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顶替陷害
“阿姐，你现在就照我说的办。”
远处树荫里传来一阵阵蝉鸣，他垂眸，莹白的脸颊透着薄红湿润的唇微微嘟了起来，露出几分肯定。
第二课是古代四经史。先生要做的文章就是为了这个题目，他戴上厚重的玻璃眼框，开课前先数着收来的文章。
“少了谁的？”先生抽出他书案上的戒尺。
不出所料没有人出声。
顾愿等着看好戏，这讲书先生最是刻薄迂腐，肯定能把顾缃手打得肿成桃子。
“所有人都起来，我一个一个点。”那先生嫌烦，胡髭气得歪到一边，他慢慢扶正镜框挨个叫了名。
直到除顾缃以外，所有人都落座。
“先生，我已经交了。”
顾鹤的声音不大，但书塾里每个人清楚地听到她逐字逐句，语气平淡。
“你糊弄谁！我瞎吗？！”那讲书先生更气了，高高举起戒尺就要落下。
“先生！是有人偷了我的文，把她的名填在我答卷上。”
顾缃立刻会意的开始哽咽，那双惊惧的眼眸望向那老儒，其中满是惧意，颤抖的手显出她的惶恐。
那老儒难得见有书生这么怕他，心中满足了几分，对自己威严生出几分得意，慢慢落下戒尺又问：
“那你说是谁？”
“顾愿。”
话音未落，众人都诧异地盯向两顾家姐妹。
“阿姐，你怎的血口喷人呢！”顾愿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没来及收起来，就被嚇住了。
“就算阿爹逼你来读书，也是一片好意啊，呜”顾愿满脸震惊，下一秒就委屈到红了眼。
“顾缃，你说是就是了？你污蔑愿愿也要就给我们证据吧！”罗心在一旁忿忿不平。
“那么，可以请妹妹告诉我们，她答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吗？”顾缃浅笑着问，神色鄙夷。
无语。
顾愿没读过那篇答纸。拿到之后，她就把它收起来交给那老儒。
谁料到这个贱丫头今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敢来和她叫板！
“我，”顾愿咬唇，眼珠子快速转着，“抱歉，先生，过去太久我实是记不清了”。
&34;哦？顾缃，你说文章是你的，应该记住了你写的东西吧？”那老儒扶了扶镜框。
窗榄外微光浅浅，有白燕筑巢人家，清新的气息拂在她脸上。
她清浅起唇：
生当有鸿鹄之志，骑马踏平川。
敢挽桑弓射玉衡，纵有狂风拔地起，亦乘风破万里。
先代逸风虽去而不逝，赋形于世，不以不致，更因砺洗而生。
…
“是这样吗，先生？”她转向那老儒。
那先生听的入迷，边看捡起案卷看边点头。
“妹妹若实在觉得我血口喷人，我可以一字一句地背给你听。”
顾愿明白顾缃真的能背完答卷上写的那些东西。她死死绞着手绢，旁人似乎都在打量她，或不耻或嘲讽。
不是像这样的！
眼下那群官家小姐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盯着她，那先生被气得火冒三丈，她所有的名誉都毁了！
本就是以养女的身份进府不得待见，自己辛苦养起的贵家小姐形象形象，旁人的殷羡青睐，
一切都被那个贱人毁了！
她抬头直视顾缃，对她恨意更增添了不少。顾缃也挑衅地看着她，她的唇微微抿起。
“顾愿，你承认偷了你姐姐的文章，在上面改了你的名讳？”那老儒盯了半晌，在沉默片刻后终于发问。
顾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不能承认，因为她好学不倦的名声会被毁的一干二净！但她也不能不承认，因为那贱人把全篇都背出来了！
顾愿猛地转头看去，那贱人平日都是逆来顺受好拿捏的很，怎的这次吃错药了吗？！
那先生叹了口气，顾愿是个好学生。无论是在学堂上，还是在态度上。他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顾家你们两个，跟我上茶室里去。”那先生收拾了所有的文论，走出教室。
顾愿面含怒气，阴沉沉的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顾缃。
“这婊子现在连笑都学会了。”发现顾愿在看自己，下一秒，她的手腕被顾愿死死拽住，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扯，力道不算轻。
顾缃眼眸森然，清亮的脸色中压抑着怒气。
顾愿倏地感觉恐惧，究竟是谁给她的勇气，敢跟自己作对？她觉得就像有人站在顾缃身后，操控她拿刀指着自己脖子。
“你们两个去那个房间等着。”
……
顾缃沉默，静静坐在那间屋子里面的座榻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愿受不了沉默，直接尖叫着再次大力掰着顾缃的手，声音里染上了愠怒。
“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的名声全被你毁了。”顾愿牢牢压低声音。
“我做错什么了？”
她缓缓转头看向顾愿，“若不把整个事情告诉他们，我就是南平唯一一个通不过考核的军阀小姐。”
顾缃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无甚波澜。
“真是好笑！你的名声？我也是你的妹妹！我难道不要名声吗？”
顾缃望着她，眸色深沉近墨，里面似乎还藏着股淡不可见的怒意。
“那么，我来问你，你把我当成你阿姐了吗？利用姐姐给自己铺路吗？你在乎我的名声吗？”
“你本就有个顶厉害的爹，合乎在乎我的名声？”顾缃冷冷眯起眼睛，眼尾泛起薄薄的红，墨色的冷眸氤氲着层层莹光。
她也是鲜少见顾缃这样，不免有些害怕，站在那，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顾缃知道这间房打通了两头，一间阁门在上，另一头直至在花厅后径，隔了几层屏风，其他小姐们就在书室里听着。
那先生又领来了年轻军长进了房内。
“小姐？你偷用别人的文过审？”那年轻军长语气严肃。
“是，裴叔叔，可我…”顾愿用缓慢的哭腔，“是阿姐先说要替我写的…呜…”
顾愿心底暗自腹诽，她知道是爹爹派裴叔叔来的时候，眼下只要让那老儒把事儿压下去。
如果她认个错，裴唐就会帮着她把这件小事处理掉。
回去就让阿爹好好教训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