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旋涡帮
铃声响起
李昂猛然惊醒。他早上锻炼后本打算小憩一会儿，因为今天没什么安排，而且他想缓解一下酸痛。没看是谁打来的，他就接听了电话。
“你好？”他问。
“是李昂吗？我是一之瀬，俱乐部这里需要帮忙。一群漩涡帮刚刚扫荡了这里，老板希望多些人手防备他们可能的再次袭击。大概没事，但报酬不错。你来吗？”对方问道。
“等等。”李昂眨着眼睛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脑子慢慢清醒过来。自医院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醒来时感觉昏沉。
“只是守卫任务？”他稍作调整后问。
“对，就是以防漩涡帮再来闹事。”
“好的……我去。弘美或其他人会来吗？”
“这次不行，弘美没接电话，大江田和马尔科姆……这不是他们的活儿。需要搭车吗？”
“嗯，需要。”
“好，五分钟内到？”
“我在外面等你。”
通话结束，李昂叹了口气，站起来冲进浴室检查发型，确保没有凌乱，然后穿上装备。裤子和衬衫有些旧了，但没关系，反正也不是去做干净活儿。至少新夹克让他看起来很酷，他装备齐全，带着unity、刀和萨拉托加。
他走下楼梯，这样能更快清醒。经过住在公寓楼里的一个老妇人时，他立刻让开了路。
“不好意思。”李昂柔声道歉，继续往下走，出了门。
提着冲锋枪走在街上，他引来了不少目光，但这似乎是常态。
不久，骑着摩托的一之瀬出现了。
李昂一言不发地跨上车，他们出发了。
“谢谢你能来。”红灯前，一之瀬说，“其他人……马尔科姆有枪，但他不太愿意参战，大江田让我需要网络支援时再叫他。”
“弘美只会带着她的武士刀来。她没接电话，但愿今晚平静。”
“希望如此。”李昂回答，尽管内心有一部分不希望如此。
他们最终停在了俱乐部前，那里并不孤单。一之瀬显然知道该怎么做，他们没有像往常那样把车停在前面，而是绕到街角，停在了一排小车库前，把车放下。
安全可靠。
俱乐部一片狼藉，前窗碎裂，外墙布满了弹孔。
这对生意可不好。
更糟的是，进去后李昂看到酒保和服务员正在清理血迹。
酒吧里挤满了穿着虎爪帮装备的男人和女人。
李昂没穿帮派装备，因此收到不少锐利的目光，但他并不在意。
一之瀬带他来到一个他不认识的人面前，两人用日语迅速交谈，即使借助以前的记忆，李昂也无法跟上。交谈后，一之瀬点点头。“来吧，李昂，我们在这里。”
“好。”李昂跟着他来到一张桌子旁，这张桌子能看到破碎的窗户。不过他皱起了眉头，这也意味着他们可能会再次处于枪击范围内。
他们还是坐下了，李昂保持沉默，显然这就是他们的位置。
然后，他们等待。
慢慢地，酒吧被清理干净，大多数虎爪帮成员并没有帮忙，但李昂注意到有几个在帮忙，十分钟后他也加入了他们。
总比坐着什么都不做好。他从帮派成员那里得到了几声轻笑，从工作人员那里得到了一些奇怪的眼神，但无所谓。
他做他想做的事。
一个小时过去了，接着是两个、三个。太阳落山，彻底沉入夜色之中。然而，依旧毫无动静。李昂靠后屋的自动售货机解决了晚餐，大部分时间都在阅读《独行侠手册》或是聆听网络战士的芯片。
虽然无法进行实战练习，但这些知识总比干瞪眼要好。
“漩涡帮为什么会袭击俱乐部呢？”李昂向同样百无聊赖的一之瀬问道。
“谁知道呢，他们做事需要理由吗？”
“每个人做事都有动机，包括漩涡帮。”
“赛博精神病患者呢？”
“他们的行为源于精神错乱。这是报复，还是因为他们想进入这片区域而发出的警告？或者俱乐部里有人得罪了他们，所以这是有针对性的袭击？”
“我认为没人会说这种程度的破坏是有针对性的，孩子。”一位年长的虎爪帮成员插话道，李昂摇了摇头。
“好吧，很明显他们的准头太差了。”李昂尖锐地回应，引来周围无聊人群的一阵笑声。
“报复。”一个声音穿透嘈杂。
“少波大人！”一之瀬如常起身鞠躬。
“一之瀬，还有……诚。是吧？”
“草薙诚。”他确认道，对方点了点头。
“我记得是因为你的姓氏。挺讽刺的。”
“是啊，有时确实给我带来点小麻烦。”李昂对这位衣着考究、因他的姓氏与大家的摩托车同名而发笑的男子说。
“回答你的问题。这是报复。一群漩涡帮搬到了北歌舞伎区，占据了我们仍在使用的仓库。两天前我们把他们赶走了。虎爪帮预料到了他们的反击，不幸的是，我成了这次游戏的被袭击者。”
“谢谢你告诉我。”
“不客气。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是否改变了当前局势？”他直截了当地问。
“仓库袭击中死了多少漩涡帮？”
“十二个，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觉得在俱乐部前开枪根本不能与十二条命相提并论。我觉得他们还没完。”李昂简单地回答，对他而言这合乎逻辑，当然他也可能错了。漩涡帮是个诡异的群体。
“正确。因此我们召集兄弟姐妹们来站岗。而且，既然如此，让我们确保注意力不要分散。我不想俱乐部再受任何损害。如果他们回来，这次我们会伏击他们！”他在人群中宣布，转向所有点头赞同的虎爪帮成员。
事情就这样定了。一之瀬更加专注地盯着窗外，但李昂知道这不会持续太久，毕竟外面没什么可看的。
又过了几个小时，依然毫无动静。李昂正准备利用自己的跑酷技巧，在屋顶上跳跃以获得更好的视野，因为他实在太无聊了，这时，屋里的每个虎爪帮成员都猛地一震。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传呼信号的光芒，脸上瞬间显露出惊讶和愤怒。
很快，房间空了，他们都冲出俱乐部，日语的咒骂和喊叫声充斥着空气。
“有什么线索吗？”李昂问一之瀬，后者摇了摇头，显然他没有接到呼叫。
“看来你的帮助不再需要了。”少波从后屋走出来，不同于其他虎爪帮成员，他显得并不生气，反而有些自得其乐。
“大人？”
“漩涡帮袭击了我们的一家赌场。他们回来这里的威胁已解除。我们只是个幌子。”他看向李昂，“看来你的直觉是对的。”
但李昂没在听这个。
“哪家赌场？”
“嗯？”少波的语气并不愉快，但李昂不在乎。
“哪家赌场被袭击了！？我哥哥在一家虎爪帮的赌场工作！”
“长滩南。”他冷冷地说。
糟糕。不不不不不。上次和纯聊天时他还祝贺我成熟了！那最好不要是个见鬼的死亡预兆！
“我得走了。”李昂简短地站起来，却愣住了。
他没有交通工具。
“我开车。”一之瀬立刻提出，李昂感激地点了点头。
他摇摇头，等等。别急。冲动行事，哪怕是面对重要的问题，也只会导致失误。这是《独行侠手册》里的忠告。
“等等，让我……让我打个电话。”李昂试着给纯打电话，但没有回应。
无人接听。
“见鬼！走吧！”他催促道，李昂和他一起冲出了俱乐部，忽略了少波。
当一之瀬和李昂疾驰在街头时，他们并非孤身一人。他们会遇到其他向着长滩南方向赶去的摩托手，一些人加入他们，形成一个小舰队。
其他人则独自飞驰，但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长滩南，“秘密”虎爪帮赌场，隐藏在一个旧排水隧道维护区里。
不幸，或许幸运，等他们到达时，袭击已经结束。路上留下了几辆漩涡帮的车辆，有的弹痕累累，有的正在燃烧。一大群虎爪帮成员闲逛着，一群摩托帮分子都在寻找战斗。
李昂再次尝试给纯打电话。
还是没有回应。
该死！
“那边！”李昂指向一个看似通往下水道的楼梯位置，一之瀬点头，但很快被迫减速，因为其他摩托车要么停放要么四处移动。
李昂跳下车。
纯可能受伤了！他穿过摩托车的海洋，运用跑酷技巧跃过挡路的摩托车，这让车主们很不爽，一路骂声不断。
他不在乎。
“不行，小子。”一名虎爪帮壮汉在他走向楼梯时抓住他的肩膀，“你——”他一抓到李昂，李昂的手枪就顶到了他的下巴下，他立刻闭嘴了。
快速拔枪。
“放手，否则你会失去它。我哥哥在赌场工作，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李昂直白地对这名壮汉说，用枪轻轻推了推他。
不幸的是，片刻后，一把刀从背后悬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想动。”一个女子严厉地说，“收起来，我不是第一次对装硬的家伙下手了。”
李昂转过身，不顾这一动作带来的轻微划伤，瞪着那位眼神犀利的虎爪帮女子。
他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枪从男子下巴下移开，壮汉松了一口气。“我哥哥。”他告诉他，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
“好吧，我们会查清楚。名字？”他终于收回刀，要求道。
“草薙纯。”
“我去查。”他说，片刻后眼睛变成金色，显然是在打电话。
整个情况让李昂原本紧张的神经更加紧绷。他非常想用跑酷直接跳下去。他可以击中那个管道口，栅栏也不会太难滑下去而不受伤。
“天哪，小伙子，小心点枪。”片刻后壮汉边揉脖子边说，“枪顶着喉咙的感觉永远不会好受。”
李昂迟疑了一下，他不在乎，但同时……“对不起，我有点紧张。”
“哈。我们也是。刚和一些改造人打完架。”
“是啊对不起。”他更真诚地道歉。
“你哥哥在里面。你的电话打不通是因为改造人设置了干扰器。我们还在找。”
“哦。”李昂咕哝着，腿一软，倒在了水泥地上。
纯没事。
“哎呀，悠着点。”壮汉说着，扶起李昂，把他带到一张虽满是弹孔但仍可用的长椅上坐下。
“抱歉。”
“哈。一开始凶猛如虎，现在温顺如猫。我喜欢这个，玛丽。”壮汉回头对女子说。
“我不喜欢。他疯了。疯子最难对付。”
“没错。你没疯吧，小老虎？”他笑着问。
“不知道，我可能是。”李昂坦诚地承认。他时常冒出为了个人利益去杀人的念头，这也许就算疯狂。
“诚！”一之瀬跑上来喊道，他一定是找到了停车的地方。
“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他这样说，但声音里藏着些什么。纯听起来不太好。
“纯？”
“我——有个朋友在袭击中牺牲了。”他停顿了很久才说，“我现在在处理他们的……遗体。你能……你能自己回家吗？”
“当然。别担心我。我……纯哥，如果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只是……需要时间来处理这一切。再见了，弟弟。”
电话挂断了。李昂有种不祥的预感。正如他所了解的，纯是个急性子。他有种感觉，纯内心的悲伤很快就会转化为愤怒。
他到底该怎么办？他会一点格斗术，但他没有像漩涡帮那样全身上下都是义体。他的等级不够高，技能也就勉强能比得上一个刚出道的佣兵。他只是知道纯可能会做傻事。
他说他只是受了点轻伤。他中枪了……该死。他有点庆幸，这是否不对？这会拖慢他的行动，让他暂时不至于做出什么蠢事。
他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出脑海。
深呼吸。呼气。
好吧。纯受伤了，但会没事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纯失去了某个人。他会痛苦不堪。我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过了很久，李昂才终于见到纯。
他决定等到纯出来。告诉一之瀬，如果需要的话他会乘火车回家，最后一之瀬先回去了。
于是他等待着。当虎爪帮的大军一个个离去，甚至楼梯口的两个守卫最终也离开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几小时后，纯出来了。在一小队虎爪帮成员的陪同下，他们看起来都有些狼狈，但都还活着。他的肩膀挂着吊带，让李昂松了口气的是，其中有一位身穿虎爪帮颜色的赛博医生。
他已经检查过了。
谢天谢地。
“纯！”
李昂的出现似乎让他吃了一惊，李昂急忙跑过去，引起了一些人的骚动，但在纯过来拥抱李昂时，他们看到他的样子便放松下来。李昂小心翼翼地没有对他的手臂施加任何压力。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应该在家里的。”
“把我那愚蠢的哥哥丢下？绝不。”李昂简单地告诉他，当我们终于分开一点时，“你怎么回家？如果需要，我可以开车送你。”
“今晚我不回家，诚。我要搭车去一个地方处理一些事情。”他含糊其辞，但李昂并不喜欢这样的回答。
然而李昂没有质问他，只是等待着什么。
“给你。”他片刻后从颈部接口拔出一块插件，笨拙地换到另一只手。
“这是什么？”
“我的摩托车钥匙。拿着它，开车回家。我不希望你这么晚还坐火车……别撞车。”
“我不会的。但纯，别……别把我排除在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如果明天我没收到你的消息，我会认为你在做傻事，然后去找你。”李昂坚定地告诉他。李昂看着他身后，看到那队伤员并不孤单。第二队人也出来了，他们抬着死者。
不少的死者。
“明天我会联系你的，弟弟。我累了。”
“好。好好休息。”李昂吩咐道，催促纯跟着他的朋友们离开。李昂被领到街对面的一个停车场，当纯钻进一辆很快就疾驰而去的车时，李昂跳上了纯那辆夸张的草薙牌摩托车。
它轰鸣着启动，他很快驶上了街道。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李昂不断收到驾驶经验值提升的小提示。他想，自从开车送弘美回家后，他就没有再想过要提升这个技能。
驾驶技能升级！
李昂叹了口气，忽略掉提示。他的思绪太过忧虑，无暇顾及。驾驶变得更加流畅，突然间明白了何时换挡，以及如何做到不造成任何颠簸。
第二天下午，纯发来了短信。李昂早上一直在打扫卫生，因为他无法停止焦虑。所有的灰尘球和旧墨西哥卷饼包装纸都不见了。
纯说他会离开一段时间，一边恢复，一边处理他朋友的后事。
这就是他所说的全部。
该死的蠢货纯！
李昂再也无法待在公寓里，也无法无所事事。于是他出门，跳上纯的摩托车，直奔健身房。
能开车感觉很好，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最终来到了拳击机区，决定一直锤击这个愚蠢的东西，直到感觉好些为止。
当李昂把机器设置得相当高级时，他开始慢慢收到提示。大多数时候，他的打击都被挡住了，但他坚持下去。李昂只是想动起来。
街头斗士技能升级！
获得1个专长点数。
但李昂没有理会，不想停下来查看系统，而是吸收了新知识，继续击打着机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用所有的挫败和烦躁不停地敲打着垫子。
最终，李昂不得不停下来，气喘吁吁，感到有点空虚。
愚蠢的纯，愚蠢的漩涡帮。
愚蠢的李昂，他还不够强大！尽管已经做了这么多努力，但他仍然如此……弱小。他重置了机器，走向淋浴间。之后，我走出浴室，坐在纯的摩托车旁，仍然感到疲惫和空虚。
他应该怎么做？
他的手抽动着去拿枪。
不，杀人是个糟糕的选择。
但这个念头的诱惑力很强。他现在帮不了纯。但如果他升几级？多几点可以分配到属性上，多几个技能点？他就能帮忙了。就能行动了……
不，他把这个念头抛开了。他还没有准备好，他不会依靠谋杀来达到目的。他不会的。
是吗？
他爬上纯的摩托车，决定出去兜风一会儿。
于是他只是开着，缓缓穿行在城市中，只为让自己不再感受。
驾驶技能升级！
获得1个专长点数。
该死的。我能关掉这个东西吗？我正努力沉浸在忧郁中呢！
那晚，李昂躺在沙发上，除了盯着天花板发呆，什么也不想做，无线电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他打开状态菜单，查看新获得的专长。
他从街头斗士开始。浏览了许多并不吸引他的选项。它们大多只对徒手搏斗有用。如果他陷入徒手格斗，那意味着他搞砸了大事。他宁愿专注于更有协同效应的专长。所以他继续滚动查看。
不幸的是，就像运动能力一样，街头斗士的专长相当集中。所有的专长都是关于以某种方式更好地战斗。于是他开始浏览那些灰色的、需要先决条件的专长，也许在那里能找到些什么。
他找到了。
枪斗术。你可能会认为这会在手枪下，但由于它适用于所有枪械，所以被放在了街头斗士下。他仔细看了看，松了一口气，这并不是花哨的枪斗术，而是真正实用的东西。
枪斗术：将武术与火器结合为一个连贯的整体，确保你的子弹击中目标。
但他需要另外两个专长才能得到它。
擒拿：你的手和身体锁住敌人，让他们动弹不得。
即兴武器：在混战中，有时你需要抓住任何能拿到的东西来战斗，学会如何用日常物品进行最有效的战斗。
所以他需要在街头斗士中获得三个专长。目前他知道每升两级会获得一个专长，所以他只能静观其变。
他现在选择了擒拿。这可能有帮助，他想。立刻他就懂得了关节锁和臂锁等各种技巧。
有趣。
然后他转到驾驶，虽然有些专长很有趣，但有一个立刻吸引了他。
驾车射击：从车辆中射击是一种本能的行为，使你能够同时射击和驾驶而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可能很有用。他记得游戏中有一些汽车追逐场景。发生时他可能没有杰基·威尔斯那样的人为他开车，最好自己也能两者兼顾。
之后他闭上眼睛，只是一会儿，然后他感到了那种需求，那种迫切的欲望，去做些什么。于是他从沙发上坐起来，不愿整晚只是自怨自艾。相反，他抓起那盒网络跑者装备，插入了网络跑者指南。在家里锻炼没什么意义，他从中得不到太多经验值，还不如做些有生产力的事情。
他看了看播放着轻音乐的无线电。眼睛扫视了一下，随着意念的一闪，他开始侵入系统。
获得100点破解协议经验值。
获得100点智力经验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