金珊瑚的脑袋卡了个壳,忽然迟滞下来:“什么,什么男伶?”

    她什么时候说喜欢了?话题怎么忽然从收受礼物变成男伶了?

    沈悟不依不饶:“你今日看他们看得目不转睛,我看见了。”

    他捏起向心觅的手腕,腕上弯弯绕绕了几圈的铃铛手链露了个头,被沈悟的手指轻而又轻地摩挲着,发出细碎的响动。

    他偏了偏头,引得向心觅也跟着去看那一株在灯火下映得艳丽非凡的红珊瑚,似乎有些苦恼:“你看,他们送礼,都知晓送来讨你欢心,万一哪日探听到你喜欢那样的男伶,送几个与你,你会不会收下?”

    向心觅被问得一时答不上来。

    她还真有点好奇那些男子和中原男子有什么不一样,还想着过两日去陆谨口中的花舫上看看。

    沈悟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迟疑,他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手指缠绕入细细的银链,一圈一圈慢吞吞地将它从向心觅手腕上剥离下来,声音却一圈一圈地缠绕上来:“看来我的担心不无道理,我家夫人难以抵挡美色。”

    向心觅为自己辩驳:“我又不会收他们的乱七八糟的礼物,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收的,是非我还是分得清楚,绝不会影响你的事情的。”

    沈悟仍不满意,长长的手链已经被他完全解了下来,摇摇欲坠地挂在他骨骼修长的手指上,动作有些轻佻,沈悟做起来,就莫名多了一点儿不一样的意味。

    “不收他们送的,但不一定不找,万一我的夫人在外头养了外室,怎么不影响我呢?”

    向心觅眼见着自己好好一条正经手链被他盘弄着,身上似乎也泛起异样的感觉来,她伸手拽住了链子的另一端:“你要养外室,我也不阻拦你呀。你要是忍不了”

    她倒没真动什么养个男子在外头的心思,但是自己可以不干,沈悟却不能不许。她忍不住又想把“忍不了就和离”的话拿出来说,沈悟却将手链一晃,发出叮叮当当一串响,打断了她的话。

    “我并不是想阻拦”他慢吞吞地把链子往自己腰间绕了一圈,“男伶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呢?是这样挂吗?”

    链子的一端被挂在沈悟身上,冰凉的触感忽然就变得烫手起来,她想把手缩回去,但沈悟的手无声地伸过来,无法抗拒地拽着向心觅靠近他。

    他黑而幽深的瞳孔因为背对着光线,显得更看不到底了,好像是话本里所说的蛊惑人心的妖,与之对视就会被攫走魂魄。

    “你不喜欢吗?”

    太超过了。他炙热的掌心还贴着她的手背,能够感知到沈悟的手指骨骼的起伏与弯折。这双手用来握笔,握书,此刻却在握着向心觅的手,引诱她,让她把自己当做男伶一样对待。

    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不不合适,你别挂了。”

    沈悟还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腰上放,闻言有些茫然中带着失落:“不喜欢这样挂?还是不喜欢穿着衣服?”

    向心觅竭力保持理智,努力把手握成拳头以保证两个人的清白:“不是,我们之间单纯的合作关系,不能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正当关系,这样不好。”

    她绷着脸,表示自己的严肃与正经。

    “哪里不正经?我们拜过堂的,这样子,顶多只是夫妻间的情·趣而已,再如何,也比外头不知从何处来的男伶好些,不是吗?”

    沈悟拽不动向心觅的手,于是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地走近了两步,他的眼睛靠近了看,似乎朦朦胧胧笼罩了一层水光,遮蔽了原本清冷干净的气息,染上了江南的水气。他聪颖地收了手上的力道,收敛了自己的攻击性。

    “我的手不动,你不用担心。”

    向心觅的手退开了点,却并没有很坚决地完全收回去,他弯了弯眼睛:“像那些男伶一样。”

    她鬼使神差地拨动了一下沈悟腰间垂下的铃铛,晃啊晃,响啊响,不知道晃乱了谁的心弦。

    毕竟只是手链,长度并不够长,腰间堪堪围了一圈,就无法再变出什么花样,混乱的床褥,陌生的气味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悟的头发散了,衣襟也散开了,他却不挣扎,一点儿也没有要理一理衣服,束一束头发的意思。

    任由它们勾勾缠缠在细碎的铃铛之间,随着他的动作铃铃作响。

    他的手的确遵守承诺,一直乖顺地放在身后没有动作,即使向心觅满怀好奇地戳戳动动,或是不经意间勒得狠了,他也只是低低地委曲求全地哼一声,什么都不说。

    但是身上其他地方却并没有那么老实。

    这或许并不能怪到沈悟头上,他鲜少被人这样“探索”,过分警惕紧绷的身体难以放松下来,总忍不住闪躲,颤抖,细微的动作被身上缠绕着的铃声无限放大,向心觅便想要退缩。

    沈悟只好忍耐着,忍耐着,忍耐着她给予自己的一切,全盘收下。

    夜深,人未静。

    已不知是如何收场,只记得昨夜满耳都是清脆的响铃,以至于睡梦之中都难以抑制,向心觅从仔细妥帖盖好的被褥之中钻出来,看见枕边规规矩矩放好的铃铛手链,终于想起来。

    她本来也没有想找什么男伶的。

    但夜已经过去,昨夜随她任意施为的人已经早早去点卯上班,红珊瑚还堂而皇之地摆在大厅,向心觅看见它就头疼,招手让人原模原样地把东西送回去,又头痛地想到沈悟。

    这份礼,她后悔收下了,可是已经用过了,该怎么退回呢?

    向心觅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想起自己的手昨夜都干了些什么,认真地把自己的手指指缝搓了个干净。

    实在是美色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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