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燃烧的桥

    “暴风雨不会带来任何好事。“

    “风之翼”号船长杰拉德·卡佩兰

    “遗骨！遗骨来了！”

    他们周围到处都是骚动的人群，他们从帐篷里爬出来，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用惊恐的语调说话。有些人睡觉时全副武装，衣着整齐，而其他人则换上了更舒适的衣服。不管穿着什么，在艾因和梅里尔带着他们的警告冲过营地之前，所有人都已经警觉并准备好了。

    “备好马，”希律王一边冲过去下达命令，一边对一群骑兵喊道。他看到伊万睡眼惺忪的眼睛，朝其中一辆马车伸出了大拇指。“我的建议是跳上去，年轻的花朵。”

    埃文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艾因和美林呢？”

    “我们会在你后面的马车里。”艾恩说着，朝希律王点了点头。“我们的尾巴上有一些残余物，我想这些掠夺者需要一些弓箭手来抵挡它们。”

    埃文环顾四周，明白了形势的紧迫性，她的表情变得明朗起来。在最后两分钟里，营地变得热闹起来。“让我们留下来战斗，”她咬紧牙关，手握着匕首的剑柄说道。她的眼睛燃烧着冰冷的仇恨。“我们应该能赢，对吗？我们已经赢过一次了。”

    “我认为这不是个好主意。”加拉克斯找到了他们旁边的路，双臂交叉在胸前。“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我们身后可能不只是沃格尔和青瓷。如果有血人或其他精英，情况可能会变得非常糟糕。”

    “此外，”艾因继续说道，“我们这次没有火力优势，也没有魔法师优势。”在他的上方，雷电冲击着地面。“我同意听者希律的意见。听众，你认为我们能跑得过他们吗？”

    “也许吧，”希律王说。“在我们真正逃亡之前，我们无法确定。但是如果情况变得更糟，我们可以卖掉一些货物。甚至可能是我们的一些漫无目的的乘客，虽然我不喜欢。”

    梅里尔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埃文什么也没说。嚎叫声再次划破夜空，更加响亮。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大声。雨声，雷声，马惊慌的叫声。艾因闭上眼睛，整理思绪。

    “来吧，”他说，轻轻推了一下美林。“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拉好你的弓，在最后一辆马车的后面等我。”

    梅里尔看上去茫然了一会儿，然后挣扎着走向追艾因的马车。“为什么……”他咕哝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加拉克斯问道。“为什么草是绿色的？为什么燕麦饼者鄙视创造？把哲学留到以后再说吧，孩子。你不是应该是费尔黑文最好的神枪手吗？是时候展现你的价值了。”

    马车开始移动时，艾因和梅里尔把自己拽上了车。另外四个戏班演员和他们坐在一起，其中三个是年轻人，一个留着小胡子，显然是老手。商队出发了，马的势头越来越猛，沿路飞奔而去。风雨袭击着艾因的双眼。

    “这肯定是最糟糕的拍摄条件，”这位老兵说。“在这种天气里，你能在三英尺的地方撞到一头牛就算走运了。“他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

    其他选手都保持沉默。其中两人显然从未打过架，他们用白色的指关节紧握弓，静静地盯着自己的脚。美林也处于类似的状态。

    “有什么我们可以扔掉的吗？”艾因大声喊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盖过暴风雨。希律王从下一辆马车上回头望去。阿伦用吊带武装自己，正在向后面走去，而埃文则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看着。

    “其中一个板条箱里有一些盘子和陶器，”阿伦回答道。“神父，我们能用那些吗？”

    “在紧要关头，他们可能会拖住我们的追踪者，”这位听众说。“但我宁愿不要。”

    一连串的嚎叫声响彻夜空。艾因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一团黑色的烟雾向他们逼近，在树梢上形成弧形。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时，脸色煞白。

    “箭！”他哭了。“隐蔽！”

    三个水手躲在板条箱和桶后面，而老兵举起一块大木板盖住自己、艾恩和梅里尔。大多数的箭在风中散开，朝任意的方向飞去，但是有一小部分箭嵌入了马车，发出可以听到的重击声。没有人受伤。

    “管它呢，”那名水手啐了一口。“他们有弓吗？”

    他的话被打断了，因为另一声嚎叫划破了他们身边的空气，惊呆了那些马。当司机努力控制住他们时，艾因冲到马车的另一边，向森林里窥视。他瞥见一个黑影骑着某种凶猛的黑色生物，在树林中进进出出。他们拐过一个弯，马车危险地向一侧摇晃，然后在一段平坦的路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正在逼近我们，”艾因喊道。

    “我能看见八个，”梅里尔喊道。

    树线消失了一会儿，残余物进入了视野。有八个狼人，露出獠牙，手持短弓和弯刀，每个人都骑着青瓷。青瓷用它们粗壮的腿和笔直的角在灌木丛中穿行，带着骑手的嗜血狂吠和尖叫。他们跟在大篷车后面，平行于道路行进，越来越近。另一群沃尔戈尔人很快也出现了，模糊的轮廓在他们身后。

    左边的狼人又开了一枪。当箭无用地射进马车的一侧，一些掉队的人从头顶飞过时，士兵们躲在掩体后面。ein和troupers开枪还击。他们的子弹飞得很远，但其中一颗穿过了一个青瓷的眼睛，把它和它的骑手都摔到了地上。

    沃格尔人再次嚎叫起来。艾因抓起希律王说的装有陶器和盘子的板条箱，砸开了它。

    “帮帮我，”他咕哝道。梅里尔把手伸进去，拿出一把颤抖的廉价瓷器餐具。

    “我拿这些做什么？”他问。

    “把它们扔到我们身后。如果可以的话，试着打残体。”

    他们一起工作，把餐具扔向沃格尔人，打碎在岩石和树根上。当青瓷踩过锯齿状的碎片时，它们痛苦地咆哮着，但没有动摇。与此同时，箭零零星星地射向他们，迫使他们趴在地上。

    “这还不够，”加拉克斯喊道。“你需要火——”

    一道闪电击中了附近的树木，震动了大地，艾因失明了，趴在了地板上。他聋了一秒钟，因为可怕的雷声撕裂了他的耳朵，留下了一个高音调的铃声，淹没了所有其他声音。他闻到了烟味，感觉到了温暖，世界在他周围旋转，他爬了起来，抓住马车的一侧寻求支撑。与他们并行的一队沃格尔人几乎减少了一半。

    回头看远处，他看到一棵燃烧的树横在路上，树干断成两截冒烟的大树枝。他们身后的狼人咆哮着，绕过倒下的树回到路上。

    “上面的劳瑞尔，”艾因低声说道，感谢天空之神。闪电差一点点击中了他。

    他身旁的一声吠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继续旋转，但还是摇摇晃晃，结果迎面碰上了一只狼人闪着红光的眼睛。它向他挥出短剑，击中了他的头部侧面。青瓷咆哮着，它的骑士腾空而起，跃过缺口，张开双臂，直抵艾因的喉咙…

    …就像一支箭射中它的眉心，使它失去了平衡。它滚落在他们身后的地上，在泥里打滚，在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青瓷回头找它的主人，愤怒地叫着。

    艾因转过身，看见梅里尔气喘吁吁，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弓。梅里尔咽了口唾沫，从箭袋里抽出另一支箭，放在弓弦上。当他试图抓住它时，它在他的手指中颤抖。

    “谢谢，”艾因说。

    他们冲出了一条悬崖边的小路，这条路远远越过了一个大裂缝。他们身后的渥尔戈人已经弥补了与燃烧的树的距离，并回到了他们的踪迹，用无声的尖叫追赶他们。他们左边的队伍已经减少到四名骑手。他们稳步缩小他们之间的差距，迫使商队到了边缘。

    “我们必须和他们战斗，”阿伦从前面的马车里喊道。“不然他们会送我们过去的！”

    艾因向他们右边的马车一侧望去。这是一个很长的落差，跌入布莱肯堡翻腾的白浪中。雨水湿透了他的骨头，他握剑的手又湿又滑。

    “梅里尔，”艾因喊道。“瞄准眼睛。我们不能杀死他们，但至少可以摆脱他们的追踪。”

    他换上弓开火了。他的箭没射中一个狼人的前臂。它放下了手中的剑，但继续骑着马。艾因意识到遗族们都收起了弓，拔出了剑

    “梅里尔！”他又大叫起来。“你在听吗？他们没有箭了！我们可以拍摄，而不必担心——”

    “艾因，小心！”天空闪过时，梅里尔尖叫起来。

    四名骑手摔了下来。就在这时，树林中出现了一个缺口，第三队幸存者以先锋队形出现，肆无忌惮地向车队中心冲去。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身影领着他们，身材高大，穿着斗篷，是艾因之前在树林中发现的那个身影——那个在过去几天里一直跟着他们的身影。

    不是梅里尔，艾因意识到。过去几天一直跟踪我们的骑手——不是梅里尔。他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骑手自己穿上了一片暴风云，一件由一千片闪闪发光的灰色拼接而成的斗篷。斗篷从头到脚把它盖住了，没有露出里面的东西。它的罩子下面是一个面具，纯白色，没有眼睛或嘴巴的孔。这是一个简单的空白表面，中间只有一个标志——一个新月，旁边有一只张开的眼睛。

    它骑的马同样神秘，如果不是更神秘的话。不是马，艾因想。一头野兽。它全身漆黑，有着深红色的眼睛和野性的鬃毛，但相似之处仅限于此。野兽的牙齿很锋利，在追赶它们时被扯成一团，它强壮的腿长着刀片状的刺。它的尾巴是一根细绳子，末端是一把刀片状的骨镰，耳朵上方有两个角，像公羊的角一样弯曲。

    “一个启示录骑士……”游吟诗人低声说道。

    阿尔·阿沙尔本人的十三个凶兆之一。艾因瞥了一眼正在低声祈祷的梅里尔。他回头看着骑手举起手臂，瘦瘦的，像幽灵一样，袖子在风中飘扬，并挥舞着。

    一卷阴影出现了，像一条光滑的鞭子一样拖在后面，在他们之间的地面上弯曲，划过商队。艾因大叫着，因为它撞在了木头碎片上，发出了马和人的尖叫声，一阵摇晃使他头朝下摔倒在地板上，撞到了马车的另一侧。

    “伊文！”他尖叫着，但半个商队已经消失了，在刺耳的尖叫声和呼啸的风中飞入了张开的裂缝。艾伦和希律王，伊万和加拉克斯，都走了。剩余的车厢失去了控制，在拥挤的土地上滑向了裂缝的边缘。斗篷人发出刺耳的尖叫，沃格尔人冲了过来，在刺耳的吠叫和咆哮中把特鲁珀人撞离了边缘，跟着他们进入了下面的峡谷。

    “妈的！”艾因哭了。他们的马车现在是唯一剩下的一辆了，由一群因恐惧而发狂的马拉着。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加速，追逐着悬崖边，每一次摇晃都让他们飞离地面。

    “万能的上帝，那是什么？”这位经验丰富的戏班演员喊道，目光越过边缘。他的人民的尖叫声继续沿着裂口的墙壁回响。“残余分子刚刚自杀，打破了我们的队形…”

    “没有人活着的力量和意志，邪恶的精神，无情的，” 梅里尔说，好像有点恍惚。他咳嗽了一声，朝马车一侧吐了口唾沫。

    “太可怕了，”歌手附和道。“他们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生命——”

    “小心！”一个年轻的演员哭了。“你后面！”

    老兵转身时，他身后的歹徒正捅他的后背。当他摔倒在马车边上，掉进骑手和坐骑里时，他的眼睛还在震惊中睁着。青瓷东倒西歪，突然转向一边。当它的喇叭抓住后轮的辐条并折断它时，发出了巨大的嘎吱声，使得马车的一角向下倾斜。两名乘客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惊恐地大叫，因为马匹没有他们。艾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沃尔格人践踏他们，砍杀、刺伤他们十多次。

    “伊万……”梅里尔又低声说道。他目光深邃。“伊万…不…”

    艾因咬紧牙关，抑制住内心日益高涨的恐慌感。他只想沮丧地尖叫，跳下悬崖去找她，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们还剩下三个人——他、梅里尔和另一个自追捕开始以来什么也没做的特鲁珀。他们的马车失去了平衡，少了一个轮子，马疯狂地向前奔跑。一群十或二十名渥尔戈骑士追赶着他们，为首的是一个挥舞着无形鞭子的黑影。

    “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梅里尔双手抱着头，盯着前方几英尺远的一个地方。“安图里亚母亲…仁慈的塞内德里亚…万能的上帝，请让它快点…”

    道路向下倾斜，他们开始下山。暴风雨在他们周围持续着，咆哮着，猛烈地摇晃着。风雨合二为一，无情地敲打着马车。

    “我们离睡着的双胞胎还有多远？“艾因问道。年轻的戏子没有回答，所以他抓住他的肩膀摇了摇他。“多远！&34;

    那个流浪汉扑到马车旁边呕吐起来。当他回头时，所有的生命都离开了他的眼睛。

    “不会太远的，”他低声说道。“在这条路的尽头有一座桥。那是我们来到这里所走过的桥。”

    艾因抬起头。他们仍在下降。现在山已经很远了，只是远处的一条模糊的线。道路变宽了，让他们在远离悬崖边缘的地方有了更多的喘息空间。马匹带着他们向更远的内陆跑去，朝着稀疏的树林跑去，利用下坡来加快他们的步伐。艾因转身面对残尸，当他看到残尸后退，让出更多与猎物之间的距离时，他感到很惊讶。

    “我们可能会成功的，”他喊道。“他们正在节节败退——”

    “哦，不……”戏水者呻吟道。“哦不…”

    穿黑衣服的骑手已经向前一步，脱离了队伍。它的坐骑尖叫着，声音像尖锐的匕首刺入艾因的耳膜。他盖住它们，疼得咬牙切齿。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都会死。”那个水手惊恐地左顾右盼。他口吐白沫。

    “一个天启骑士，”梅里尔茫然地说。“阿沙尔的眼睛和耳朵，一个天启骑士。“

    “控制住你自己！”艾因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真货？”

    “这是燕麦饼人的印记，”这位旅行者漫无边际地说。“如果他们不是毁灭者的仆人，没人敢忍受。”他的目光扫向残垣断壁，然后又扫向旁边的悬崖。“如果我死在一个没有脸的人手里，我会被诅咒的。天哪，我真该死！”

    他惊恐地大叫一声，跳下马车，落在一堆绿色和金色的东西上，四肢扭曲着发出可怕的嘎吱声。他挣扎着站起来，朝悬崖走去，在泥上滑了一跤，然后恢复了平衡，一直痛苦地尖叫着。三名女骑手挣脱后猛扑过去。带着极度恐惧的最后一瞥，这名水手纵身跳下了悬崖。雨水淹没了他的尖叫声。

    “我们现在应该自杀，”梅里尔盯着男孩跳下的地方说。“这样会更快，痛苦也更少。”

    “不，”艾因摇着头说。“我们不会放弃的。”

    骑手轻弹手腕，影子般的鞭子在空中划过。马车颠簸着。艾因挥舞着他的剑，试图砍断卷须，半跪在地上保持平衡，用自己的哭声来应对沃尔伽人的刺耳叫声。他的剑碰到影子的那一刻，影子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在接触点被切断。艾因低头看着自己破碎的两半刀刃，破口大骂。

    “我们不可能摆脱困境，”梅里尔再次表示。“伊万和加拉克斯都死了。风之子已经死了。我们经历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艾因，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

    树断了，桥映入眼帘。那是高高耸立在峡谷之上的一片狭窄的木板，被倾盆大雨染成了黑色。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空，狼人嚎叫起来。

    “如果我们从熟睡的双胞胎中逃出来呢？“梅里尔咕哝道。“那又怎么样？反正他们会抓到我们的。马不可能永远奔跑。他们会追捕我们并杀死我们。”

    “你这个混蛋，”艾因咆哮道。“你打算这么轻易就丢掉自己的生命吗？你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追我们。&34;如果他们找到阿伦，一切都完了。艾德莱斯将会死去，残余势力将会横行整个法恩加德。

    “我没有想要想知道为什么。&34;梅里尔绝望地把弓扔在马车的地板上。&34;我不在乎这些。&34;他悲伤地看着艾因。&34;我只想回家。我不应该离开。我只想那些日子永远持续下去，和你还有艾文在一起。&34;

    阴影中的鞭子又抽了起来，这次是抽在艾因的胸口。一股令人麻木的寒意在他身体接触到他的地方蔓延开来，就像一层冰裹在他的皮肤上。他撕开衬衫，摸了摸伤口。没有血迹，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是一种无法抵抗的寒冷和绝望感。

    他是对的，艾因想。我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他不是阿伦的儿子。他为什么关心那个人的死活？

    然后他的手指拂过口袋里的黑色盒子，他记得每次回家时rhea温暖的拥抱和cinnamin的兴奋。他想起了铁匠铺，想起了他和梅里尔和伊万一起在河边度过的日子，想起了费尔黑文安静的街道。创始人之夜在他脑海中重演，所有的灯光、摊位和舞蹈。他想再看一次那样的烟火。

    我只想那些日子永远持续下去，梅里尔说过。

    但那些日子早已过去。即使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事情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艾因盯着天启骑士苍白的面具嚎叫起来。一股热气涌过他的全身，导致雨水从他的衣服上蒸发。他内心有什么东西突然爆发，从他的声音中迸发出来，穿透风雨。他从喉咙里吐出熔化的铅，同时形成了话语和听不见的声音。

    我在闪电上跳舞…

    他们通过了桥，当艾因的身体达到极限时，当他认为他的皮肤会融化，他的头会着火时，当他衣服上的蒸汽变成烟并侵入他的鼻孔时，当他周围的世界变成一个单调模糊的风暴灰色时…

    因为风暴不向任何人歌唱。

    天空一片白茫茫，世界变得寂静无声。

    冒烟了。烟充满了他的鼻孔，他尝了尝嘴唇下的货车。一切都是白色和灰色的。他的头感觉像空气一样轻。当他趴在地上时，热浪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的嘴非常干燥。有东西在燃烧，这是他唯一能听到的噼啪声。水从他脸上流下，冰冷却又滚烫。

    他抬起头离开地面。这座桥消失了，被摧毁了，消失了。除了两端两堆冒烟的木头外，什么也没留下。橙色的火焰闪烁着，与雨水搏斗。沃格尔人在裂缝的另一端停下来，仰起头向天空嚎叫。青瓷加入了他们。

    披着斗篷的身影站在断桥边，静静地看着艾因和梅里尔越走越远。这是艾因在所有的能量离开他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件事，他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喉咙火辣辣地痛，视线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