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回到故乡
弗里昂乘坐着马车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家,他在路上并未停留,仅用两天时间抵达卡奥尔。
走在卡奥尔大桥上,弗里昂百感交集,短暂却又漫长的八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置身于洪流之中,自顾不暇;看着熟悉的景色,弗里昂的眼里泛着泪光,在外面无论是多么痛苦,回到家中,心就会慢慢平静下来,她就像温暖的港湾一样。
但弗里昂的家破碎了。
回想起那一刻,威廉就咒骂自己,如果在当时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会不会有所改变,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是威廉在工作时给自己洗脑的话术,他努力让自己不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
“威廉?!”
正在思考中的弗里昂抬起头看到一名青年在向自己挥手,走上前一看,是约瑟夫,自己的中学同学,他现在穿着三色制服,头戴着圆筒高皮帽,被染上三种颜色的羽毛插在帽沿旁。
约瑟夫快步走来,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松开后,互相检查起对方是否缺少了身体零件,各见对方相安无事后,再次拥抱在一起。
“感谢上帝,你没有死在这次大事变当中。”约瑟夫感慨万千。
“额大事变?”弗里昂对这个形容有些疑惑。
“就是革命呀!我担心你会遭遇危险。”
弗里昂笑了笑,亮出自己一身的军装,尤其是金色肩章,挂满了一排金色流苏,三角金线缝制的杠和一颗金色星星镶嵌在肩章上,约瑟夫惊讶的抚摸着肩章,手指头估算着军衔等级。
“是上尉吗?我不太清楚,最近许多事情都在改变。”
“上尉,对的。”弗里昂打个响指,男人之间总是会出现莫名的虚荣心和攀比心。
弗里昂邀请对方上马车聊天,弗里昂十分迫切的想了解卡奥尔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皮埃尔一字未回,像石沉大海般消失了一样。
“可以和我聊聊你最近的事吗?”还未等弗里昂开口,约瑟夫询问道。
“嗯,最近法国并不平静,现在的战事十分频繁,我刚从土伦那里请假回来。”
“土伦!!!”约瑟夫被震惊到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
“我听说了土伦发生的事情,王党人员把我们的国家分裂出去,政府在派兵收复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复了。”约瑟夫用手摩挲着下巴,他的下巴还是和中学时期一样,光洁无比。
“多亏了拿破仑将军,他的计划成功的在短时间收复了土伦。”弗里昂回想起拿破仑的身影,不由的感叹道。
“拿破仑?唔,不知道。”
“你暂时不知道,过几天他的事迹全国各地都会知道的;对了,和我聊聊你最近咋样?”弗里昂转答为问。
约瑟夫思考了良久,回答说:“这里在89年时很平静,巴黎的事迹并未影响到这里,一直到1790年左右,议会接管这里,卡奥尔十分顺滑的从国王的统治变成议会的统治。”约瑟夫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我在当时很拥护革命,他们任命我为卡奥尔国民护卫队队长,现在看来,这真是个闲差事,卡奥尔曾经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我每天例行巡逻完就没事了。”
弗里昂听完十分后悔,为什么当时要往北跑,额,虽然北边确实更近一些,但是,跑回卡奥尔会更加安全。
“皮埃尔成为了卡奥尔的代表,管理城市政务,每天忙的不可开交,阿德里安他”约瑟夫说完哽咽了一下。
弗里昂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加入比利牛斯军团,前往西班牙战斗,牺牲在了西班牙菲格拉斯,据说是冲锋时,一发流弹击中的他的颈部,他当时就失去了生命,后来,他的遗体被运回了卡奥尔,安葬在教堂旁边的公共墓地。”约瑟夫说完满脸愁容。
弗里昂回想起四人一起出入教室、食堂,聊着各种有趣的事情,越是回想越感觉难受。
“那皮埃尔呢?他现在在哪?”弗里昂收起思绪,问起困惑着自己的问题。
“他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他应该是1792年走的,你可以去你的老宅去找找,那里曾经是他办公的地方。”约瑟夫摇着头,说完后突然跳下马车,并向他挤了挤眼睛。
弗里昂疑惑的望着他的行为,但很快,他明白为什么他下来了,老管家和马蒂尔达站在桥口,面带欣喜的望着他。
马车停下,老管家坐在前面指路,马蒂尔达提起长裙进入马车,冲进来就和弗里昂热吻在一块。良久,唇分,马蒂尔达拍打着对方,装作发怒的模样,说道。
“装什么大尾巴狼了,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跑去前线多危险呀!你不能再去了,我可不想刚结婚就成了寡妇。”
弗里昂举手投降,安慰对方自己的工作更多时间是跟在军队后方,马蒂尔达这才安静下来。
“威廉,咱们的父母呢?他们没有一起跟你来吗?”马蒂尔达疑惑的询问。
弗里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沉默了一段时间,马蒂尔达也稍稍明白了什么,抓起对方的手,用无声的言语安慰着。
“他们回到了上帝的怀抱当中。”硬挤出一句话,算是回答了问题。
马蒂尔达望着弗里昂,用手抹去对方脸上的泪痕,两人靠在一起,望着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
弗里昂突然跳下马车,马蒂尔达还在愣神中,扭过头疑惑的望着他。
“到家了,美丽的女士,请下车。”弗里昂做了个请的手势,右手托起马蒂尔达的左手,让对方安全的下来。
两人站在曾经的弗里昂家的宅院,现在的宅院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房屋偶尔有人打理,庄园外的草地也变蛮荒了。
弗里昂看着阳台,仿佛还停留在十几年前,阳光下他们一家三口喝着咖啡或红酒,眺望远方的场景。
“唉。”弗里昂右手拉着马蒂尔达,左手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