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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孤实在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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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热的手掌握住奚令仪细柔的手腕,又使巧力一扯,将她扯入了桶内。

    “哗啦——”

    一番动作让桶内的水溢出不少,一时间屏风内热气萦绕,地面湿漉漉一片。

    太子手上力度很大,奚令仪不受控地扑倒在太子胸膛,健壮温热的触感让她禁不住缩了缩身。

    待她在水中稳住了身子,当即恼怒娇叱:“殿下!您吓着臣妾了!妾身的新衣都湿透了!”

    身前的男人呼吸粗重,闻言闷笑一声,连带着胸腔振动:“是孤的错。”

    “殿下知晓就好!”奚令仪哼道。

    奚令仪额角发丝被水打湿,凌乱地沾在脸侧,太子抬手将那一缕头发捋顺至耳后,同时嘴唇印上来。

    男人嘴中含糊:“孤实在忍不住。”

    “殿下!”娇叱又起,声音中夹杂着羞恼。

    “嗯?”

    温软在怀,解了一时之渴,男人呢喃般叹声,唇一直流连在奚良娣的耳鬓之间。

    紧接着,一阵水花翻涌。

    嬉闹的两人不知时,月隐云海,风过虫鸣。

    次日。

    奚令仪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侧人坐起,便勉强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几时了?”

    大半夜不得眠,她此时仍有困意,连声音里也带上几分倦意。

    容琅坐在床边正欲唤人服侍穿衣,闻言扭身,便看见长发佳人衣衫凌乱地半倚枕边,杏眼朦胧、娇娇柔柔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他不由唇角勾起笑意,抬手轻抚她肩膀,将那掉了半边的亵衣重新拉上肩头,遮住白肤上的星点红痕:“不到辰时,你且睡罢。”

    说话的功夫,外头几个宫人内侍已听见动静,端着水禀声入内。

    奚令仪并未重新睡下,她坐起身来,抱着锦被醒了醒神,又掀被下了榻。

    另一侧容琅正在内侍服侍下穿衣。

    奚令仪上前接过衣袍。

    容琅见了,轻轻一笑,随即站在那儿安心等着奚良娣的伺候。

    他与这娇娇儿亲密相处也有一个多月,却从未见她起得这般早过。

    虽也有夜里二人放纵的原因,但这般强撑起身还如此体贴服侍的做派,着实令他新奇。

    唔。

    容琅挑了挑眉,莫不是有事相求?

    容琅:“娇娇今日这般,倒是少见。”

    奚令仪一边示意男人伸手,一边坦诚回答:“妾父兄也跟随陛下来了西山,昨日家中递了信,想与妾一见。不知殿下可准?”

    容琅将手伸进衣袖中,眯了眯眼:“自然要准。”

    “多谢殿下。”奚令仪笑着。

    容琅:“昌明伯也是武将出身,孤记得他那一手箭术出神入化。”

    自己父亲被夸,奚令仪笑意真实几分,骄傲道:“我父亲确实厉害!”

    容琅笑出声,抬手刮一刮她鼻子:“你倒是不谦虚。”

    奚令仪轻巧一笑。

    容琅赞道:“当年边疆战事起,孤亲眼见他于阵中一箭取北蛮大将首级,尔后敌军大乱,溃不成军。”

    奚令仪也随着他回忆:“是五年前那场战事吧,妾也记得,自那次北蛮大败后,边城安稳了不少,都是殿下的功劳。”

    当年的容琅还是秦王,他坐镇前线边疆,于沙场驰骋,勇猛无比、煞气腾腾,赫赫威名至今仍令北蛮人闻风丧胆。

    容琅含笑,意有所指道:“比不得奚二小姐不留情面。”

    奚令仪闻言一哽。

    回想起来,她二人也是在那时相识的。

    当时容琅在对战中受了伤,却因战事胶着一直强撑着不愿诊治,等战事结束,伤口都要腐烂了。

    战后他依旧勤恳,拖着伤躯在刚收回的城池中主持大局,最终累得高烧昏厥,被去衙门为自家爹爹送午食的奚令仪碰上。

    那时奚令仪满腔医者仁心,性子也耿直稚嫩,见不得伤者糟蹋自己,为容琅紧急施针时很是愤愤,整治了他一番。

    此后她也时常同军中大夫一同为容琅治伤,下手总是毫不留情。

    过后再回忆,她一小女子敢在皇子身上下重手,实在是张狂无礼。

    所幸容琅并未追究,反倒与她时常往来,全然不见传言中冷漠无情的秦王做派。

    她的一腔少女心,也在那一次次特别对待中寸寸丢失。

    奚令仪有些恍惚,尔后低头,似是被男人调侃得羞赧了:“殿下,往事莫要再提。”

    容琅不由笑出声。

    几句话功夫,奚令仪费劲为太子殿下穿上了一只袖子,随后她张了张另一只衣袖,发觉对不劲,穿反了。

    她不得不拽下原本穿好的那侧衣袖,重新穿。

    其间容琅始终一动不动,因方才一番过往回忆,使得他看向身前人的眸光中带上几分不可察的柔意。

    半晌,终于穿好一件衣袍的奚令仪大松一口气。

    她又拿起旁侧的织金绣祥云纹腰带,伸手揽上身前男人的窄腰。

    太子身量高,腰却劲瘦有力,贴的近了,还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和热度。

    奚令仪小心用玉带钩系好腰带,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一番,黑色银边绣蟒纹的袍子将男人衬得十分俊朗挺拔,不由出声夸赞:“殿下果真丰神俊朗。”

    容琅不说话只睨她一眼,神色中却带上几分笑意,一扬下巴,示意一旁侍立的大太监李都。

    李都见状,上前小轻唤一声:“良娣。”

    奚令仪回身,才意识到李都不知何时出了帐又回返,他此时低头弯腰,手里费力托着一张长弓。

    “这是?”

    容琅理一理不甚齐整的衣袖:“孤偶然所得的十力弓,拓木牛筋,赠与昌明伯。”

    长弓弓身黄棕色,两端镶嵌几颗宝石,通体润亮,弓弦紧绷,一看就知是难得的好弓。

    奚令仪:“那妾便代父亲跟您道谢,此等良兵,他定会喜欢。”

    -

    昌明伯府是武将世家,祖上曾跟随开国皇帝征战,因功封爵一等伯,爵位世袭不降等。

    到奚令仪父亲这一代,嫡脉皆是勇武之辈。

    只是在朝堂与沙场来回的人,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

    奚家不欲功高震主,近年奚伯爷不再领兵,只在兵部挂个闲职,日子过得自在闲散。

    在奚家人看来,长远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也因此,昌明伯夫妇从未想过将家中女儿嫁入皇家,奈何女儿乐意,加之当时情急,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送心肝儿进东宫。

    只是这一个月来辗转反侧,心中想的皆是女儿日子过得好不好。

    一入良娣帐子,奚家父兄看见一身锦绣端坐着的奚令仪,心中不由激动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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