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进府救火？我看他是别有目的！”

    最近天旱，多晴天烈日，还时常起风。

    京郊甚至起过一回火，听闻是有混蛋小子夜里偷了鸡，去林子里烤来吃，临走时不曾将火堆彻底扑灭，引发大火。

    险些没烧到林子旁的村落。

    由此，打更人夜间报时，免不了多念叨几句：“小心火烛。”

    今日夜幕深沉后，承恩公府各院主子们陆续歇下，余留下人们守夜的守夜，巡逻的巡逻。

    这几日承恩公朝堂不济，但私下里依旧忙碌。

    这日，夜会过手底下的官员，承恩公去了后院侍妾房里。

    主子离去，前院的侍候的下人们也该歇的歇，该守的守，却没想到，前院茶房内的小厮忽然困倦，因而疏忽，忘记熄了煮茶的红炉里的火。

    夜里不知何处钻来的野猫踹翻了炉子，火星迸溅到木桌上，又蔓延到木窗、木门和房梁。

    “走、走水了！”

    “前院走水了——”

    “快去救火！”

    “天杀的，咱们公爷可在前院？”

    三更天，靠近皇城的承恩公府邸内，火光大盛，喧闹纷繁。

    因夜里起了大风，火势一时控制不住，城内巡逻的巡防营之人也看见了通红的火光。

    一队全副兵甲的兵士敲开了承恩公府大门。

    守门的门卫见外头的人气势汹汹，不敢轻易放人进门，连忙禀报公爷。

    承恩公披头散发地从侍妾房里出来，脸色黑如墨，正看着自己的正院的火势，眼看就要烧至书房，气急败坏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些灭火！”

    听闻府外来人，承恩公不欲让人进门，直截了当：“回我的话，府内之事，不必外人插手。”

    门卫找原话回了巡防营之人。

    闻言，为首的卫队长正欲再说什么，侧方忽然传来浑厚的声音：“巡防营进不去，那我兵马司呢？”

    门卫闻声看去，发现来人一身武将官服，腰佩宽刀，竟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赵大人！

    他身后还跟着一队兵马司之人。

    “兵马司连同巡防营维护京城治安，也有防火防盗之责！”

    赵大人冷目道：“何况，今承恩公府火势甚大，唯恐波及其他府邸，此处距离皇城不远，极易惊扰宫中贵人，我等理应协助灭火！”

    门卫闻言，面色为难，不得已又回府寻承恩公禀报。

    此时，承恩公府内的火势愈发控制不住，承恩公怒极：“没用的东西！”

    他听闻兵马司指挥使亲自带人来了，目光阴冷：“进府救火？我看他是别有目的！”

    说罢，承恩公看着就要燎上自己书房的火焰，轻声道：“既救不下来，那便别救了……拦着他们，决不能让那些人进门！”

    “……是。”

    门卫闻言，苦着脸应下，想着外头气势汹汹的兵汉，他可能守不住啊……

    果然，兵马司指挥使见好声好气不行，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是皇帝亲赐，见牌子如见圣上。

    至于景隆帝为何赐他此牌，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赵指挥使凭借牌子闯进了承恩公府。

    承恩公见此，怒上心头：“赵大人，强闯国公府可是大罪，你倒是胆子不小！”

    赵指挥使睨他一眼：“臣也是为宫中安危考虑。”

    说着，他一挥手，让手底下的人去救火，口中不忘嘱咐：“想必这正院之中，有不少承恩公的珍稀心爱之物，尔等务必替公爷抢出来！”

    承恩公听得呼吸急促。

    竖子果真不安好心！

    说是帮忙，实则那些人径自打湿自己，进了正院，不知怎地，就进了已经烧了一半的书房。

    承恩公如何派人阻拦，都拦不住。

    承恩公强自镇定，心底却有一块巨石高高提起。

    如今，承恩公只期望，书房里的那些暗格已经被烧毁，否则……

    他转身，不着痕迹地同跟在自己身边的承恩公世子耳语几句。

    承恩公世子点点头，悄无声息离开火场前，往后院去。

    赵指挥见状，负在身后的手微动，示意暗处的人跟上。

    这厢，进了书房的兵马司之人已经开始陆续出来，身上狼狈，手上拿着些东西，有瓷瓶摆件，也有书册砚台，倒是没有其他东西。

    看着倒当真是替承恩公挽回损失来的。

    承恩公眯眼看着，面上倒看不出什么紧张之色。

    赵指挥使瞥一眼从火场出来的其中一人，只见那人微微颔首，知道事成，便不多忧心。

    另一侧，承恩公世子一人悄悄绕至后院，进了一处精巧的小院。

    赫然是方才承恩公歇下的侍妾的院子。

    前头天边都红彤彤一片，各主子的院落也都重新点上烛火，人心惶惶。

    这处小院内倒是十分安宁有序。

    承恩公世子进了院子，就有一目光精明的老嬷嬷迎上来：“前头如何？”

    承恩公世子：“兴许无碍，父亲让我传话，前头太乱，好生将‘姨娘’护好。”

    “老奴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