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横戈马上行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春日的薄雾,轻轻柔柔的照在关墙上。
沉闷的鼓声响起,沉重的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和铁甲马蹄声战鼓声交杂在一起,让人的心都跟着震颤。
太子领了所有骑兵一万五千人,火枪手五千,步卒两万,另有杂兵五千加上二十门大炮。几乎带走了五分之三的兵力。
旌旗招展,鼓声轰隆,铁甲铮亮杀气冲天,大军不疾不徐往预定战场开拔。
关城城头上,邬侯和留守的将士看着太子率军而去。皆是忧心忡忡,想那北虏用了阳谋逼大夏军出关野战,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但是大夏军目前没有任何战绩,总不能真的放弃了关外的土地和百姓。
故明知敌人是逼大夏军野战,也知胜负难料,却也不得不应战。
一位将军叹道:“此一战不知对方实力,看那北虏一心邀战,只恐是凶多吉少,邬侯勿怪,非我出这等不吉之言,实在是想邬侯心里要有所准备才是。”
邬侯苦笑:“我军来此日久,毫无建树,大军在关中空费粮草,关外寸土未复。也不得不行险了。我深知此战如胜也是惨胜,鞑子不足为虑,只是那罗刹国实力如何却不得而知。”
那将军恨道:“想我大夏和鞑子互相征伐,鞑子和我们有血海深仇,倘能理解。那罗刹与我大夏相距何止千里素无仇怨。竟和鞑子合兵一处来犯我疆土,杀我良民。真真可恨!”
邬侯也想不通那罗刹为何千里用兵来攻大夏,摇摇头说:“吾亦不知,只能估摸着是贪心作祟吧。”
十里路不算太远,很快太子已经看见了薄雾中北虏联军的影子。他心里微沉,好像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隐隐约约看见对方在缓坡上摆出一个奇怪的阵型,火炮在前,步兵在后,骑兵却是在两翼和最后方压阵。
他手一挥:“止步!列阵!”
大夏军有条不紊开始列阵,火炮居前,骑兵在后,两翼火枪手,步兵最后压阵。
阿纳托利一直通过千里镜观察,他也是第一次和大夏军交手,看见对方的阵型也觉奇怪。不由咦了一声。
阿拜哈哈笑道:“伯爵大人不要奇怪,那大夏军火器没有贵军厉害,每次他们都是开几通炮,然后骑兵冲锋,步兵压阵收割人头。他们的火枪和大炮都没有贵军打的远威力大,此战我军必胜!”
阿纳托利眼珠子一转,转令:“接敌!距离到我们火炮射程就停下来开火!他们的火器不行,注意保持好距离!”
双方军队逐渐靠近,大战一触即发。阿纳托利一声令下,北虏联军的火炮率先发难,炮弹如雨般砸向大夏军阵营。
大夏军的阵线被炮火冲击得有些混乱,但他们迅速调整过来,开始用火炮还击。然而,由于北虏联军的火炮更为先进,射程更远,大夏军处于劣势。
此时,太子意识到形势不利,他当机立断,命令骑兵出击,试图打乱北虏联军的阵型。骑兵们如同旋风一般冲向敌军。
却见对方火炮停止射击,后方敌军步兵向前排出三列长队,都是火枪,轮流射击。几轮齐射下来大夏骑兵倒了一片。
太子见此赶紧鸣锣让骑兵后撤,猝不及防下,已然是损失了要有一千多人。敌军也不追击在原地有条不紊的装弹后撤,又露出火炮开始射击。
一名副将近前对太子道:“敌虏火器甚利,臣建议不可冒进,敌人火炮虽然厉害,但是移动困难,让火枪手压前,咱们缓慢后撤离了他们火炮射程。”
太子微微颔首依言而行。
阿拜和阿纳托利见大夏军开始调整队型缓慢后退,都是大喜。
阿纳托利狂笑:“大夏军果然不堪一击,追击!他们火枪没我们打的远,枪手也少,保持好距离射击!”
太子命人飞马回去关下调了所有火枪手,关内剩下的七千火枪手火速驰援。
大夏军所有火枪手列阵,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阿纳托利心里大喜,眼看着快到火枪射程时,大夏军开火了,立刻前方罗刹火枪兵倒了一大片。
阿纳托利大惊,甩手给了阿拜一个耳光:“他们怎么能打这么远这么快你不是说他们火器不行吗?”
原来大夏虽然火炮不如罗刹国的厉害,火枪却是早已经全部换装了马扎尔提供的燧发枪。而罗刹目前还是传统的火绳枪,装弹慢,射程也没有大夏的远,之前大夏只是猝不及防吃了一个不通对方战法的亏。现在回过神来,立刻攻守易势。
阿纳托利心知这时候万不能失了锐气,咬牙命各军加速前进,企图缩短距离进行还击。
没想到大夏军甚是狡猾,居然且战且退,始终保持着距离。你进他就退,你退他就进,你停下来他也停下来。那笨重的炮也派不上用场,毕竟那玩意在运动战中毫无优势,导致己方损失越来越大。
此时,罗刹国的骑兵按捺不住,想要冲击大夏军的防线。阿纳托利制止了他们,因为他知道,这样只会让己方的伤亡更加惨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虏联军的士气渐渐低落,而大夏军则越战越勇。太子看准时机,下令全面反击。大夏军的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军,敌虏联军的步兵被杀得丢盔卸甲。
阿纳托利无奈,让骑兵出击。本来罗刹骑兵人高马大,鞑子也是悍勇异常。想着应是能和大夏骑兵鏖战一场。
谁知道大夏骑兵除了马刀弓箭,居然还备有短铳,虽然只能打一发,但是也够了。联军虽然勇猛,然火器之利非人力可挡。
阿纳托利瞠目结舌,短铳他当然认识,罗刹国也有,可是那只是少数贵族将领才装备的贵重玩意,没想到大夏如此奢侈,骑兵居然人手一个。阿拜这小子有一点说的没错,大夏果然是富得流油。
然而这时候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眼见败局已定,他本想着有序撤退,来日再徐徐图之。
但是所谓兵败如山倒,在大夏军疯狂追击下。联军溃逃之势愈加如山崩海啸,此时鞑子展示出了他们悍不畏死的战意,虽然都是少年,却勉力支撑着让联军保存着一点清明,没有完全崩溃。
太子大喜,不顾左右阻挡,亲自领军追击。
他拔剑大喝:“收复失地,为我大夏无辜而死的百姓复仇!”各军振奋,大夏军乘胜追击,不给北虏联军喘息之机。联军一路败退,死伤无数。大夏步兵没有派上大用场,只能割人头割到手软。
鏖战一日,北虏联军精疲力尽,勉力抵挡住,趁着暮色渐浓在一个山坡上建设营地,被围困在一座山谷中。
太子率领大军包围了山谷,他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于是下令安营扎寨,等待天亮后再发动进攻。
夜晚,北虏联军的营地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氛。联军损失了三万多人,简直是大败!
阿纳托利愤怒不已,心里想拔刀剁了阿拜,想了想只能是让局面更加不堪,咬了咬牙忍住了。
商议着突围的计划,但他们发现四周的山势险峻,大夏军防守严密,突围的希望渺茫。
就在这时,阿拜的母亲求见阿纳托利,言说有脱困之法。阿纳托利心里暗嗤但还是让她进来说话。
“你这个贱女人,我是上了你们的当!现在事已至此,你有什么方法赶紧说吧!我们罗刹国的勇士不能再损失了。”阿纳托利不耐烦的说道。
阿拜母亲不复之前的小意奉迎,冷漠的道:“如今我们身处绝地,大人和我说话要客气点。”
阿纳托利大怒“你敢威胁我?”阿纳托利举起了手中的鞭子。
“罢了。”阿拜母亲挥挥手,“你若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
阿纳托利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什么办法?快说!”
阿拜母亲指了指远处的大夏军营,“派人送信过去,向大夏乞降,送上我军首脑,答应他们一切条件,只求放我们一条生路。大人,胜败兵家常事,如能留下实力,来日未必不能雪此大耻。”
阿纳托利眼中喷火:“你的意思是要我的人头换你们的性命呵呵,你们这些野人,果然是卑鄙龌龊。”
阿拜的母亲换了神色,温温柔柔的抱住阿纳托利道:“你我同床共枕多日,情同夫妻。岂没有一点情意,我又怎么舍得让你赴死,这首脑当然是我自己,你不要忘了,自我那夫死了以后,我便是这女真的首脑,我的人头当然足够表达投降的诚意。只请大人日后照应一下阿拜,我这条命愿意奉献给您。”
阿纳托利听了阿拜母亲的话,饶是他心硬如铁,也化作了饶指柔。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但要牺牲阿拜母亲的生命,他还是有些不忍。然而,在生存的压力下,他最终同意了这个计划。
“便如此决定吧,我要和阿拜好好交代一下,让以后把你当作父亲,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女真最高贵的亲人了,异日占了大夏,定封你做亲王。”阿拜母亲张口就给阿纳托利画了个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