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营在即
清晨，天将明未明之时，演武场上一道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放肆奔跑着。
‘还有两圈，还有两圈。’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张如意在内心呐喊着，体内的灵力几近枯竭，他仍在不断地压榨全身穴窍的潜力，疯狂吞吸空气里稀薄的灵力，但在高强度地消耗下已经有些捉襟见肘。
‘腹部，手臂灵力断供了，乳酸堆积太多了……’
已进入“免打扰”模式的张如意清晰感受到手臂的灌铅感，竭力维持动作摆幅不产生大的变形，腹部僵硬板结几乎快喘不过气，以当前的速率只能保持60秒左右，但是还剩下完整的两圈，还有20秒的差额……
16分钟跑十公里，在现世几乎是天方夜谭，半步周天大循环的张如意凭借着各方面顶尖的身体素质只能保持两分钟，两分钟后身体极限到达，在几乎失衡时灵力介入，将极限持续的区间狠狠拉长五倍有余，但在特训开始之初他还只能维持三倍不到。
‘极限这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
‘冲啊！’
即使是“免打扰”模式，他的中二之魂也已经在熊熊燃烧了！
“哔——”
清脆哨声响起，一旁的雪宁裁判举起手中小旗示意比赛结束，虽然参赛者只有张如意一人。
“16分5秒9！比上次快了011秒哎！你终于跑进16分6秒6啦，恭喜恭喜。”
“呼……呼……”
像耕了十亩田的老牛喘着粗气，张如意强忍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渴望，在场上来回走着，灵力枯竭的感觉就像是身体被掏空，更难受的是其被乳酸填满，“免打扰”模式再也维持不住，深深的疲倦感席卷了全身，几乎说不出话来。
‘好在……是达标了……’
如路宇豪所言，任督二脉是周天大循环的阀门，即使他没有刻意去修行，其余的六脉仍在自行开启，且随着开启的经脉越多，开辟的速度愈发加快了，阴蹻脉五天开启，阳蹻脉五天不到，阴维、阳维脉愈发的快。
于是张如意开始了疯狂的特训，既然灵力充盈到可以自行辟脉，那他就一直消耗，消耗到一滴也不剩为止。
结果是喜人的，入营在即，带脉开辟进度停滞，冲脉更是遥遥无期，赢！自己身体素质与极限阈值都有很大提升，赢！
双赢！
稍微行动都困难的张如意咧开嘴傻笑着。
一旁的雪宁也见怪不怪了，照常走上前将手放置在其下腹，汹涌的灵力灌入，在长时间高强度地消耗下，张如意的经脉已经十分坚韧，灵力沿着经脉送到每个嗷嗷待哺的组织与细胞，如逢甘霖，舒爽感几乎令人上瘾。
“嘶~嗷~”
张如意终究还是不争气地叫出声来，实在是“雪宁”牌充电宝太香了，身体的力量在逐渐回归，他感觉自己一拳下去能打死一头牛！
牛：礼貌你吗？
“呼……”
三分钟过去了，直到带脉有隐隐开辟意向，张如意及时伸手制止了雪宁，
“满了满了，再来就要溢出来了！”
在谢过雪宁后，气宇轩昂的张如意又迈向了演武场，这一次，他要突破16分钟！
远处座位上的雪宁正努力回复着灵力，天生周天大循环的她从没如此努力修行过，但自从张如意开始了他“自残”式地训练以来，她才是更能感受到对方抽象的提升速度，一开始她只需要三成灵力就能给张如意充满，但是几周过去，虽然她的灵力储量也在迅速提升，但已经快满足不了对方了！
‘到时，就要麻烦巫骊姐了吧……’
从未如此严峻的形势，雪宁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吸取灵力的速度。
一场不为人知的较量在小小的演武场展开。
“话说，最近的演武场灵力浓度都低了好多，你有什么头绪吗？”
演武场门口，提溜着早餐的巫骊看向一旁的路宇豪，在二人的灵力视野中，场地的大半灵气泾渭分明地分为两股被那两人所鲸吞，一人盘坐嘴里念念有词，一人沉默沿着边缘狂奔。
“呃……要不让队长去灵界薅一些吧。”
“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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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躲猫猫游戏结束了。”
此起彼伏的鸡鸣声中，左玲英站在乱石瓦砾之上，环顾着四周的废弃危房。这是她这周处理的第七处据点了，那帮老鼠的嗅觉格外灵敏，若是没有极大利益鲜有能抓住其核心成员的机会，上一次大的斩获还是在丽都花园。
回忆起那畅快一战，左玲英有些手痒难耐，可惜，现世里不能尽情发挥。
四周仍是没有回应，应是认为她在使诈，毕竟这里虽是无人的小乡镇，但也比一般的小区大得多，只要不主动露头，队友祭天就是其余人脱身的时刻，这不是逃亡，组织绵长的生命力离不开他们每个人必修的“战略转进”法。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那个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杀机的女人，身后一轮太阳正徐徐升起，即使威能并不强劲，但那道无处不照的光却穿过建筑遮挡，洒在了整个废弃镇的所有人身上！
看着莫名散发莹白色光泽的身体，他还来不及思考，一只手从身旁破墙而出，将他思维的灵光打散，地上、墙上、天花板……到处都是，那手的主人一击即走，毫不耽搁，在她的眼里，昏暗的废弃城镇里一点点辉光逐次绽放转瞬间又被她信手熄灭。
‘像是打地鼠一样。’
左玲英想着，不一会儿便再次回到广场中央，烛火都已经熄灭了，刚才一片沉寂的四周现在更显的有些死寂。
她捻着修长的手指，像是在回味，倦怠的表情像是意犹未尽。
“左队长，真是战力卓绝，威名赫赫啊。”
话语自阴影中传来，那人鼓着掌自废墟中走出，周身荧光耀耀，像是个行走的火炬一般。
“代号，职级，负责事项，直接说吧。”
左玲英从兜里掏出执法记录仪，虽然不喜欢但还是慢悠悠地挂在胸口上。
看着她的举动那人眼皮一跳，与这个语气淡漠下手狠辣的女人对话实属无奈，已经被标记的他根本无处可逃，背叛组织将来会死，但是不背叛现在就会死，别看她拿出了个执法记录仪，但是根本就没打开！
面对打残了大半个巴蜀组织的暴龙，但凡他嘴巴蹦出一个“不”字，组织那些人都会称他一声硬汉，只是硬汉们现在应该还在摇号等重开呢。
他打了个哈哈，在左玲英愈发冷淡的目光中终究是不敢撒谎，
“我的代号肯定没您的好听，‘黑桃3’，您叫我小三就行……”
像是陪酒的社畜一般，他一边赔笑一边将自己据点的情况娓娓道来，这并不是什么背叛行为，本身他就知道得不多，已经被清理的据点也无价值可言，对组织而言，明哲保身是允许的！可是，明明就是不想当社畜才加入的，为什么还是这么熟练啊，
“……在‘公司’里我勉强算是个‘综合部’高级专员，就负责这里的一些日常运作，真正涉及‘公司’的业务层面的事情都是有总部直辖的‘市场部’同事来的，他们发展业务都不会带我们的，我就每天在微信、小红薯、大眼、＋3吧之类的平台物色储备人员……”
眼前的人滔滔不绝，左玲英感觉更像是在和一个不粘锅对话，不是“不知道”，就是“不相干”，不过这种情况也早有预料，她只负责捣毁据点，清理残局和收尾的事自有那些文员来处理，她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地平线处烟尘扬起，一辆辆皮卡驶来，在她和小三的身旁停下，身着各色制服的人自车厢鱼贯而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一切井然有序，安静的废弃城镇一下又热闹起来。
身着绿色军装的士兵已经将小三带走，等待他的是审判与牢狱。那些黄色生化服，面佩防毒面具的是“清道夫”，不知怎么每次她出任务这些人就格外多，一来二去便也有些熟悉了。至于那些白衬衫黑西装像是买保险的文员们，则是本部的那些人了。
嘈杂喧嚣中，左玲英坐在一栋废弃楼房的边缘处，身下是四散忙碌的人群，眼里却是那天边缓缓升起的朝阳，她伸出右手，闭着眼感受着，金色的阳光透过指缝洒在她惬意的脸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抹微笑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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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
本部基地前，训练完满身大汗的张如意和小脸通红的雪宁刚回来准备洗漱一番就看见了地库门口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巫骊正给货拉拉师傅指挥着。
“巫骊姐，这是什么东西啊？”
车已稳稳停下，司机师傅和副驾驶的大哥正哼哧哼哧地把一箱箱包装严密，规格一致的东西往里搬着。
“哎嘿，你猜？”
巫骊弹了弹帽子外沿，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张如意记得上次她这么笑还是把路宇豪手机屏保改成左队的私家照，然后屁颠屁颠拿去给郝队看。
本来这事也就乐呵乐呵没啥了，直到郝队1月11日那天他给左队和路宇豪开了假条，让他们去民政局趁早把事情办了，嘴里念叨着什么“良辰吉日”“灵能者都短命”“赶紧传宗接代”什么的……
张如意赶忙摇了摇头，不愿再去回想那一天，环顾四周无人，忙把巫骊拉到角落，贴在她耳畔生怕被偷听，
“姐，你又要弄啥嘞，上次豪哥拄了一周的拐，这次他不得秃噜皮啊。”
被挤在墙角的巫骊撇了撇嘴，
“切，他那都是装的，有我出手他那点儿伤睡一觉就好了，不就是在队长们面前装可怜嘛。”
嘶……张如意倒吸一口凉气，路宇豪那左右腿都快被打成中国结了合着您眼里就小意思啊，嗷你是巫骊啊，那没事了。
张如意还想劝说，巫骊却是被抵着浑身发热，一手把他推开，去和司机师傅验货结账去了。
“哟，如意，面壁思过呐？”
路宇豪手插裤兜子从一旁路过，看着墙边正扼腕叹息的张如意好奇问到，但是对方并没有回答，只是眼神里那要溢出的东西，怎么越看越像……
‘怜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