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圣女的献祭12
舒尤猜的没错，上辈子林秀蕊就是用这种手段破了自己的身，让邱无名不得不选择鱼死网破。
好在这次她早有准备，邱无名去林家之前，舒尤向0013要来催情药的解药，要邱无名提前服下。
邱无名半信半疑，还是听舒尤的乖乖吃了药。
于是看见发情的林秀蕊之后，邱无名除了发自内心的厌恶，再无别的情绪。
王淑香提前锁了门，要他出不去，笃定他一定会上钩。
但她不知道，自小没了爹娘的邱无名为了生存，偷鸡摸狗的事干了不少。
即便锁了门，他也逃得出去。
所以邱无名没理会林秀蕊，当即从二楼的窗户翻了下去。
王淑香在自己的房间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过去打开了女儿的门。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叫她大吃一惊，房间凌乱不堪，却只有林秀蕊一个人。
林秀蕊身上的药效还在，难受得在房间满地打滚，整个身体变得滚烫赤红。
她看见王淑香进来，不管不顾爬过去扯住王淑香的裙角，声音嘶哑着哀求：“母亲，我好难受，全身像有虫子在爬，我要死了……”
……
几日后，巫祝占卜出了圣女的生辰八字，果然跟林秀蕊的一模一样。
林秀蕊就是新的圣女。
有人提出：“林育德老奸巨猾，知道这个结果一定会帮自家女儿想逃走的办法。我看未免意外发生，我们还是将他们分开关押。”
于是村民们浩浩荡荡去林家绑人。
得知要把他们一家三口分开，林育德破口大骂：“现在你们就这样苛待我家蕊儿，还想要圣女保佑你们吗？”
年轻些的村民们当即被唬住，不敢上前。
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冷哼一声：“20年前，你林家的姑姑不也是早早就被我们关起来。她日日在地窖里哭求，在墙上抓出一条条血痕，十个指甲盖都抓掉了。她当时难道没有怨气？不也照样保了我们睦安村二十年荣华。”
“圣女是献祭给上天换村子二十年富贵平安的，她即便成为圣女，也无法左右自己的意志。”
大家觉得有理，于是再次上前要将三人分开。
林秀蕊吓得大哭，紧紧拉住王淑香的胳膊：“母亲！母亲！你救救我！”
“等一下！”王淑香终于不忍。
“我们家秀蕊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王淑香偷偷窥探大家的表情，决定赌上一把：“破了她处子之身的人，就是邱无名！”
……
“什么时候的事？邱无名何时来过？”大家面面相觑。
当日收了王淑香好处的守卫开始冒汗：“不可能！邱无名恨透了你们林家，怎么可能？”
大家将目光投向林育德，林育德涨红一张老脸不肯说话。
却听王淑香冷哼一声：“邱无名与我家秀蕊本就两情相悦，即便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对我们秀蕊仍然是有感情的。”
“那日两个孩子又喝了点酒，都是血气方刚的，这也正常。”
她眼睛一斜，看向守卫：“你知道的，那天邱无名进了我林家，一整夜都没出来过。”
守卫心乱如麻，意识到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有人怒道：“你们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这个时候用下作手段让林秀蕊破了身，想要全村人给你们林家陪葬是不是？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那人冲着王淑香打过来，林育德上去挡住他的手。
“事已至此，你打死我们又有什么用？”
他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当年我买了秀苏丫头来，是因为她的生辰八字与秀蕊一模一样，她也可以做新的圣女。”
……
舒尤躺在床上午睡，听见楼下闹哄哄的。
她趴到窗边，竟看见以林育德为首的村民们往自己住的旅店走来。
“0013，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计划失败了，他们要来抓你去做新的圣女。”
“什么？”舒尤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难道邱无名真的对林秀蕊做了什么？
0013常年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薄怒：“我已经说过要你别多管闲事，你看现在……舒尤，你逃不掉了。”
它说这话的同时，舒尤去拉房间的门，发现不知何时，旅店的老板竟然把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舒尤倒没有0013那么紧张，反而安抚它：“没差啊，我不反抗的话也是要死的结局，至少现在我良心过得去。”
0013无言。
楼下的人叫嚣着要上楼将舒尤绑下去，阿才不忍，替舒尤说好话：“林大小姐帮村子做过好事，又是可怜人，我们让她在献祭之前过得舒服一点吧？”
“以她的为人，我相信她不会逃跑的。再不放心，我们可以轮流派人过来守着。”
之前舒尤大义灭亲的事为她赢得了不少村民们的好感，大部分人都同意了阿才的建议。
林育德却道：“你们不了解她，她鬼精着呢，否则我也不会着了她的道。”
王淑香也说：“秀苏什么都好，就是主意大。她是个惜命的人，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正当大家争论不休时，前来探望舒尤的邱无名挤进人群：“发生了什么？”
看见邱无名，大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几个急躁的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好你个混小子，你不是本村人，就不管大家的死活了是吗？”
“对着仇人的女儿都能发情，你要不要脸？”
“跟他扯什么？要不是他……”有人愤慨。
卷起袖子：“我这就割了他那二俩肉，以泄心头之恨。”
舒尤听到动静把头探出窗口，正好与一脸疑惑的邱无名对视。
舒尤丢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转过了脸。
邱无名一瞬间咂摸过味来。
“我没有！”他一把推开上前的青年：“你们在胡说什么？我根本没碰过林秀蕊！”
王淑香泼妇一样冲上来扯他的衣领：“你吃干抹净就不认了是吧？你把秀蕊全身上下看了个遍，你…… ”
邱无名忽然嗤笑出声，打断了王淑香的话：“我是将你女儿全身上下看了个遍，但我没碰过她。还有，是你女儿自己主动脱衣服的，当时我都吓死了，立刻翻窗就逃了。”
“你胡说……”林秀蕊回想起不堪往事，尖叫起来。
邱无名推开王淑香：“胡没胡说，叫人来一验便知。”
大家这才意识到，王淑香说林秀蕊不是处子，竟没有任何人质疑过。
假如邱无名说的是真的，那林秀蕊必定还是处子。毕竟整个村子都知道献祭圣女的重要性，没有人会不顾性命去碰她。
一听要验身，林秀蕊的腿先软了，站也站不住。
王淑香和林育德想阻止，大家却更觉有猫腻，立刻叫来了接生婆。
王淑香死死护住林秀蕊不让接生婆靠近，大叫：“林秀苏也是圣女，为什么一定要献祭我的女儿？”
她与林育德双双跪倒在众人面前，林育德老泪纵横：“我知道我做了错事，是我对不起大家。可我们林家祖上几代都是村长，为大家也做过好事，出过大力气。求你们看在我林家祖上的面子，放过我的女儿。”
王淑香声音哭到嘶哑：“你们也有自己的孩子，扪心自问，你们舍得将心肝宝贝送去献祭么？”
她指着楼上：“林秀苏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比我家秀蕊长得漂亮。献祭难道不该是挑选最合适的那个吗？”
见大家面露犹豫，王淑香将贴身首饰全部摘下来，砰砰在地上磕头：“大家都是认识几十年的熟人，我求你们，求你们放我女儿一马，我愿意倾尽所有。”
……
他们说话时，舒尤已经让0013把门给她打开了。
见她走下楼来，大家紧张起来。
舒尤说到：“别怕，我没想跑，我只是有话要说。”
她忽然转向一旁的接生婆，问：“孟婆婆，你记不记得十八年前你为一家姓苏的人家接过生？”
接生婆缓缓摇头：“我做接生婆几十年，哪还记得这些？”
舒尤不急不缓地描述：“苏家，就在河边一个篱笆围成小院子里，三间茅草屋。”
“十八年前四月初五的早上，苏家女主人难产，请你过去，烧水熬药，折腾了好一会。鸡叫第三声的时候，才生出一个女孩来。苏家为了感谢你，特意杀鸡招待，临走还送了你一筐鸡蛋……”
接生婆点头：“是！是！没错。你这样一说，我就记得了。那筐鸡蛋好，好几个双黄蛋呢。”
舒尤微笑着看向众人：“那个女孩就是我，我确实是四月初五生的，可与林秀蕊并不是同一时辰。”
林育德沉不住气：“不可能，你的生辰是你父亲亲自告诉我的！不可能有错。”
舒尤抓住他话中的漏洞，问：“你不是说我是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孤女么？”
林育德结巴道：“我记错了，你是我买来的。”
舒尤摇头：“怎么可能？我父母成亲五年才生我一个，如何舍得卖给别人？”
有人小声讨论：“苏家…… 我记得。他们俩口子确实看了不少大夫才得这么一胎，怀的时候就宝贝的不得了。”
“诶，河边的那一户吗？对了，后来人去哪了？”
“那年他家茅草屋起了火，一家子都被大火烧死了。”
舒尤接话：“究竟是被火烧死，还是被人灭口呢？在河边取水那么容易真的会被火烧死吗？”
邱无名冷哼：“这还用想吗？一定是林育德抢了人家的孩子，还把他们夫妻俩灭口了！”
讨论人声渐大。
舒尤趁机道：“我的亲生父母已死，就算大家不相信孟婆婆的话，我的生辰也没人说得清楚。事关整个村子的安危，我劝大家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站在人群中的付三姐和翠妮连声附和：“接生婆在这，林秀蕊是不是处子，一验便知。”
王淑香忙拦住：“在大街上如何能成？”
舒尤笑着往楼上一指；“这不正巧了么？可以去我的房间。”
……
“不成！”王淑香还是不依。
她紧紧将林秀蕊护在身后：“谁不知道你恨不得你妹妹去死，在你的地盘，你做了手脚怎么办？”
付三姐大笑道：“这话说的，验证一个女人是不是处子，如何做手脚？”
王淑香说过媒的几户人家也在人群中。
刘娟死后，他们担心不已，忙托人去询问自家女儿的情况。
一一打听才知道，当初欢欢喜喜嫁出去的女儿大多都过得不好，有的过的穷苦，有的受尽折磨。
这些人对王淑香恨的咬牙，巴不得他们母女倆自食恶果，得到报应。
于是纷纷站出来：“大家都是女的，你不放心，我们便多几个人跟着去。林大小姐还能在我们跟前做手脚不成？”
人多力量大，王淑香和林育德被几个男人架住，只能眼睁睁看女儿被拖上了楼。
没一会，女人们一起下来，神色古怪。
“怎么说，验了没有？”
接生婆走下来，拍腿大喊：“以前我也只听人说过，这是头一回见。这林秀蕊，竟然是个石女！”
大家一脸不可置信：“孟婆子，你看清楚了？可当真？”
付三姐说：“当真，我也瞧了，她确实……确实不可能与人苟合。”
最后下楼的是舒尤。
邱无名忙凑到她跟前表忠心：“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碰她呢，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舒尤没理会他的告白，反而内心疑惑。
这么说来，上辈子邱无名并没有跟林秀蕊发生什么，那为何献祭还是失败了呢？
这时已经有人欢呼出声：“天意啊！上天佑我睦安村，赐下天生圣女，即便有奸人作怪，也不能伤我睦安村福运半分。”
“等等！”眼见林秀蕊被大家带走，林育德似乎有话要说。
然而他们夫妻俩的种种作为早就使得睦安村人人唾弃，如今谁还肯听他们说话呢？
王淑香眼看事情再无转圜，哭喊着扑到林育德跟前去打他：“都是你！都是你！”
林育德将王淑香搡开：“还说我？你身为母亲竟然连女儿是……什么样都不知。要不是那天我…… 我们如果早些知道小蕊的情况，自然会想一个万全之策。”
他说话遮遮掩掩，舒尤起了疑心，问0013：“什么意思？他们夫妻俩竟然不知道林秀蕊是石女？”
0013说：“如果知道，又怎么会想出让林秀蕊勾引邱无名的馊主意呢？”
“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