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入狱
罗心死死扣着顾愿的手指,疼的她直冒冷汗。
她看见白溪和秋柳脸上满是嘲讽的表情。
“你一直在骗我们几个吗?是你偷了顾缃的东西,而你还挑唆我们给她点苦头吃?”
罗心骂骂喋喋的,她竟然被这个贱蹄子当枪使?
坐在后排的白溪和秋柳看着谢清正抓着顾愿的头发,边骂边使劲往后掰,两人还是不解气。
她们惹的可是日后浮将军府的夫人,要是顾缃不计较还好说。若是顾缃想讨债,那就是下了死手,自己也逃不过家破人亡。
“心心,我能和你谈谈吗?”
顾愿带着可怜的表情,眼尾染上绯红一片,可怜楚楚。
“又放什么屁来了。”罗心嗤之以鼻,一点面子都不想给她。
“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你一定感兴趣。”
罗心瞟了她一眼,“你给我小心一点,顾缃要是来找麻烦,第一个垫背的就是你。”
她二人从书室里绕了几个弯下来,转头去了学堂花庭正中。
“现在你说说,只给你一刻钟时辰,我没那么多耐心。”罗心交叉着双臂,语气不耐。
顾愿嘶咬她的起皮的下唇,罗心这个丑八怪,敢对她变得越来越傲慢了,就和顾缃那个贱人一样,她们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趾高气扬?
“别浪费我时辰。”罗心不耐的顺了顺发尾。
“罗姐姐,你可不能就这样断了我们姐妹间联系啊,即使阿爹在军中不要顾军长帮衬,可你,不是一直心悦陆哥哥吗?”
顾愿搀起罗心肥胖黝黑的双腕,忍住心下恶心,“咱们日后可是一家人。”
顾愿面上讨好地笑了笑,试图掩饰心中厌恨,陆昇根本不记得这个丑八怪。
“那当然!”罗心甩开她的手,“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
“可,罗姐姐,我那日看见陆哥哥和我阿姐二人在房后的竹林里,”
顾愿故意放慢了语调,急得罗心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快说啊!那个贱人找陆哥哥什么事?!”
“啊!好痛”顾愿咬牙发狠扼了心下骂意,接着道,
“他们凑的太近,我听不见他们在笑什么”
罗心脸色一黑,扭头走了。
“这个傻子!也罢,我就等着看好戏吧”顾愿冷哼一声,揉揉被捏肿的肩膀。
顾缃朦朦胧胧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在门口扯嗓子泼皮,她猛地清醒过来,披件衣服就向外跑。
“我们夫妻俩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会对你比以前好很多。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一个人在外面待着呢?”
饭馆门口,一个粗胖丑陋的男人正拽住江阿妈的手,拼命把她往外拖,“你和我一起回去!”
“你给我滚!”江阿妈直截了当地拒了他,拼命攥着门上纹雕死死挣脱着他的钳挟。
“什么?”
没想到她敢反抗,四下无人,那男人反手就甩了她一个巴掌。
“你聋了吗?我不回!”
江月抹掉口中溢出的血沫冷笑道,“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就算今日打死我,我也不会同你回去!”
看着江阿妈渐渐体力不支,顾缃方急中生智,拖起门旁热屉里的汤浆就往那人脚上泼。
没想到那人是个跛子,烫的乱跳脚,手中仍死死拽着江月的头发不放手,江月脸胀成了猪肝色,已经昏过去不动了。
顾缃忍无可忍一下把那跛子抡到地上踹了几脚,口气很冲,
“我是顾军阀家小姐,你在这耍什么泼赖子,赶紧滚!”
“军家人怎么了就能随意打人了吗?”那跛脚男嘴一撇,面上斜着眼吐了一口唾沫。
他觉得顾缃一个女的,拿着个草簸箕又能把他怎么样?不就是打肿脸充威风吗?
“来,你打,你朝这打啊!”
那跛子见旁儿围观的人多了,愈要装男人威风,杀杀那些死娘们的脾气,自己光头朝顾缃不断拍着,“你怎么不打啊?”
顾缃心想,还有这等好事?!
她最近心下憋气的很,正愁无处发泄。多年心里被压抑的满腔委屈一股脑儿的转成愤懑。
她举起簸箕就朝那跛子身上打,手上动作上上下下风驰电掣的卷出残影。
那跛子好像被打懵了,挨了半天打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攥拳就朝顾缃头上挥。
没想到下一秒当头一棒就被顾缃打的满眼冒血,那跛子立刻躺在地上嚎着哭,撒泼着引来附近的巡逻兵。
那跛子见有穿着兵装提着枪的远远从那街上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跪着抱着那一段裤脚:“兵老爷,我被那几个死婆娘打的惨呢,”
他把手上戴的铜环子塞给那兵首,“我不过是带我老婆回家去,那小贱蹄子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打啊!”
“带走。”
那兵首瞥了顾缃一眼,见她一身粗布衣裳未带钗饰,面上还都是尘土,估摸是哪家穷人,就放任手下人将顾缃围住,夺了手上簸箕拧了手捆着走了。
那跛子见江月那死婆娘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额上血流了一片,也懒得拖走,打算把江桃带回去就行。
江桃从菜集市回来时,拐了个巷子发觉街角一隅有什么东西亮闪闪的。她悉心拾起一瞧,
这不是缃缃姐的平安符吗?
昨日见她戴在脖颈上,怎么今日掉在这儿?
她细细拂去上面沾着的灰尘,手上却触到黏糊糊一层红色。
一阵穿堂风拂过照面。
江桃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细碎动静,只觉那巷尾藏着个人,她心下直觉出事了。
江桃也不敢再朝前走,拔腿就向巷子外跑。
……
那年江月被赶出顾府后,顾鹤随意把她塞给了缃江一户人家。
阿妈曾告诉江桃,她出生前,她那跛子阿爹去找了个算命的问他孩子是男是女,要是个女娃就找个河溺死作罢。
江月也是个泼辣性子,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天一亮便砸了房腼着个肚子离开了。
谁知道顾鹤找的那户跛子也是个恶棍,一去二来又找了人把江月绑回去,打完又硬生生饿了她三天才作罢。
而顾家不闻不问,仿佛没有江阿妈这个人。
从这以后,有一就有二。
“赔钱货!”张桃出生后,那跛子气得把的江月拉出来暴打一番。生产完本就虚弱,江月出血不止,整整淌完一脚盆血,身子骨便垮了。自以后别说怀胎,腿脚连出行都不便。
她那个跛子爹立即又收养了一个男娃,取名张武。趁着江月出去做活计,把张桃抱去给老鸨当女儿养。
被扔出去的第二天,收养回来那男娃突发高烧,久久不退,那次跛子爹跑遍城中寻医馆无果。
算命告诉她那个跛子爹,直到照顾完张桃及笄那年,他收养的那孩子才会平安无事。
那个算命掐手算了一卦, “把你丫头带回来,你儿才能活命。你应该祈祷你姑娘还活着。如果她死了,你儿也命不久矣。”
那跛子拖上伤痕累累的江月,又返回青楼里寻那老鸨。幸运的是,张桃还剩一口气。
张桃她爹把她接回家的那一刻,张武已经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