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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帆扬细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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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也是点头。

    “好!好!好!一个个的,拿国家宝器当什么了?在这推来让去的!”太康帝怒极反笑。

    “太子在时,何等的英武睿智,但凡国家有事,必主动请缨当仁不让。今他去了,朕想找一人继承祖宗江山,为君父分忧。又恐你叔侄为了这个位子,日后离心,所以把话当你二人面前说清楚。没想到你们二人不知是真心,还是为搏虚名。在此惺惺作态!这里是家宴,不是朝堂,难道你们还想搞什么三请三让那也要等到你们中一个被立了储君,朕崩了才需要!”

    当下拂袖欲去,朱成桉伏地不言。晋王却起身上前拉住太康帝的袖子。

    “爹爹忘了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晋王继续道:“爹爹仔细想想,我像不像他孩儿推让真的出于本心,虚名于我何益孩儿之言并非矫情!”

    太康帝怔住,认真看了他一眼,神情缓和了一些。甩开晋王的手,快步离去~

    翌日,大朝会。

    在呼啸的寒风中,太康帝坐在太和门的门洞中。面对广场上黑压压的百官,御前总管王忠缓缓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皇长孙朱成桉,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孙,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孙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太康三十一年一月

    百官跪拜,山呼万岁。自此名正言顺,皇嗣已定。

    晋王和朱秦念着太康帝身体,所以在京多留一些日子。皇帝闲暇之余,两位皇子陪在身边,让他丧子之痛稍有减轻。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四月,太康帝的身体随着天气转暖好一点。晋王和朱秦心中稍安,晋王因封国之事务繁杂,留了两日拜别皇帝和宫中长辈,自去了封地。

    宫中依然在暗中排查谋害太子的凶人,除了一位失踪的太监颇为可疑,并没有其他任何线索。

    莫黛经此无妄之灾,身体伤了根本。加之太子已去,也没有人关注她。好在自从她在暴室这段时间,太子妃照顾她所产的小公主,和她关系亲近了很多。皇太孙自被册立,搬去一个比较独立的院子居住。东宫愈加冷清,几个女人相依为命。

    朱秦漫步走在宫中,突然忆起第一次进入这个紫禁城。皇帝陛下正值壮年,两位公主和晋王还在身边,纵然人少,却也还算得热闹。

    如今太子已去,祖母也年迈深居简出,只有个成桉长伴他老人家左右。

    他脑海里浮现出太康帝突然老去的容颜,才五十多竟如七八十的老人一般。这皇帝当的~还不如民间一个富家翁。

    若不是放心不下老父和祖母,朱秦早就南下了。逗留在这宫中,越来越无聊。朱秦长叹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宫。他叫来罗云,吩咐道:“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宫。”罗云笑道:“殿下,奴婢也是待的要长毛了,这次南下咱们不要着急赶路,正是春光好的时候,一路上游山玩水,岂不美哉!”朱秦点头:“我正有此意。”

    次日清晨,朱秦拜别皇帝和太后,悄悄离开了皇宫。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一个儿子的离去,皇帝更加担心儿子的安全,又拨乱了八名内卫随行。

    朱秦等人弃了水路。一行人作商队打扮,策马晓行夜宿,遇见繁华热闹的地方便稍作流连。

    行至卫保府,此府三省交界,乃四海交汇,商业繁荣之地。街道上摩肩接踵,各地甚至各国的人都有。

    朱秦等人寻了客桟,留了人看行李财物,带上罗云和六名内卫去城中闲逛,买了一些给夫子和死党们的礼物。

    见这城中与大夏其他城市颇有一些不同,很多建筑不是青砖所建,用巨石切割而成的石头叠成,再加于打磨。建筑各种风格都有,很有异域风情。

    一路看来,除了发现除了商业繁华,各种宗教也是很流行,朱秦甚至看见了高立十字架的教堂。

    街道宽阔,两边店铺和摊位有很多身着单薄春衫的女子。因着大夏风气渐开,这些女子半敞酥胸,娇声软语的招揽顾客。此情此景,除了罗云一脸淡定,朱秦和内卫们都看的兴奋非常,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

    朱秦咂摸着嘴叫嚷自己口干,罗云便寻了一家卖饮品酒水的铺子进去歇息。

    老板娘粉面含笑,颤着一双玉兔上前殷勤招呼,朱秦见此女姿容俏丽,不由多看了两眼。那老板娘见他衣着华贵,虽然年幼,却是众人之间为首的,更是卖力讨好。不多时便亲自端了一壶青梅酒并几碟点心过来。“几位客官请慢用。”

    众人闲聊饮酒,看着热热闹闹的街景。时已近午时,众人见铺子里只有饮品小吃, 罗云便道:“老板娘,借你宝地,我等去买点熟食来吃可好。”老板娘笑应:“无妨,但凭尊意。”

    罗云满意点头,遣人出去买熟食。结了铺子里的账,顺便多付了老板娘一两银子,老板娘推辞一下,喜滋滋的收了。

    等了半天,不见出去采买的那个内卫回来。正不耐时,门外十几米的地方嘈杂喝骂声起,伴着棍棒挥舞,拳脚相交的声音。

    众人探头往外看去,一大群头缠白巾的人在痛殴一个人。那人被人群围着看不见身影,只觉得很是悍勇,几十人群殴他,他居然还偶有反击。

    因为情况不明,朱秦等人只是闲看。突的那人发出一声惨叫。一名内卫惊呼:“不好!是陈五的声音。”

    陈五正是那出门采买的内卫。说话间,人群中抛出来几包荷叶包裹的食物。鸡鸭鱼肉都有。那些白巾裹头的人愈加愤怒,喝骂不止。好似承受了巨大伤害一样。

    众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见一群人围殴自己人,都是大怒,卷起袖子就准备出门。老板娘却紧紧的拉住朱秦,苦苦劝道:“郎君不可妄动,那些人是伊门教的教众。许是贵属买了犯他们忌讳的东西,所以挨打。他们人多势众,就算你们出去打赢了,也走脱不了。”

    朱秦眉头紧皱,伊门教他倒是听说过,是一个大教派,信奉所谓世间唯一的真神。规矩忌讳甚多,不但自己要守,他们教众所到之处,哪怕你不信这个教,也必须守。要不然便算是侮辱他们 。他们极其排外,如果遇见旁人犯了他们忌讳,就要群而攻之。就算是官府,他们也敢纠集教众围攻。

    故朝廷官府一向怀柔为主,只要不过分,基本上听之任之。宁愿委屈良民,也要安抚好他们。最可恨的还有一点,只要国内稍有动乱,他们就要趁势而起,无事生非的作起乱来。

    此时那群人一个为首的大汉,指着地上一个猪肘子,愤怒大吼:“咱们早就说清楚了,这条街五十丈,不可见大肉!不准说猪字!这汉子好不知事,居然敢犯我教忌讳,说不得要他用清水洗街,磕头请罪才能放过他。”

    那陈五鼻青脸肿,勉强站着。旁边有百姓劝道:“许是外乡人不知贵教忌讳,无意犯了,既然他已经被你们打成了这样,不如算了吧。”

    那汉子眼睛往说话那人一瞪:“你说算便算了若真神怪罪,又当如何?你们这些不信真神的,都是如同畜生样的,来日必下火狱!”

    那人见他凶恶,嗫嚅着退后,不敢在言语。

    此时朱秦再也按捺不住,挣脱老板娘的手,和众人窜到街面上。朱秦看陈五凄惨,怒火中烧,挑衅大笑道:“你们的真神是猪么不但不能吃其肉,甚至不能提其名”

    那些人听他敢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先是一愣,后皆大怒。弃了陈五手持棍棒向朱秦等人急奔而来。

    朱秦等人迎上,因为是出门逛街,身上只带的短刀。看见街上有什么他们就拿什么,与那群人争斗。

    初时还占上风,谁知道头缠白巾的人越来越多,渐渐不敌,连着朱秦也挨了两棍。他们且战且退,直退入刚才的酒肆之中。那群人也不着急,缓慢逼近 。

    老板娘低声对朱秦道:“在这里不行,你们冲出去去府衙暂避。要不然,你们得吃大亏。”头一偏,眼神暗示了府衙的方向。

    朱秦等人趁那些人放松,发一声喊打倒门口两人,往府衙方向狂奔。那些人猝不及防,随即回过神跟着穷追不舍。陈五也跟着大队人马一瘸一拐的跑。

    朱秦等人都是练家子,慢慢就和追兵拉开距离。跑了一会,果然看见门口立着旗杆的府衙大门。罗云冲上前去,敲响门口的大鼓,见那群人鼓噪着也已近前。把鼓锤一扔,和朱秦等窜进大堂~

    那些人到了府衙门口也欲冲进大堂。门口衙役拔刀喝道:“大胆!府衙重地,你等手持刀兵冲击,想造反么”那群人七嘴八舌愤怒的叫嚷,却是被镇住,没有敢在冲进去,密密麻麻的围在门口。

    那衙役听了一会,大致了解了一点原因。对那群伊门教人道:“休要喧哗,他们已经击鼓,你等派个人出来,且等大人公断便是!”

    府尹大人姓周,本来在后衙刚刚用了午饭准备午休。听见前面鼓响,没办法只得换了公服升堂。

    到了公堂坐定,堂下立着数人。朱秦等人,看衣着打扮像是外地来行商的。转眼再看他们对面还有两个头缠白巾的伊门教徒。

    周大人心里顿生不耐,知道又是这些玻璃心的人生事。因此,拍惊堂木的力道非常大,震的他手腕发麻。

    大夏法度,良民报官没被定罪前不必下跪,只需立着回话就行。

    “堂下所跪何人,且报上名来?”周大人发问。

    朱秦等人见情况不明,没有告知府尹真实身份,只说是京城行商人士路过卫保府。

    那两名教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回大人,小人是伊门教护法,此人青天白日之下公然辱骂真神,我等教众看不过去,便出手稍微教训一下,不想他们竟敢还手,打伤我圣教信众。”

    “可有此事?”周大人看向朱秦。

    “大人明鉴,我等并不知晓伊门教的忌讳,也并未辱骂他们的真神。只是路过看到同伴被打,这才出手相助。”朱秦赶忙解释。

    周大人暗自思忖,见朱秦眼神清正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气度儒雅。端是一个好人家出来,不知世事的好少年。心里起了维护之心。

    他决定先和个稀泥,于是和声对那两名护法说道:“念在他们是初来乍到,不知者不罪,你们双方互相殴斗,难免互有微伤。看本官一个面子,让他们赔点银钱,此事就此作罢可好你们也不要咄咄逼人,退下吧。”

    那两人却是不动,一人冷笑:“大人说的好生轻松,这些人辱我圣教,今日若不能从重惩处,我等愧为真神信徒!”手一指门外黑压压的人群,皆和他们一样打扮,面露愤怒之色。

    周大人心里恼怒。这些人惯喜遇事便聚众闹事,以势欺人,以人多来逼迫官府。每每非要他们闹赢才肯罢休。

    “本是小事,你等偏要往大了说!只不过是互殴,本官难道还要将他们下了大狱”周大人言语中带了不耐。

    那护法冷笑:“若在西域诸国,我圣教倡盛之地,这些人都该被火烧死。既然府尹大人为难,不如把这些人交给我们处置算了,我等保证不会伤他们性命。”看了看门外越集越多的教众,他底气更足:“若是不允,草民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到时候怕大人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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