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缘故
许瞳的心不由“咚”地一跳。
那么顾辰呢?他的态度又是怎样的?
许瞳微笑,“以前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在锦绣广场那一次。我记得当时顾辰打电话时叫的是‘郑秘书’!”
郑秘书笑一笑,对她逐一解释起来。
顾辰从助手手里接过药丸和水杯,一仰头把药和水吞下。
“顾总不想和章小姐照面,吩咐我告诉章小姐,就说他出去视察工程,并且刚刚发现他手机关了机联系不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章小姐想要等的话,就由她去等,顾总说他会先到街角会所待一会儿,等章小姐回去了,他再回公司。许小姐,章小姐到现在还坐在公司等顾总回去呢!她不走顾总就不能回去按时吃药,我看时间来不及,就索性把药送来这里了。”
许瞳把球杆递给丽萨,“那么,丽萨小姐,就劳烦您换上比基尼带着这根球杆,到那边展台上为大家献舞吧!”
许瞳不由暗暗咂舌。
郑秘书礼貌地笑一下,“许小姐,或许我这样说您可能不相信,但是这的确是真的——最近一段时间,顾总身边的女人除了您以外没有其她人,就连他的未婚妻,他都没有怎么理睬过。”
许瞳果然在面颊上浮现出犹疑神色。
许瞳笑容不改,从容不迫,“我怎么觉得,明明是有人先借了旺财的眼睛把别人看的很低?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会打球来着?”
“你们老板真够任性!”许瞳轻嗤出声,“他一不高兴时,就恨不得拖着全天下人都陪他一起受苦受难!”
薛劲锋如同发现至宝一样,走到许瞳身边,满面惊喜神色,眼睛放出晶亮的光,恨不得将眼前人揉进掌心独占她此刻所有的惑人风采。
许瞳有些纳闷,“郑秘书,有话只管说就好,不用这样客气的。”
助手对她点头微笑,“许小姐,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过去那边陪我喝杯东西?我有几句话想对您说,可以吗?”
她的确无法相信,会由他地嘴里问出这样一番为着她好的话来!
许瞳不禁挑眉,“真相?主观臆断?别扭?”语气中充满诸多不解和疑问。
郑秘书会心一笑,“不错不错,这的确说的是我们顾总——他正是因为自己心里一会冷、一会热、一会爱、一会恨的挣扎矛盾而变得煎熬和难过,于是就想着法的要令身边人和他一样变得又煎熬又难过!”笑容渐歇以后,她望着许瞳正色地说:“其实今时今日,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够令顾总像现在这样不高兴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个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许小姐,顾总的坏情绪和烂脾气,其实全都是起因于您这里!”
为了掩饰窘态,不想被郑秘书洞察到刚刚闪现在她脑中的龌龊想法,她赶紧低下头含住吸管使劲吸裹起来。
他尽说她如何狡猾恶劣,却看不到自己有多恣意任性。
明明是面无表情的脸,却无端散发出非常不悦的气波。
许瞳因为吃惊变得有些怔怔的。她望着郑秘书,好半晌才挤出一丝笑容来,“看样子,我得谢谢郑秘书!”
鄙夷过后,不禁又有些疑惑。
许瞳有些吃惊。她想不到那天晚上还有这样一副场景发生。
在顾辰住院期间,有一天她去送报表给顾辰签字,签完以后便坐在一旁角落里整理单据。
尽管面颊上很快恢复了淡定模样,可许瞳心里却依然翻腾得有如山洪海啸。
“呵呵,看样子许小姐不太相信我所说的话,”郑秘书饮一口橘子水,有些幽幽地说,“前面的话你都有些不信了,那我接下来的话你岂不是更加不信?呵呵,但是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都得再一次对您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天晚上顾总在听我说完话以后,沉默了一会儿;等再开口时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那些抗过敏的药物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那个影响和事后紧急避孕药对女人身体所造成的损伤比起来,哪个更严重?’”
丽萨恨恨地一把捋过球杆,看着许瞳咬牙低咒:“你扮猪吃老虎!”
郑秘书的话并不难猜,她当然知道她其实是在说自己。
许瞳应声抬头去看郑秘书,对方正微微含笑的盯着自己看,眼神和笑容都似颇有深意。她不由变得有些莫名局促,飞快将眼神移开到别处。
顾仁延呵呵一笑,缓缓作答:“还能有什么缘故?不论这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敢说你是爱上人家了!异性倒还好些;同性的话……小子,给我当心,我活着一天,顾氏家族就断然不会容许你与同性相爱结婚!”
笑一笑,她挑挑眉回应他,“谁叫我天生丽质,骨骼惊奇,没有办法!”
郑秘书却说:“我想在这里先插上一句。那晚之前,顾总曾下去工地视察过一个刚刚装修好的工程大楼。从他回来以后,开始浑身发疼发痒,挨了几天情况并不见好转,他就去医院看了医生。医生说他的症状应该是过敏导致的,但是究竟是对什么物质过敏,却一直都没能查清楚。医生给顾总开了几种含激素的抗过敏药物,让他暂时先服用着,看看病情能不能渐渐好转起来。”
“后来呢?”她轻声发问。
许瞳看着他,忽然问:“你好像说过不放过我。”
许瞳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找我有事?”
顾仁延一面摇头一面笑,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好玩笑话一样。他告诉顾辰:“想要报复一个人,用什么样的手段不好?一定要用孩子吗?自古以来,哪个孩子不是为娘的心头肉?如果这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也就罢了;倘若她是个一贯聪明的女人,却选用了这样愚蠢的方法,只能说她在犯浑——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她所作所为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爱上了什么人还不自知,早已经分寸大乱了!”
许瞳笑容变得更浓更盛,“丽萨小姐,请快准备吧,大家都在热情高涨的等着欣赏您的舞姿呢!”
郑秘书喝口橘子水润了润喉咙,继续对许瞳说:“顾总见好以后老总又去了国外。顾总一直嚷嚷着出院,医生无奈,只好嘱咐他提前出院可以,但是必须做到按时服药,并且服药期间绝对不可以饮酒,也不可以和女人行房。”
“想不到,曈曈你这么厉害!”他满心激动,似有无数感慨要发,最后出口时却又只想得到这一句话。
正有些沉迷在自己思绪里无法自拔,耳边却听得郑秘书再次开了口。
许瞳轻轻一笑,“我哪那么神?不过就是凑巧而已。你去看看吧,以丽萨那种身材,穿上比基尼跳钢管艳舞,应该说机会很难得的,现在不去看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那老人家并不待在国内,却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或听或猜了如指掌。他对顾辰所说每句话表面上都似很不经意,可实际却每句都是字字珠玑别有深意。
“我当时也说不清到底哪个更严重,连忙上网查了一下,又打电话咨询了医院里的专家热线,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两者相比的话,还是选择后者的好;毕竟就算忽略那些抗过敏的药物影响不谈,顾总当时究竟对什么物质过敏这一项病因还没有查清楚,实在不宜在那个时候留下孩子。”郑秘书又饮下一口橘子水,看着许瞳微笑说:“就这样,我去药店买了事后药送到酒店交给顾总,然后功成身退!”
“许小姐,我想也许应该让您知道一件事。前一段时间,有天晚上我正在公司里加班,忽然接到顾总电话,他要我帮他买事后紧急避孕药,买完立刻送到酒店去。在电话里他特意嘱咐我两遍,一定要挑对身体损伤最小的那种买。我告诉顾总,事后药这种东西,对女人就没有伤害小的,如果疼惜爱人,就不该采用这种方式避孕。我的话说完,顾总沉默了好一会儿。”
郑秘书轻笑摇头,“怎么会无所谓呢?起码,我知道对于顾总来说,一定不是无所谓的!许小姐请您继续听我说下去,等您听完下面我将说的这件事以后,您再重新判断一下,那一番解释是不是真的无所谓!”
许瞳“切”一声,“自大!我是好奇顾总您这次的招数究竟能有多狠绝,这一回到底又有什么样的新点子用来整治我,真是让人拭目以待!”
“是的!”郑秘书微笑着回答,“顾总前后差不多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开始时病情始终不见好转不说,还反而变得越来越严重,不仅身上发痒长红斑——对了,您刚刚也应该看到顾总手背上有一块红斑了,那是他过敏还没有好利索呢——他当时除了身体发痒和长红斑以外,有时甚至还会头疼头晕和呕吐。可以说多亏顾总平时经常健身,把身体锻炼得很强壮,这次他才能很快出院;这个病假如换成别人,比如说你和我,很可能直到现在依然躺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着呢!”
“许小姐,可不可以请您稍等一下!”
许瞳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顷刻间,她心头如翻滚过惊涛骇浪。
好在郑秘书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往下叙述着:“因为最初时顾总始终不见好,我觉得事情变得有些大条,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正在国外静养的老顾总。老总听到消息以后,立刻从国外带回两位专家,经过会诊,终于诊断出顾总的病因,他是对工地一种特殊的装修材料过敏,另外还有些稀有金属中毒。多亏发现还算及时,否则单凭后面一项,再过几天中毒变深,顾总就回天乏术了!”
吸了两口,许瞳问:“不知道郑秘书找我想说些什么?”
一时间,许瞳心头似被什么东西猛地震撼到。
顾辰无声无息凑过来。许瞳一回头,猛地看到他,被小小惊了一下,“喝?是你!”
“我本以为我可以功成身退,从此以后大家的生活还会一如往常那样和谐美满。可是那晚过后的两天里,很奇怪,顾总的情绪一下子变得非常非常差,整个人都阴沉沉的,特别恐怖。等到了第三天,他的病情突然变得严重,到了医院,医生说病情突然加重极有可能是由情绪不稳定、神经调节体内激素的功能变得紊乱所导致的。他检查了一下顾总的身体情况,发现病情变得有些蹊跷,就由不得顾总不情愿,当场勒令他必须立即住院。”
许瞳忽然掀动嘴唇对她问:“郑秘书怎么会想到要和我讲这件事情?你就这么确定,那晚和你们顾总待在一起的人是我?”
“呵!你就这么笃定我没有怀孕?也许我肚子里已经在孕育一颗小小胚胎了也说不定!”
许瞳应声转头看。不知什么时候,顾辰的助手已经站在他们两人身边。
不久后顾辰的父亲顾仁延来看儿子,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起来。
说到这,郑秘书似乎因为后面那项注意事项小小一囧,略略停顿一下后,才又接着说下去:“今天本来顾总一直待在公司里的,不过上午时我接到章小姐电话,她从老总那里得知顾总生病,一定要来公司看看他——之前顾总一直强烈叮嘱我们不许把他住院的事告诉章小姐;我知道,顾总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真正想见的人并不是章小姐;相信许小姐如果静下心去想,一定能猜到他真正想见的人其实是谁!”
许瞳心里“霍”地一下变得通明起来, “那杯水!” 她看着顾辰不禁有些吃惊地低声叫出来:“你在那杯水里,溶了事后药?!”
以为室内只有父子两人,于是顾辰对自己老父并不忌惮地问出令他有些迷惘地心底疑惑。
看得出自己的话对许瞳造成一定震撼,对方需要一个人静静消化一下,好好想一想前前后后,于是郑秘书打算这就悄悄离开。
薛劲锋听她这样说,也不再犹豫,使劲一点头说了声“好!”便转身奔着被人们包围得水泄不通的展台走去。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不可能的。应该是在同谁打着电话。
忽然想起那晚半睡半醒间,他似乎起来一次。当时朦胧中以为他是去厕所,现在仔细回想,似乎还隐隐听到他的说话声。
许瞳看着他背影在心中嗤了一声。
疑惑归疑惑,她并不打算跟他助手去八卦他的病情;那样去做的话,就好像她有多关心他似的。
顾仁延的这番话说完,顾辰一脸震惊的靠在病床上,不发一语,一动不动,静静回味思索着那番话里面的深刻含义。
薛劲锋连连摇头,“不!现在比较起来,我对陪着你的兴趣更大一些!曈曈,你实在太厉害了!快告诉我除了跳舞台球以外,你到底还精通着些什么?快让我心里有个底,以后总这样震撼不断,我会得心脏病的!”
周围爆出起哄的尖叫声。
许瞳被她说得轻声一笑,“不错,他的确很壮!”一夜接连翻滚折腾许多次都不成问题。
许瞳和他一样,全似漫不经心一般地答:“只有他花心吗?坊间倒是有传说,你们两个不相伯仲的;想想看,其实他花心也挺不错的,今天喜欢我就待在我身边,明天喜欢上别人了就找别人去,彼此间不会拖泥带水没完没了的纠缠,这样多痛快!”
郑秘书接下来对许瞳讲述了这样一件事情。
服过药把水杯交还给助手,他淡淡吩咐着:“你先回去吧。”说完并不与许瞳打招呼,只飞快瞄她一眼,便转身往丽萨跳艳舞的展台方向走过去。
在一群人的哄叫声里,丽萨愤愤走开。
郑秘书说到这,许瞳立刻反应过来一些事情。
许瞳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将球杆又向着丽萨递一递。
到吧台找了两个相邻的位子坐下,许瞳和顾辰的助手每人点了一杯橘子水。
顾辰嗤地一笑,“看来我没有动作,似乎让你很失望;难道说,你一直在惦念着,要我别放过你?”他尾音轻扬,声音听上去竟似有几许暧昧不明的缭绕味道。
顾辰嗤的一笑,“这一次又在扮演什么角色骗人?又是谁病了缺钱花?怎么这样饥不择食,连那么花心的主都要招惹!”他说得仿佛漫不经心,一个又一个问题却尖锐犀利。
郑秘书十分真诚恳切地把话说完。
许瞳静静地不做声,脑子里面飞快运转着,默默判断着眼前郑秘书的话会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听到回天乏术四个字时,许瞳暗暗地有些动容。
“许小姐,”郑秘书在一旁叫她,“也许您会为我今天的行为觉得奇怪,我怎么会背着我的老板我的衣食父母我的远房表亲来找您嚼他的舌根?诚如我一开始所说,我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我们一家人都受过顾老的恩惠;而这其实只是原因的一部分,我会过来找你、有的没的同你讲上这么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说实话,我和公司里面的同事们,实在是觉得受够了,忍够了,再也看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郑秘书停了下来。
停顿一下深吸两口气,稍稍平复一下变得有些激动的情绪,郑秘书对许瞳说:“这样吧,我举个例子,让许小姐您切身感受一下顾总的无常情绪。您能想象出这样一副场景吗:顾总在上一刻还说要犒劳大家给所有人放大假,让人们的心情一下变得无比的high起来;然后却在下一秒钟马上又公布说最近几天公司要赶case做,人人不例外通通要加班三天每天加到晚上十二点!那种先让人上升到天堂、再让人摔落到地狱的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不知道许小姐能否体会到其中的痛苦!”
许瞳转头看看留在身边的薛劲锋,“怎么不去凑热闹?你也一起去看吧!”
郑秘书这时变得似乎有些激动,与刚刚那副哪怕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淡定模样大相径庭,“提起这个,实在不得不感慨一句,公司同事们最近的日子,真的太不容易过!毫不夸张地说,我们最近就像生活在炼狱一样!许小姐您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可能无法想象这其中的煎熬滋味;自打顾总出院以来,这一段时间里,我们这些员工的日子从之前的张弛有度一下就变得水深火热了!本来风度翩翩的上司,突然之间就变得喜怒无常起来,他这样的情绪转变对他周围的人来说,实在是种酷刑一样的煎熬!”
顾仁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郑秘书。而顾辰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警惕性大大下降,跟父亲说起话来以后,他居然忘记在病房角落还有着另外一个人存在。
顾辰悠然微笑,“怎么可能?瑶瑶,既然我知道你的生理期,那么那天晚上是你的排卵期,我自然也算得出来!”
顾辰笑容里现出隐隐得意,不言不语,以沉默给出肯定答复。
郑秘书润润喉咙,开始娓娓道来。
助手满脸惊奇,“许小姐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丽萨瞪着许瞳接不下话。
原来那时候,在她正朦胧睡着的时候,他曾经办过这样一件事、这件事还有着这样一番曲直和抉择、而这抉择的出发点说到底竟然会是,为了她好!
听完老父的回答,顾辰连忙问:“只有这两种可能吗?会不会还有第三种?比如说,因为怨恨一个男人,于是想要利用他的孩子来作为报复他的手段!”
正暗自心潮汹涌,耳边忽然听到有人叫顾辰:“顾总,您该吃药了!我来给您送药!”
“在我以为我治不好的时候,心里很想见到一个人,之前我想狠狠教训她给她好看,可是那一刻却只想看看她,再也狠不下心去做什么。老爸你说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顾仁延在一旁看到自己儿子一副颇为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来,警告他说:“你今天尽跟我问奇奇怪怪的问题,小子我问你,你给我老实回答,你是不是在外边养私生子了?别以为我在国外万事不通,我耳朵眼睛都还灵着呢!我可是已经听到风言风语了,你貌似和你未来的小姨子还是大姨姐的,暧昧得很!你给我仔细听着,你要是我儿子,必须给我记住两件事,一,我们顾家的种绝对不许流落在外,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平时怎么玩都无所谓,我不管你,但是孩子的事情绝对不许你乱来!二,顾家的后代永远只能由顾夫人来生养抚育,绝对不许出现孩子的亲妈是孩子爸爸老婆的亲姐妹这样的丑闻!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是玩过了头,别说我不饶你!”
许瞳本来只想静静聆听并不发问,她不想在顾辰手下面前,表现得有多迫切地想要知道和他有关的事情。可是听到郑秘书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她终于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内心好奇,脱口便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们会受够了,忍够了,再也看不下去了?”
“其实我今天想对许小姐说的是,有些事情,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可能有些出入;我想告诉您,我知道的才是事实真相,您知道的也许只是会导致彼此误会加深、心结加厚的主观臆断;而至于我们顾总,我想他明明是想您知道真相的,却偏偏又假装成毫不在乎的样子!所以说我觉得……你们俩还真是别扭到家的两个人!”
顾辰看着她轻轻拍了几下手掌,“好球技!”他声音平淡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这称赞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听完郑秘书的一番描述,许瞳心里顿时生出许多感慨。
许瞳转过身去,打算走开;却被顾辰的助手从身后叫住。
郑秘书笑起来,真心称赞:“许小姐真是有心人,不仅能够注意细节,记性也好!”顿一顿后,她开始步入正题,“不瞒许小姐,我是裙带关系进的公司,说起来我算是顾总远房表姐,我和我家里人一直受着老顾总的恩惠,我一毕业就被安排进顾氏工作,很快被提拔到特别助理秘书的位置。这个位置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以说是主子的心腹,因为得顾总信任不受避忌,我总是知道许多别人无从知道的事情。三十岁以前可以做到这样高度,可以说我对顾氏父子充满感恩。知恩应该图报,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假如没有这层关系,或许今天我就不会跑来和您多嘴了。”
只知道那人对待自己一向花样层出新意不穷;想不到他虐起手下员工来,更是立意新颖,别致变态。
是男人总会好色。
此外她还很清楚地体会到,顾辰的父亲很排斥自己。
许瞳挑挑眉,有些奇怪,“你有话,”她指了指自己鼻子,“想对‘我’说,是吗?”
顾辰对老父话里那番猜测并不加理睬;他皱着眉,似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以后才再一次幽幽开口:“那么老爸你说,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女人会为一个男人生孩子?”
她所接触的人里面,顾辰已经算得上是足够机智狡猾;真想不到他父亲竟似比他还要老谋深算许多倍。
他视线划到她腰间,淡淡说:“打球时的姿势很优美;看得出你的腰身很柔韧,可以弯成那样的角度!”
顾辰不动声色,“别着急,不会让你失望。我没动作,不过是因为我在考虑着该用怎样的方法可以让你一辈子都无法逃脱!”他尾音旖旎,有些阴绵感觉,让许瞳不由轻怔。
许瞳趁热打铁继续劝他:“你去看吧,我有点累,想歇一会;等你看完以后回来学给我听,我会很高兴的!”
顾仁延想也不想地即刻便说:“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如果一个女人还肯在青春盛放的时候去为一个男人生孩子的话,只会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她爱上了你的钱;要么是她爱上了你的人!”
然而在起身前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于是连忙停住动作,转回头对许瞳说:“另外许小姐,我一直奇怪一件事来着,就是顾总这段时间一不能喝酒二不能和女人亲热,两样这里最常做的事情他都不能做,那他为什么还动不动就跑来这里待着呢?今天看到您本人我想我或许知道答案了。许小姐不知道您自己注意到没有,常常待在这儿的那个丽萨,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和您真的很有几分相似!”
他究竟得了什么病?这样严重,竟然还得助手把药送来这里按时地服?
许瞳一眨不眨望着郑秘书。她竟说顾辰变得喜怒无常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原来他的健康状况真的出现问题,但却不是她所猜想的那样,与生殖系统有关;而是导致他几乎命悬一线的过敏与中毒。
“他因为过敏服过一些药,所以不能在当晚留下孩子?”难道这才是最根本的初衷?
郑秘书轻轻点点头。
许瞳皱一皱眉,回应郑秘书说:“其实他来不来找我,无论对他还是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郑秘书实在没有必要为他同我做这样一番解释。”
原来哪怕机关算尽,到头来也不过是着了人家的道!
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把事情想歪了去,许瞳不禁暗中变得有些燥热起来,她极力克制不让自己脸颊变红,无奈耳朵却悄悄染上火烫。
许瞳会意。他其实不过在暗示她并没有怀孕而已。
许瞳听到这里不禁插问一句:“他……前一阵子住过院?”怪不得他并没有找她并给她好看,这样说起来的话,那时候他恐怕都已经自顾无暇了。
许瞳正这样想着,郑秘书在一旁竟像是能够读懂她心中想法一样,对她轻声说:“许小姐或许会奇怪顾总之前一段时间为什么没有去找您吧?呵呵,因为那时他几乎已经是命悬一线了,除了和病源抗争以外,他当时已经再顾不上其他事情!”
许瞳并不做声。
她再一次想起他为什么没有去给自己好看;原来他那时果然已经自顾不暇。
顾辰闻声不由眯起双眼来。
薛劲锋想一想,开始有点动心,的确丽萨的身材火辣非常尤|物,跳起艳舞一定香艳极了。
“许小姐,我想代表整个公司的员工和您说,假如可以的话,请不要再和我们顾总争强怄气了!真的其实只要您能对他笑一笑,他心情就会变得很好的,那样的话我们这些手下的员工们日子也就跟着变得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