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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是哪条道上的 敢查我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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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上好冷,阿妈能去舱里帮忙取披风吗?”顾缃抱着自己双臂,抽动了下冻红的鼻尖。

    “哎呦!小姐我这就去!”江月急忙跑进船舱。

    周围静默了一瞬,顾缃嘟唇,手心上多了东西。

    那是一根纯白色的羽毛。

    是那个少年塞给自己的,她随手放到裙袖里,早就抛掷脑后了。

    只是今日巧了挑到那件浅色缠枝裙。

    顾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把羽毛扔到湛蓝的江面上。

    那支羽毛漂浮在江浪上,卷起几朵浪花又很快就沉下去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过多久,江月拿回来了她的白裘披风盖在她羸弱的肩膀上,裹紧她身子:“小姐,小心受了风寒。”

    江月淡淡地笑了一下,“阿妈,我们回去吧。”

    江月掀开船帘,只是顾缃不知,她一进舱,港口码头就骚动起来。

    船帮上的人在码头聚成一堆,呼喊声中一个男人从军车上下来,他大吼着掏出军章,与码头上人争论不休,单从手势上看,是命令让商船掉头。

    江月敏锐的听见吵闹声时,停下脚回头望着商货码头。

    “阿妈,怎么了?”

    “没什么,小姐。我好像听见军长的声音”

    顾缃把江月推进船舱,让阿妈早些歇息。“如果他想上船,应该早点到,或者带足人手。”

    少女娇嫩的脸上扬起几分讥诮,“总之,这个世道的蠢货不少,阿妈别想太多。”

    “嗯?”

    顾缃进了船舱,紧紧地拉上后面的云纹帘门。帘门正中是一只白燕翱翔在天中的画像。

    与此同时,在货商码头上,顾鹤焦急地看着远处的船。在他身后是他的副官,拿着木棍挡着船头伙计。

    他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两个伙计,将人踢得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一左一右逼来的两人鞭扫倒地。

    还没等他喘息分毫,一脚飞踢而来,他被踹的歪斜倒地,身体在地上滑行飞出,重重撞到墙角。

    那人从腰间缓缓掏出匕首,大约十七、八岁左右,蓄着一头短发。

    黑布衣领口微微敞开,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黑色的皮肤——

    正是先前和顾缃搭话的伙计。

    “你妈你们敢挡老子的道!知道我是谁吗?”顾鹤急忙对眼前人低声吼道。

    但那些伙计们的眼睛粘在江面上,直至商船远远离去,才缓缓开口,“顾军长?道上规矩不懂?”

    男人邪笑,眼珠却钉住他一动不动,“来查我的货?”

    “什么货?我来接我女儿回家。”

    那男子不经意的晃着身子,腰间挂着的笨重袋子里,响起碎金子的叮当作响声。

    “滚吧,船早走远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拦老子的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跑,等着挨枪子吧!”顾鹤眸子里怒色翻涌,一把拽着那人领子,向他脸上吐唾沫星子。

    那黑肤色的男子掏了掏耳朵,走到地上躺着的副官面前,

    “你副官真有来头,死兵大牢里捞出来的吧。”

    他的双腿一紧,双脚猛然用力绞动。只听咔嚓一下骨裂声响,那副官脑袋一歪,早已气断声绝猝死倒地而亡。

    “去,把顾军长照顾好。”

    那伙计抄起家伙,对后面跟着的人懒洋洋的讲。

    顾鹤很清楚那人真能要了自己命,所以他立刻呻吟着跌坐在地上,掏出自己大衣里的袋子,喉咙里挤出呜呜咽咽的讨饶,

    “兄弟,您先冷静下,我的副官”

    “我是说那个死囚,他无意冒犯您,这个就当作我孝敬您的,”

    顾鹤紧张地伸出手,笑着打了个嗝:

    “我是南平颜家女婿,就是颜云夫人的妹夫。”

    那些商货伙计,抢过袋子颠了颠,

    “颜家人?”

    那伙计大笑,“陆哥,辰年我们头一单生意,”

    &34;咱得顺便教教他怎么做爹,而不是畜生。要不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34;

    “哈,是了”

    那黑肤色的男人咧嘴笑了,露出白色上牙。

    顾鹤被羞辱的脸色涨红,依然低声下气的讨饶,

    “这位小兄台,别动气,别动气”

    话音未落,顾鹤只觉得腿上一疼,双膝发软。

    只听扑通声他矮下身去,再低头看时,自己已经跪在了尘埃里,膝盖钻心疼痛。

    几天前。

    有人毫无征兆地在黎明时分给顾鹤送来口信——告诉他立即准备好去码头,顾缃要动身去颜家。

    顾鹤立即带上副官直奔南下,路上二人走进附近的一家客栈歇脚。

    呼听得旁桌上两个脚夫的一边讲话,边匆匆扒着饭。

    “你知道顾府里近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说的是顾军长”

    “是啊,顾夫人不是最近去世了吗?我老婆还去吊唁,”

    他又把头凑近了几分:“听说他头七还没过就急匆匆走了,甚至都懒得看到他夫人下葬。”

    “怎么会这样”

    那男子放下手里饭碗,一时忘了下咽。

    “听说他有个私生女,颜漫一死,他就把孩子带到了顾家,但顾家的那个女儿把他赶出去了。”

    那人噗呲笑出声,“你胡诹什么,那小姑娘能把军长赶走?”

    “哎呀!”那人压低了嗓子,环顾周遭,才敢警醒的往下讲:

    “你忘了?”

    “死了的可是颜家人,就算颜漫和娘家决裂了,那孩子也是颜家子,颜云侄女!&34;

    &34;嗬!”那人吓到了,喷出一口饭,又添了口茶水,

    “你看,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要女儿,最后把她们母女俩都赶出家门了,女儿最后还不是添嫁妆的?”

    那脚夫露出一口黄板牙,

    “等她到了合适嫁人的岁数,我再把她弄回来,往轿子里一绑,”他满意的吐出一口痰,

    “还怕她不从?”

    客栈掌柜的夫人一直听着,直到最后从后厨抄了把刀出来,

    “畜生!”

    她双目闪着愤怒的火焰,“什么样的混账能在夫人头七没过,就把小三的私生女带回家?”

    “你胡说什么?”那脚夫放下饭碗,

    “如果顾夫人把她丈夫伺候得满意,他怎么敢顶着颜家那么大风险出来找?”

    他说话呛人,表情讥讽。

    “哈!我打赌颜漫在榻上就像条死鱼一样!”

    “你们这些混账,真连猪狗不如!”

    她更觉刺耳,疾步上前,高高挥起手中沾着猪血的刀,

    “宁愿你死,也别去害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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