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圣女的献祭13
未发生的事情0013预测不了，但可以查看小世界已发生的事。
“道具追忆镜，10点积分。”
舒尤好奇得抓心挠肝：“买了买了！”
0013停顿片刻，这才缓缓开口，语气却十分鄙夷：“这夫妻俩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将邱无名造访林宅那夜的所有画面传入舒尤的脑海。
原来那日邱无名走后，林秀蕊的催情药得不到缓解，难受得哭嚎不止。
王淑香想要买通守卫替林秀蕊解毒，但事关圣女献祭，谁都没那个胆量。
林氏夫妇再三思量，为了救女儿一命，做了一个有违人伦的决定。
当一把年纪的林育德在女儿面前脱下裤子时，被催情药折磨得几乎快要死掉的林秀蕊还是本能地拒绝。
她尚存一丝理智，绝不肯要父亲帮忙。
王淑香按住女儿，抽噎着劝慰：“好孩子，现在没有任何人愿意帮我们了。你别去看别去想，闭上眼睛，一会就好了。我们…… 也只是想要你活下去。”
然而令夫妻俩傻眼的是，林育德根本做不到。他累得满头大汗，却止步不前。
林秀蕊身上的催情药只要忍一忍，最终都会过去。
可林秀蕊若还是破不了身，就难以逃脱被献祭的命运。
“邱无名不是来过么？我们一口咬定他做了。到时候再把林秀苏拉下水。”林育德咬牙切齿道。
“我在睦安村经营多年，总有人会卖我几分面子。实在不行，到时候你再洒上几滴眼泪，妇人都心软，应该会体谅你的爱女之心。林秀苏不过是个孤儿，没有人会为她说话的。”
……
舒尤冷笑：“可惜他们坏事做尽，早就把运气都败光了，这一次命运没有偏袒他们。”
0013难得夸了舒尤一句：“还是宿主你有先见之明。”
舒尤与邱无名最初达成合作的时候，舒尤拜托邱无名去帮自己查查身世。
虽然目前看来，林秀蕊再无翻身的机会。可舒尤内心却还是隐隐不安，她思虑良久，决定再保一手。
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却不清楚细节。要将自己彻底从圣女献祭这件事中摘出来，她还需要一些证据。
邱无名根据舒尤的指引，帮她查到了当年的接生婆孟氏。
其实林秀苏与林秀蕊确实是一个时辰生的。
但如孟婆子所说，十几年前的事情，她又记得多少？
真相是，孟婆子赌了一夜的钱，头昏脑胀的。被人请去接生还一路磨磨蹭蹭，到了苏家时，林秀苏已经被生了出来。
苏氏夫妇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孩子，不愿在这时候触霉头。即便孟婆子没帮上什么忙，还是按接生婆的待遇招待了她。
舒尤特意强调一些细节，却偷换了时间。她特意说明鸡叫三声，又提了一筐鸡蛋的事，加深了孟婆子原本模糊的记忆，让她坚信自己编造的就是事实。
所以在舒尤的故意提醒下，孟婆子便想起了所有的事。
“还有林育德夫妇倆。我一直不赞同你多管闲事，没想到这次歪打正着。要不是你插手王淑香说媒的事，也不会让林育德夫妇彻底失去民心，在最后没能翻盘。”
舒尤可不是纯纯喜欢管别人闲事，她确实容忍不了林氏夫妇坑害村民，但让林氏夫妇口碑崩坏，也是她一早的计划。
所谓一箭双雕。
舒尤正准备张口解释，邱无名跑了过来：“秀苏！”
他脸上洋溢着笑容。大仇得报后，他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重担，身上那种阴郁的感觉消失。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阳光笼罩，明媚温暖。
即便隔着人群，舒尤还是能感觉到邱无名身上那种由内而外的开心。
“那他呢？你准备要怎么办？”0013问。
邱无名跑过来：“林秀蕊已经被关进圣女庙的地窖里了。林氏夫妇也被分开关押，等献祭圣女的事结束，他们就会被赶出睦安村。”
舒尤淡淡道：“如今他们俩身上已经一个铜板都没有了，被赶出去，只怕度日艰难。”
邱无名冷笑：“死了也是活该。我不杀他们，只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还有……那毕竟是你的养父母，我不想你难过。”
舒尤摇头：“你想多了，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
“那就好。对了，梳子……我拿回来了。”邱无名献宝似的将银梳递到舒尤面前。
舒尤却没有接。
……
上一世，林秀苏与邱无名也算真真切切爱了一场。
这一世的舒尤，却没打算延续他们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她对邱无名的就只有利用，她明白对方也在利用她。
所以两人看似你来我往眼神拉丝，但舒尤从来没有真的对邱无名投入过感情。
“就让他们的感情止步于那场大火之中吧。”
0013提醒：“但他好像真的爱上了你。”
舒尤淡淡一笑，把邱无名递过来的梳子推回去：“你母亲的遗物，自己收好。”
邱无名脸上的笑容僵住：“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
“邱无名，我…… ”舒尤想拒绝，邱无名却不由分说把小银梳塞进她的手里。
刹那间，舒尤像是过电一般，大脑一片空白之后，强烈的痛苦席卷全身。
“啊……”舒尤一下子跌坐在地。
她感受到了林秀苏死前的痛苦，真真切切的切肤之痛。
那一日，被大火灼烧痛苦不堪的林秀苏，在围观的人群里看到了林秀蕊幸灾乐祸的一张脸。
还有麻木的林育德，和怕吓坏了林秀蕊，试图捂住她双眼的王淑香。
还有那些往日对她毕恭毕敬，亲切和蔼的村民们……
一朝翻脸，林秀苏在他们脸上看见的竟然都是期待。
期待她快些被火烧死。
她越痛苦，他们就越兴奋。
心灰意冷之后，她的心里生出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她要他们死！她要诅咒！诅咒整个村庄再无人生还。
就在那一刻，头上的银梳似乎感受到了她强烈的愿望，发出淡淡的光辉。
林秀苏以自己的灵魂献祭，换了一个诅咒。
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便后来村民们将林秀蕊投入大火，大雨还是无休无止地下，淹没了所有。
这也就是为什么，委托人不是林秀苏，她明明也有满腔的怨恨。
只因为她早已将自己的灵魂献祭出去了，她早已替自己报了仇。
……
“秀苏，你怎么了？”
“舒尤，你怎么了？”
0013和邱无名同时发问，舒尤被邱无名搀扶起来，轻声说：“没事。”
她盯着自己手里的小银梳，见它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一些。
舒尤长舒一口气，还是把银梳还了回去。
舒尤拒绝了邱无名。
他在旅店的楼下站了很久。
舒尤躲在窗帘背后看他，他亦抬着头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窗。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黑尽，邱无名苦笑一声。
秀苏果然知道了。从她提出与他合作开始……想必那时候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也猜到他的故意接近不过是为了复仇。
可是秀苏，假如我告诉你我真的爱上了你呢？你会原谅我吗？
她不肯下楼来与他见面，邱无名只得无奈叹息。
不过没关系。邱无名在心里默默想，现在大仇已报，往后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牵绊他了。
日子还长，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秀苏的原谅，等待她发现自己的爱。
邱无名微微笑起来，他盯着窗口轻声说：“做个好梦，秀苏。”
……
林秀蕊被献祭的那天，舒尤没有去参观。
她对这种迫害女性的封建做法向来是不赞同的，即便林秀蕊是个恶人。
但这是小世界原本的设定，而且是完成任务的关键，舒尤不可能去更改。
她来到关押林氏夫妇的院子。这时候大家为了祈福都去了圣女庙，已经无人看守。
只是关押他们的房间上了两把锁。
舒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铁丝插进锁孔转了半天，发现根本无法打开。只好求助0013
0013看不懂她的操作，问：“舒尤，你想要干什么？”
“舒尤，只要林秀蕊一死，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舒尤沉默半晌：“0013，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请你相信我。”
0013还是帮舒尤开了门。
林育德夫妇俩被放出来，见到舒尤之后，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王淑香先反应过来，拔腿就要往外跑。
“来不及了。”舒尤说。
“现在已经过了午时，林秀蕊早就被烧死了。”
王淑香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呜呜地干嚎。
舒尤对林育德说：“你想要活，就趁现在赶紧走。”
她解下腰间的荷包递过去：“这是我所有的积蓄，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林育德的眼神游移不定，过了一会才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好闺女，我没有白养你。”
他说完，拉着王淑香往圣女庙相反的方向跑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舒尤又去找了邱无名。
“什么？你说他们逃了？”邱无名也没去看圣女献祭，他只是单纯地不感兴趣。
舒尤一脸追悔：“我不该去看他们的，我没想到林育德还留了一手，他不仅自己打开了锁，还把我身上的钱全部抢走了。”
邱无名安慰舒尤：“这不怪你，他本来就诡计多端。你放心，睦安村的人也没想要他们夫妻的命，他们跑了应该也没人会追究。”
“可他拿走了我所有的钱，以林育德的能力，只怕很快就会东山再起。无名，你就甘心让他再有翻身的机会么？”
这句话说到了邱无名的心坎上。
邱无名有些不确定，盯着舒尤问：“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把他抓回来？”
舒尤避开他的目光：“他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倘若就此放他逍遥，你甘心吗？”
“当然不！”
身无分文的林育德都不一定会死，更别说带着一大笔钱了。
邱无名二话不说，当即骑上自行车追了出去。
……
林育德也不傻，他知道自己和王淑香跑不快，因此偷了别人的马车，驾车逃跑。
跑了许久，忽然自后追上一辆自行车横在马头前方，林育德一拉缰绳，看清来人。
换做是睦安村任何一个人，林育德都有自信能说服他，要他放自己一条生路。
可来人是邱无名。
林育德从马车里拿出一把斧头，朝邱无名甩了过去。
邱无名灵巧躲开，捡起斧头就要往林育德身上劈。
林育德慌忙跳下车，将沉甸甸的荷包丢进马车里，对着车内大喊：“淑香，快逃！”
说完，他就往树林里跑去，邱无名紧追其后。
王淑香知道女儿死了之后，仿佛失魂一般。她听见林育德让自己逃跑，于是跳下马车。
然而四周已经空无一人。
王淑香往村子里的方向看去，见那边有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她突然失声痛哭。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小蕊，我这就来救你。”
她忘记了林育德的嘱咐，大哭着往睦安村的方向跑去。
而另一边的林育德却因为上了年纪发福，体能下降，根本跑不了多远，没一会就被邱无名赶上。
他借着树木躲避，趁着邱无名不备将他的斧头踢到了悬崖之下，这才凭着身体的重量将他扑倒。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的女儿都被你们害死了，你还要怎么样？”
邱无名咬牙道：“林育德，你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你不知道吗？我不光是为了报我父母的仇，也是为那些在你手下枉死的人讨一个公道！”
双方有来有回打了一会，林育德深感体力不支，而邱无名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他大叫一声，决定破罐破摔，竟死死抱住邱无名，与他一起滚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