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时回首月中看
阿纳托利拥住福晋，欲要求欢。被阿拜母亲轻轻推开道:“此处薄冰之境，大人还是要养足精神，逃了这险境才是。我还要和阿拜交代一下，便不陪大人了，望大人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情意，阿拜就拜托给您了，我定让他以后对你以父事之。”
阿纳托利不舍的放手，压下心中欲望，贪婪的目送那丰满性感的身躯掀开帐门离去。
深夜，阿拜帐篷里传出压抑着的哭声。那福晋紧紧抱着阿拜安慰。
“我儿渐渐大了，可惜母亲不能看着你娶妻生子，日后便要靠你自己了。记住，以后带领族人好生休养生息，发展力量。你还年轻，而大夏别看现在国力强盛，就算是老虎，也有生病的时候，等到时机成熟，你再复父母族人之仇。你要笼络好阿纳托利那个蠢货，维护好关系，利用好他们的力量。”
阿拜仰起头:“那罗刹人狼子野心，残暴贪婪，毫无信义，我族和他们勾连过重无异于与虎谋皮。”
福晋冷笑:“我当然知道，我儿有此见地，我心就安稳了，那罗刹人虽奸诈，但我们现在的选择并不多，只能和魔鬼交易。我们和大夏血海深仇，何况我族生存艰难，大夏是我族必争之地!那些大夏人，迟早都会成为我们的奴隶!那些晋商，你也要给足他们利益，和他们好好合作，他们的作用甚至超过罗刹人的军队。”
阿拜听提到晋商，咬牙切齿:“那些狗东西比大夏军队和罗刹更可恨!一直吸我族之血，甚至大庭广众侮辱母亲。我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
阿拜母亲淡淡笑道:“等到我儿占了大夏，这些人无非是你案板上的鱼肉，他们的命和银钱都是你的。到了那个时候，你想把他们怎么样就怎么样，自然有他们哭的一天。”
夜已深，阿拜母亲拿出一个银匣，郑重道:“这是你父亲给你的信物，代表着女真各部的共主。因你年幼，一直都是我代你保管，明日生死难料，母亲不能再看顾你了，幸你已长成，母亲用自己这条命，再扶持你一程～”
大夏军中，太子深夜无眠，金甲披挂整齐。他看向黑漆漆的夜色中，想到此次大胜足以洗刷南疆的耻辱，心里壮怀激烈，无比盼望天明的到来。
一侍卫通报有锦衣卫暗线求见，太子允了。随即一位商贾打扮的中年人入帐拜倒。
抬起头来，赫然是那日在北虏营中的晋商之一。
太子唤他起身。那人从怀里摸索出来一张薄薄的纸道:“禀殿下，属下幸不辱命，此番入敌营，打听清楚了部分与鞑子往来资敌的商人姓名，籍贯，大概的交易物资，皆在此处。”
太子拿了过来，大略看了一下上面的文字，怒火中烧:“这些商人，为了银子里通外国，出卖我大夏。若不杀之，历年以来死在北虏刀下的百姓亡魂，血染沙场的将士英魂如何能够安息!来人，具折京师，请父皇定夺！注意保密，这些人和他们的家族，一个不能少!”
那中年人许是和这些晋商相处了一段时间，颇为了解这些人的根深叶茂，当下问道:“不知朝廷会如何处分”
太子冷笑:“此等恶行，无异于谋反，无非是抄家，九族尽灭!”
中年人听了太子的话，脸色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他深知这些晋商的手段和势力，如果被朝廷追究下来，恐怕整个晋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他作为这些人的掘墓人，因着这些人背后的势力，下场恐怕也不会太好。
他咬了咬牙，决定拼一把。
“殿下，这些晋商和京城的一些大人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朝廷贸然行动，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太子眼神一冷，“哼，有何麻烦？难道因为他们有权有势，就能逃脱罪责吗？”
中年人连忙摇头，“不不不，殿下误会了。属下的意思是，可以先暗中调查，收集更多的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殿下，他们只不过是露在地面上的草叶，若不能除了下面的根，春风一吹便又生了。同时，也可以避免打草惊蛇，让其他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有可乘之机，恐留后患。”
太子思考片刻，觉得那密探的话有几分道理。
“你果然是个能办差的，日后还需更加尽心，孤自然不会薄了你。不过，此事必须保密，不得泄露半句。否则，别怪孤不念你往日功劳。”
中年人连连点头，“属下明白，属下一定尽心做事，不负殿下期许。另有一事，属下不能确定，且告知于殿下，若成真殿下也好先有个思量。”
“讲。”太子语气平淡。
“据属下道听途说，那北虏欲以女真首领福晋为质，换他们联军残余一条生路。那福晋是女真实际控制人，分量算是足够，属下告知于殿下，请殿下有个章程。”
太子眼神微凝，“不管他们有何打算，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传令下去，让大军做好准备，明日一早发动总攻。他们来了再说，你且退下休息，若明日那什么福晋真的来了，你偷偷的认一下人，孤再做打算，反正他们被困在这里，又飞不出去。”
待中年人离开后，太子的心里又多了个事情，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满了草原山谷。太子率领着大军，向着北虏营地发起了最后的攻击。战场上，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双方士兵展开了殊死搏斗，互有损失，总的来说，北虏处于劣势。
大夏军士气如虹欲建功，北虏联军困兽犹斗要活命。经过一夜的休整，北虏联军比昨日显然要稳定悍勇了很多。
此时，北虏阵营亮起一面巨大的白旗，联军纷纷脱离战斗，结阵戒备。太子见状鸣金暂停攻击。
从中驶出一辆马车，车上坐着的正是女真首领福晋。她的出现让太子略感惊讶，心道那密探消息果然准确。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下令前军让开一条道让她近前。
福晋注视着太子，眼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她开口说道：“我乃先大汗福晋赫舍里，来这里并非为了苟活，而是为了我的儿子和联军残余将士。甘愿将自己交给大夏处置，我希望你能放过他们，让他们有条活路。我答应大夏的一切要求，若放了他们，我女真愿奉大夏为主人，世世代代做大夏之奴。若大夏执意要他们的性命，今日无非是玉石俱焚罢了，大夏便多了两个永远的敌人。”
太子凝视着福晋，见她年约三十左右，谈面容只是中上，皮肤不似一般女真妇人，颇为白腻甚至像反射着光，结合她那丰满的身材。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风姿绰约，让人有目眩神迷的感觉。
太子心中思绪万千。他意识到这位福晋或许并不仅仅是一个人质，她的身上背负着更多的责任和情感，她所言无论真假，代表的都是女真全族甚至联军的意志。
让人冷笑的是，时至今日，对方虽然已经想好了要苟活，偏偏不死心，今日居然还要先与大夏军战上一场，存着侥幸。
然而，国家的利益，将士们的性命，和边境的安宁摆在眼前，太子无法轻易做出决定。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说道：“两军且收刀，本太子可以考虑今日暂且饶你们一命。福晋请随我入营，今日且止战，等到我军商议个结果再谈是战是和。”
福晋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点头。随着她的示意，北虏联军剩余的士兵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戒备着倒退归营。
阿纳托利远远的看着福晋那曼妙的身姿下了车，卑躬屈膝的帮着大夏太子牵马往大夏营中而去。
他妒火中烧，眼中几欲喷火。看着一旁的阿拜冷笑道:“你母亲果然是天生的贱女人，见到个男人就恨不得脱了衣服和他裹一起。”
阿拜心里大怒，涌起一股恶念。
因着罗刹现在损兵折将，实力已经十不存一，差一点就想不如把阿纳托利杀了，把罗刹残兵全卖了。依旧按母亲的话给大夏承诺，阿纳托利人头送去大夏军中，说不定能换了母亲回来。
但是想了想罗刹国人的残暴，和自己族人的处境，再竖强敌无异于自寻死路。何况依母亲之言，日后还要借罗刹国的势。
想到此处，他把上涌的心头血咽了回去。强笑道:“义父啊，您是知道的，我母亲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她身入敌营也是为了你我和全体将士的性命，不得不和大夏虚与委蛇。您可一定要体谅她的用心。”
阿纳托利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拔马回转。
太子将赫舍里带回营帐中，派人严加看守。随后，他传令人请武侯来营中召集将领们一起商议对策。有人提议接受赫舍里的条件，认为这是平息战争、换取和平的机会；也有人坚决反对，认为不能轻易放过北虏联军，除恶务尽。
邬侯闭目听着众将纷纷扰扰的声音良久，直到太子问道:“不知邬侯是个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