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梦兰拍卖会
青丘姬女楼地处繁华之街，红绸香锦从青丘姬女楼延伸到数百米外的屋檐上，胭脂香气更是飘逸数百米，来往的也皆是小有名气的修道者。比照之下，紫氛阁简直就是鸟不拉屎的旮旯角落。
堇荼化身男装，以精神力遮掩了气息，连声音都是粗犷的男声，寻常人根本无法看穿。她还寻了一柄折扇，一眼望去，也是风度不凡。
进入青丘姬女楼中，便有妖冶窈窕之女扑上来，“官人官人”的叫唤，若真是个男儿身，堇荼都有些禁不住了，没得两三声就酥软了骨头。可惜她本就绝美，对这等货色根本上不了眼。
她保持着风度，撇开那些青丘狐女，径直往里面走去。举目纵望间，顷刻就将她惊得不轻：四面环楼，楼高九层，房间不下五百间，顶上有琉璃顶覆盖，直见星河苍穹，上面还吊着琉璃莲花灯，光彩缤纷，红绸香锦是老人了，还有彩灯无数，照耀着这里一片明亮白天，还有歌姬“心应弦，手应鼓”，舞姬携袖舞千秋。最令她吃惊的是，正前面就是一片酒池肉林，还真是享受帝王之福。来往之人沉溺于香艳粉墨之中，酒气熏熏，张扬跋扈之辈更是居多。
堇荼绕开，这时，有一个身着白色修道袍的修士酒气熏天，正在追逐一位容貌佼佼的青丘狐女，嘴里还不住地喊着：“美人，美人，等等本少爷！”后面有一位老者在陪着，似乎有意阻拦，但眼见阻拦不下，只是跟在身后叹气。
有几个修士显然是认识这位贪恋美色的纨绔青年，微带嘲意地背后评论道：“这位靳山少爷可真是这里的金主爸爸啊，单是这位，每次来都必须一亲芳泽，也是专情啊。”
“可不是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哈哈哈”
“这靳山从小养尊处优，仗着爷爷是院长，隔三岔五往这个销金窟里跑，也不怕别人说闲话，迟早吃尽山空。”
“我还听说，他爷爷和父亲多年前都是这里的老主顾，不然他的奶奶和母亲会都是青丘一族的么？”
“唉，这话可别讲，小心掉脑袋，我们扯淡这靳山也就罢了。”
“想来他三日后就要迎娶开阳一族族长之女了，怕是不敢再这般来，今日必是尽兴，哈哈哈。”众人大笑。
几人在他身后嚼着舌根，看来这靳山也真是不错的谈资。
堇荼则路过时听闻两句，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若是将这靳山的德行告知了苏星觅，她还会不会愿意嫁过来呢？
这时的一处雅间内，一位姿容貌美的年轻女子盯着下面靳山闹出的笑话，黛眉早就深深蹙起，问旁边的一位灰袍老者：“庄老，他就是靳山——我要嫁的那个人？”没错，她就是苏星觅。
庄老张开手里握着的画卷，上面画着的正是靳山的模样。他再次确认一遍，脸上有些苦涩，答道：“小姐，就是他。”
苏星觅黛眉一挑，脸色冰寒，放言道：“这婚我不结了，什么烂人啊？一个登徒子而已。”
庄老也不情愿，知道苏星觅就是这么个娇蛮的性子，但还是规劝道：“小姐，这联姻之事是两族族长敲定的，已成定局，三日后就是婚典了，您就当没有看见吧”
苏星觅一听，更是气愤，冲冲地说道：“我们回去，我亲自去跟父亲说。”话一出口，她马上又后悔了，“不行，我们不能回去，小晴还在替我准备迎亲，不然我就白跑出来了，现在回去等会的拍卖会也错过了。”她正是让侍女替她迎亲，然后到了天璇一族之后再偷偷换回来，本来她要三日后才到的。
庄老依旧耐心劝道：“小姐你想，说不定他结了婚就不会这么花天酒地了，到时只要不伤了两族姻亲，您再怎么教训也无妨啊。”
“难不成真要装作没看见？”苏星觅气得不轻，胸脯起伏得厉害，只觉得眼前的青瓷花瓶看着不顺眼，一手摔了个岁岁平安。
堇荼当然不知道这一幕，她走在酒池肉林旁，忽地，一只手冒出来，抓着她的衣袖，她差点惊呼出来，已经准备拔剑，一见是凌紫氛才放下警惕，但心中又有些困惑：自己已经掩盖了气息，他怎么会认出来的？只有一种可能，他的精神力尚且在自己之上，加之熟悉她的气息，当然就不会认错。这凌紫氛还真是一团迷
凌紫氛将她拉到一旁，简直不敢相信：“我去，你怎么来了？你个女”他都有一刹那在怀疑堇荼的性取向了。
堇荼立即堵住他的话：“这不是凌公子么？居然在这里见到，实在是三生有幸。”这话刺骨，在这花天酒地之所见到，谈什么三生有幸？皇帝见了大臣都要塞床底下躲着点。
凌紫氛脸上也是抽搐了一下，感觉被她掴了一巴掌。
堇荼观察他的表情，觉得颇为有趣，问道：“那你怎么来了？”
凌紫氛“嘿嘿”一笑，低声说道：“我听说今晚有拍卖会，级别还不低，我这不就来凑凑热闹了。”若是寻常拍卖会自然吸引不到他，但几日前他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召唤，就像是与某件遗落之物再度重逢，这召唤的源头应该就在这天璇城内，正好又无意中听到有拍卖会举办，他这才来碰碰运气。
堇荼也是狐疑怎么没听到半点风声。想着，一口青铜大钟“咚咚”作响，一道魅惑勾人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各位来宾，我青丘姬女楼举办的梦兰拍卖会即将开始，凡消费或捐赠百两银子的顾客可以参与此拍卖会，请入场候座，不足的顾客可以继续消费。”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道大门打开，那里通往真正的拍卖会场。堇荼两人明显感知到上层雅间有不少强横气息向大门流动。
凌紫氛也是一脸兴奋，摩拳擦掌地催促道：“走走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堇荼头一次遇上拍卖会，也是兴致盎然，便转路去了大门处。姑娘一查验，两人都没有消费一分钱，于是只好各自“捐”了百两银子。堇荼突然又有些鄙夷地看了看凌紫氛，心想：“你也来了蛮久了，居然啥也不干，男人的天性哪去了？”
进入里面，又是福地洞天。一方巨大的圆形拍卖台建在中央，后面是厚厚的红绸帷幕，边沿都有甲胄护卫把守，上面则悬挂着一面硕大无比的冰鉴，照射着任何一个晦暗角落，使得整个拍卖会显得更加的光明正大。
堇荼暗暗思忖：“这青丘姬女楼果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外面的那些经营花花业务的狐女不过只是一二尾罢了，而这里面的气息混杂，绝对有不少强者镇守，这里才是真正的内堂啊，或许里面还有一层。”她不自觉地往更里面望了望，有墙挡着，她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堇荼和凌紫氛只是普通的与会宾客，只能在第一楼就座，但布设也与外面完全不一样，一个房间的布设也颇为雅致，少去了外面浮夸和妖艳的风格。她往楼上一瞥，正好瞥见了醉意熏熏的靳山。而她不知的是，她的正上面的雅间中，坐着的就是苏星觅。
这时，一位身着旗袍装的高挑女子出场，站在拍卖台上，笑意嫣然：“欢迎诸位来宾，妾身白芊，是本次梦兰拍卖会的主持人。本次拍卖会由天璇一族和青丘一族联合支持，由青丘姬女楼举办。由于并未大力宣传，所以在座各位的到来都是我们缘分的象征。虽然匆忙准备，但级别并不低，希望诸位都能如愿获得所爱拍卖品。”
说完之后，她朝三楼一个挂着绮罗纱帘的房间望去，里面的人点头示意之后，她才宣布正式开始。
堇荼瞧见，目光也朝三楼那里望去，里面人影婀娜，身形曲线优美，大概是个女子。
而凌紫氛也瞥了一眼，有些惊叹：“没想到啊，青丘一族的族长白渡居然亲自前来监察，看来这里真会出现不错的拍卖品。”他的预感更加强烈。
堇荼听到，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青丘一族的族长？你见过？”
凌紫氛撇了撇嘴，说道：“没见过。但你仔细看，她身后有九尾忽隐忽现，九尾强者青丘一族只有他们的族长百渡达到了。我曾路过青丘，这我知道。”闻言，堇荼仔细一看，确实隐约有九尾摆动，灵动妖冶。
确认了一个监察者的身份，两人更加好奇会出现什么拍卖品了。
白芊迎出了第一件拍卖品：“这是梦兰草，灵品药草。这大家想必都猜到了，我拍卖会素来以第一件拍品名称作为拍卖会的前缀名。言归正传，这梦兰草三十年生，可助人加速冥想修炼速度，泡茶最佳，泡浴亦可，起拍价五百两银子。”
无论灵植禽兽，功法丹器，均分为四等：灵品、天品、仙品、神品。
堇荼对这些都打不起什么兴趣，接下来出现了改善容颜的荀草啊，强化灵魂的瑶姬草啊，折射光明的乾元冰鉴啊，五行劲风的寂风折扇啊等等，她都没有出手意思。
直到白芊拍卖到了一盏忽明忽暗的幽幽古灯：“此灯名为萤惑，天品法器，传说是由不死腐草化作的萤火虫聚集而成，永生不灭，寄寓着冲破黑暗的美好寓意，起拍价五千两银子。”
堇荼觉得这灯古雅精美，或许真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房里正好缺一个灯盏，说不定还能寻出什么机缘，便喊道：“五千两。”她出闻人家时姐姐给了她十万两银子，修道者随随便便卖出一宗品质好点的卷轴都能赚不少。
谁知下一秒，楼上也有人喊出：“一万两。”正是苏星觅，她对这古灯也有些感兴趣，挥手就把价格翻了一倍。
堇荼有些肉痛，但还是加入了这场意气之争：“一万二。”
苏星觅挥金如土：“两万。”
堇荼加大筹码：“三万。”一旁的凌紫氛望着她，像看着傻子，实在不懂一个破灯有什么好争的。
苏星觅终于放弃，“本小姐不要了。”堇荼成功拿下荧惑古灯。
下一件灼华长枪出来，靳山盯着这件长枪有些喜欢，红缨就像女子的红发，他看得迷糊，趴在木栏上，喊道：“我出十个婢女！”顿时掀起滔天讨论声，嘲笑之意淋漓尽致。他身后的老者都觉得丢脸丢到家了，赶忙把他拉回去坐好，又撬开嘴灌了一碗醒酒汤。
对面的苏星觅气得就要掀了木栏，飞过去把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撕碎。硬是被灰发老者按下，不然靳山真的要囫囵进，半边出了。
苏星觅内心满满的欲哭无泪：“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会遇到这么个狗蛋！”一想到她很有可能三日后就要嫁给这团烂泥，她觉得迟早会抟起这块烂泥把自己窒息而死。
靳山这么一闹，灼华长枪仿佛被诅咒了一般，最后只被一位修五行火道的修士以低价买下。
白芊不管拍卖情况如何，职业素养使得她始终面带笑容，她提前卖了一个关子：“下面还有四件压轴拍卖品，每一件都达到了仙品，价值不菲，甚至很难用银子来衡量，所以各位来宾可以用自身的法器功法来交换，额度分别是：攻击型灵品一千两，天品一万两，仙品十万两，神品一亿两，辅助型则折半。若是出现高品质法器，具体额度判断以鉴定师鉴定结果为准。”
神品一亿两？！堇荼顿时觉得《菩提禅定图》在发着滚烫的光芒。但这种品质的法器基本不会在市面上流动，额度只是设置了而已。紫微七族都执掌着一方神器，比如天玑一族执掌着“天玑面具”。虽都是神器，但也是最次的一列。
帷幕再次拉开，一人端着一盆小树登上拍卖台。白芊介绍道：“这是悟道树，一万三千年树龄，处在幼生阶段，与菩提树齐名，排为第十一灵根，将其叶碾碎药浴淬体，可以强玄胎扩识海，助人悟道，传说其中蕴含着无上大道的机缘，起拍价二十万两银子。”
虽说效果不错，但堇荼的《菩提禅定图》本身就有这种悟道效果，而且只会更强，所以并没有兴趣。而凌紫氛，一直在那里张望战局，却一次也不出手，仿佛在等待什么似的。
但众人可是红了眼，争得热火朝天，最后被纵横门的一个修士以四十七万拿下。
第二件仙品拍卖品出现，是一支凤凰炽神羽，传说是夜火凤凰涅槃时脱落，火元素气息澎湃，一出场，会场的温度都急剧升高，合上寒冰木匣才压制住。起拍价二十万，最后被“清醒”过来的靳山以一百三十五万拿下，不过看炒作起来的价格，靳山脑子也不是很清醒。
第三件拍卖品一出场，就散发出莽莽鸿蒙气息，周围的光线全部沦陷在混沌之中，必是远古时代的遗存。白芊在这种环境下介绍道：“这是鸿蒙灵乳，混沌时期天地精华凝成，乃是炼体至宝，可锻化出先天之肌，先天之魄，留存至今的极为罕见，起拍价三十万。”
苏星觅看上了这鸿蒙灵乳，与多方争得面红耳赤，一直死咬到最后，终于以一百五十万拿下。
终于到了最终压轴拍卖品，白芊微微行礼之后缓缓退下，帷幕再次拉开时竟是一位大美人捧着一个长匣，徐徐走出。
宾客席上呼声顿起，靳山猛地坐直了些，苏星觅则是暗暗嘀咕：“这是什么珍宝，居然让白渡族长亲自主持拍卖，真的只是仙品么？”
没错，这就是青丘一族族长白渡！堇荼在白芊退场时不自觉地瞥了三楼雅间一眼，九尾之人不见，她就有所猜测。
凌紫氛懒洋洋的模样顿时一变，眼神凌厉非常，和适才见到其他拍卖品的状态大相径庭，堇荼也是有些愕然其中的落差。
拍卖台上，百渡巧笑倩兮，美目生烟：“我是白渡，青丘一族的族长，现在由我来主持最后一件的拍卖。”
说着，她缓缓揭开长匣，一抹寒光折射出来，众人眼前一阵迷离，只感觉骨头都被凛冽了一下。须臾间楼顶的冰鉴就碎成了一片片，根本承受不住这寒光。众人都瞳孔一缩，待寒光褪去，这才看清楚木匣里的物件：一柄寒光长剑，长约三尺，剑身大部分被类似黑铜的物质包裹，真容不可见，但从隐隐显出的一点剑刃来看，必是极刃之剑。
此剑一出，凌紫氛眼神大变，身体颤抖了一下，不住地低声自语：“真的是它，没想到真的是它”
堇荼疑惑问道：“你认识？”
凌紫氛这才稍稍恢复过来，眼珠一转，拉着堇荼说道：“这剑对我很重要，绝不能落入这些人手中，闻人阁主可要替我拿下。”他也是难得一次喊闻人阁主这种自屈于人的称呼。
堇荼没有立即应下，这剑的价值绝对不小，哪怕是在仙品中也绝对是接近较次一点的神器的，众人都虎视眈眈着，她还真没一点把握拿得下，哪怕赌上一身的功法法器这些，除非拿出《菩提禅定图》。
她别开凌紫氛，望向了拍卖台，只说道：“先看看吧。”
台上白渡介绍起这柄长剑:“此剑名为极堙剑，出土于三垣北之极的苦海！”
苦海，正是紫微玄帝败亡的地方，尸体都寻不回。众人虽然无人去过，但都知道那里是绝域死境。一下子，苦海把这柄剑的格调都抬高了许多。
“剑柄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刃锐利非常，削铁如泥，绝对是剑道大家所铸，剑修若是得到，无疑是如虎添翼，越阶战斗都有不小的取胜把握，起拍价一百万。”
这个起点已经远高出一般的仙品剑器了，众人不敢轻易出手，连苏星觅也是斟酌一二后报了价：“我出一百万。”
对面的靳山不认识自己这位未婚妻，也要争上一番：“一百五十万。”
苏星觅急眼了，低声骂道：“去你妈的，跟我争个屁啊。”她极力去控制住情绪。就这一阵空当，价格又飙升至二百五十万。
听到这，堇荼知道彻底没了希望，但瞧见疯狗一样的靳山，心中冒出一个不错的想法。
靳山还在继续穷追猛打：“三百万！”一旁的老者拉都拉不住，这三百万两银子便是以大衍宗的财力也要大出血。
苏星觅刚要拍案而起，下面堇荼就传来了一声极具讥讽之意的话：“靳山少爷好气魄，大衍宗就是肥油流金，就算拿不出三百万，马上就有开阳族的族女来了，肯定可以支援一二。就是不知这三百万够买几个婢女，大概可以把大衍宗都堆满吧。”
苏星觅一阵懵，她真想把头栽下去看看下面到底是谁在这个明显不对头的场合扯上她，虽然是在讽刺靳山，但也连带着踹了她一脚。
靳山一听，怒火攻心，也不顾及台上的白渡了，直接骂道：“哪里来的穷鬼？等本少爷下来，就撕了你的皮！”
堇荼也是不慌，“靳山少爷别急，拍卖会还没结束呢，我也看上这剑了，我出四百万！”
凌紫氛急忙拉了拉她，“你有四百万吗？”
堇荼笑而不答，凌紫氛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反正这剑要买下恐怕是难如登天，也就随她去造势坑对手了。
靳山气得肺叶子都快炸了，嘶吼道：“我出五百万！”
堇荼冷笑一声：“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多。我出六百万。”俨然一副硬仗打到底的模样。
靳山已经杀红了眼，甩开劝阻的老者，手掌青筋血丝露出，他吼道：“我出七百万！”
堇荼没有再接，安静地坐着，此时无声胜有声。靳山稍稍缓过气来，回到自己刚才那句话，简直犹如晴天霹雳，将他的心理防线砸得稀碎，他摊坐在了椅子上，犹如一滩烂泥，眼中满是绝望。
堇荼此举本就是在激怒他，他是靳怀风之孙，便是大衍宗的代表人物，若是凭着一柄剑可以将大衍宗的经济实力打垮一半，那就会给紫氛阁带来更多生意上的机会。
她明知这个价格已经不可能拿下了，上百万就算赔上全身除了《菩提禅定图》之外的所有家当都不值，那就抓住这个机会卖大衍宗一把。说不定还能把与开阳一族的婚事搅黄，那就是喜上添喜。一个破落的宗门，自然算不得门当户对。
但唯一的可惜之处就在凌紫氛那里，她拍了拍失望彻底的凌紫氛，传音与他说：“价格冲太高了，我们不能正面拿下，只能找时间晚上去大衍宗走一遭了。”
凌紫氛瞬间憬悟，他知道堇荼说的是把剑偷走，这个方法虽然不仁义，但是有效！更何况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生存之道第一要术。
堇荼又传音问道：“你可有感应这剑的办法？”
凌紫氛愣了愣，犹豫片刻后说道：“有。”
堇荼轻点眉首，眼中噙着笑意，“那就好。”
最后一件拍卖品被疯了心的靳山拿下，拍卖会就此散场。堇荼快速支付了荧惑古灯的钱，携了古灯便带着凌紫氛绕道回了紫氛阁。她怕靳山暗中派人跟踪，想要偷偷报复，自然不能引祸紫氛阁。事实是，靳山现在已经来不及“关心关心”堇荼了，他都自身难保。但确实有人跟踪而来，是苏星觅手下的灰发老者，不过被堇荼甩掉了，只得无功而返。
据说，靳山支付不起这笔钱，被白渡扣押在了青丘姬女楼，直到靳怀风赶来，争执了许久，最后还是支付了这笔费用，白渡这才放两人走。没想到这事还触发了第三重意外效果：大衍宗和青丘姬女楼闹出了矛盾，不再是一块铁板，这对紫氛阁来说是好事一桩。
而苏星觅那里，她对这个未婚夫可是满腹牢骚，感觉自己就在插牛粪上的路上。于是，“义无反顾”地连夜赶回开阳一族，去父亲那里告上一状，也不知联姻之事究竟成与不成。
堇荼和凌紫氛按捺几日，他们猜到这几日大衍宗刚得了这七百万两银子拍卖来的“仙品极堙剑”，觊觎者众多，难免不会有吃了豹子胆的亡命之徒，所以大衍宗现在的防守绝对森严。
靳山回了大衍宗，原本对联姻之事并不感冒，甚至连开阳一族送来的苏星觅的画像都未翻开看一眼，现在却极力促成此事，生怕出了半点纰漏，因为他明白，若苏星觅不嫁过来，以这七百万两银子的亏空，父亲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他，那他的日子就说不出的悲惨了。
大衍宗狂风暴雨，而紫氛阁平静无事。堇荼和凌紫氛畅怀舒意，秘密准备着夜袭大衍宗，盗了这极堙剑，尤其是凌紫氛上心得紧，磨剑勤快，就怕挥剑时稍稍的不利索。
他念叨着这柄剑：“极堙剑老师，您的佩剑，弟子帮你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