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离开这个叫家而不是家的地方
周一的清晨，阳光洒满了校园，陈默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校门，他的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开朗笑容。当他与迎面走来的张美英老师不期而遇时，他破天荒地主动打起了招呼。
“张老师，早上好！”陈默的声音清脆而充满活力。
张老师停下脚步，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美丽的脸庞上，她微笑着回应：“哎呀，是陈默同学啊，你今天穿得好帅啊，真是个万里挑一的小帅哥呢。”
陈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鼓起勇气问道：“张老师，现在还没上课，我能去你办公室跟你聊会天吗？”
张美英老师是他最喜欢的老师，她教授心理学，仿佛拥有一双能够透视心灵的眼睛。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洞察出陈默心中的阴霾，并送给他一件短袖衫，上面印着阳光和沙滩，沙滩上还有一只活泼可爱的狗狗。她温柔地告诉陈默，有太阳在胸口就能驱散乌云，有狗狗在身边就不会孤单。
陈默好奇地问：“张老师，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吗？”
张老师微笑着点头：“当然有，我还亲自去过呢。这件衣服上的图案就是我旅行时拍摄的实景。”
陈默兴奋地追问：“那我以后也能去那个地方吗？”
张老师鼓励他：“只要你努力学习，就一定可以去的。”
从那次见面后，陈默就把张老师视为全世界最好的老师。
“当然可以啦，跟我来吧。”张老师热情地邀请道，“吃早饭了没？我今天带的早饭多，一个人吃不完。”
陈默摸摸肚子笑着说：“谢谢老师，我爷爷早上给我买了豆浆油条和小笼包，我都吃撑了。”
张老师笑道：“你爷爷对你可真好。”
陈默得意地扬起头：“是啊，爷爷还夸我是很勇敢很厉害的男子汉呢！我可高兴了！”
张老师温柔地拍拍他的头：“你爷爷说得没错，你是个很棒的孩子。”说着，她把剥好的鸡蛋塞进陈默的嘴里，“要是能把这个鸡蛋吃下去，你就会变得更厉害了。”
陈默笑着把鸡蛋吞下肚，然后好奇地问：“老师，你当初为什么要当老师呢？”
张美英老师放下筷子，陷入回忆：“我小时候有个好朋友，他虽然学习不好，但为人热情正直。有一次他数学考了零分，被老师起了个难听的外号叫‘鸭蛋先生’。从那以后，他变得叛逆不服管教，我也因此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长大后要当老师，当一个真正尊重学生、能够走进学生心里的好老师。”
陈默认真地点点头：“我觉得你就是个好老师。”他接过老师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不仅我这么觉得，很多同学都这么觉得。”
张美英老师笑着摆摆手：“能得到你们的肯定是我最开心的事啦。”
突然，陈默的眉头紧锁：“老师，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张老师关切地问。
“担心考试。”陈默皱着眉头说，“每次考试我都提心吊胆、如履薄冰。有好几次我做噩梦梦见自己考试不及格，吓得一身冷汗。”
张老师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轻松点孩子，考试只是对你学习情况的一种检测而已。考得好的话就继续保持努力；考得不好的话就总结经验继续努力。不要把它当成一种心理负担哦。”
陈默好奇地问：“老师你害怕考试吗？”
张老师坦然地笑了：“说实话老师也有点害怕考试呢，但是老师觉得保持适当的压力也是督促自己前进的动力啊。”
陈默又问：“老师，心理学会参加考试吗？我担心你会变。”
张老师感到很诧异，笑着问道：“担心我会变什么？”
陈默踌躇了片刻，仿佛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才小心翼翼地吐露心声：“因为我觉得考试就像是一个巫师，它会把老师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张老师听了，忍俊不禁，她轻轻捏了捏陈默的小鼻子，笑着说：“哈哈哈，变什么？把蓝精灵变成格格巫吗？你真是太搞笑了。现在不管是考核还是选拔人才都不再以考试为唯一基准了。在我眼里，做一个阳光自信的人比考多少分都要重要的多呀。”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老师，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向你坦白。”
张老师见他表情严肃，不由得问道：“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严肃？”
陈默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上周三考科学的时候，因为害怕自己考不好，就偷偷把试卷留了下来，补完答案后才交上去。”
张老师微微蹙眉，但语气依旧温和：“哦，原来是这样。陈默，诚实是每个人最宝贵的品质。虽然你犯了错误，但勇于承认并改正，这才是最重要的。”
陈默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一定会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不再犯这样的错误。谢谢你，张老师。和你聊完天之后，我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张老师微笑着说：“我也很高兴能和你聊天。”
“那我先去教室了，老师再见。”陈默向张老师道别。
“再见。”张老师目送着陈默离开，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欣慰。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探进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缓缓上升，仿佛在向张老师致意。张老师好奇地走到窗前，推开玻璃窗，只见关羽关老师猫着腰蹲在窗下，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紧张。
“咦？怎么是你？”张老师惊讶地问，但语气中却透着欢喜。
关羽抬起头，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是我，也必须是我。”他其实早就来了，躲在另一侧的窗口，本来想给女神生来个惊喜，但是没想到陈默在里面聊了那么久。他腿都蹲麻了，眼冒金星，扶着墙都站不起来。
“干嘛送花给我？”张美英虽然嘴上这么问，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
她是学心理学的，怎能看不出关羽那点小心思。令她好奇的是，这个不小心碰到她一下手都会抖三天的胆小鬼，今天怎么这么大胆敢送花给她。
关羽吞吞吐吐地说：“我……我路过花店的时候，一时心血来潮就买了。本来是想送给别人的，但想了想还是送给你吧。”
“哦？原来是想送给别人但没送出去，才转送给我的啊。”张老师生气地说道。
羽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鲜花配美人嘛。其实，这朵花就是为你买的。”
张老师听后，心中一阵暖流涌过：“这才像话嘛。既然鲜花已经送到了，你就别蹲着了，平身吧。”
“平身不了。”关老师面色痛苦地说道。“腿蹲麻了，严重缺氧。你……能不能来扶我一下？”
“看你这点出息，你等一下，我这就来。”张美英推开门走到关羽的身边，像是扶着病号一样扶着他的胳膊，把他搀进了办公室。
“鲜花很漂亮，我很喜欢。”张美英轻轻捧起鲜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芬芳的气息全部吸入肺中。
“我……”关羽红着脸，呼吸急促，他酝酿了好几天的勇敢buff，居然关键时候居然掉链子了。
他喘了好几口气，最后还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学生的身上，问道：“林灿这两天有没有来找你？”
张美英把鲜花放好，疑惑地看着关羽问：“没有啊，怎么了？”
关羽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既然她没来，那我就放心了。”他心中暗自想着，还是不能太心急，得慢慢来，先建立个“战略缓冲地带”也不错。
“不过我倒是想下课的时候去找她。”张美英说道。
张美英看着关羽那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她想了想，说道：“不过，我倒是想下课的时候去找找林灿。”
关羽一听，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他心不在焉地问道：“为什么？”他心中正盘算着既然鲜花都送了，对方也收下了，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呢？要不要找个师父请教一下？
张美英解释道：“我早上在校门口看到她，她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完全不像平时的她。那丫头以前总是大大咧咧的，每次见到我都会热情地打招呼。可是今天她……我真的很担心她。”
关羽这才回过神来，他想了想说道：“你是说林灿啊，她上周一直表现得不错，怎么了？她也变得沉默了？我让她跟陈默坐一起，是想让她去带动一下陈默的，难道被‘反噬’了？”
张美英笑着摇摇头：“友情提醒，你这个词用得不太恰当哦。不过，我现在真的很想去看看她。”
关羽靠在椅子上，缓缓说道：“她不在学校，我已经问过她的班主任了，她请假了。”
张美英一愣：“请假了？可是我早上明明看到她在校门口啊。”
关羽无奈地摊了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
张美英皱了皱眉，她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林灿的家里确认一下。她拿出学生通讯录，开始翻找林灿家的电话号码。
关羽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安。他试图阻止她：“张老师，真的没必要吧，学生请假不是很正常吗？”
张美英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关羽认真地说：“话虽如此，但林灿今天的样子真的很不寻常。我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吧，这样我会比较放心。”
她拨通了林灿家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略显暴躁的声音：“谁啊？这么早打电话来？”
张美英一愣，听声音应该是林灿的爸爸林晟坤，他似乎还没睡醒，语气中透露着不满和不耐烦。
张老师连忙自报家门：“林爸爸，您好，我是林灿的班主任张老师。这么早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林晟坤显然有些不耐烦：“这么早打电话来，到底有什么事？”
张老师尽量保持语气平和：“是这样的，林灿今天打电话给班主任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我想确认一下，她是自己来上学的吗？现在有没有回到家里？”
林晟坤漫不经心地回答：“哦，她啊，自己走的。我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接送她？”
张老师心中一紧，继续追问：“那您能让她接下电话吗？我有些事情想直接问她。”
林晟坤的声音有些疑惑：“林灿？她不是在学校吗？一大早我就听到她出门的声音了，大概是六点还是七点。”
张老师的心跳瞬间加速，急切地说：“林爸爸，我早上在学校门口看到林灿了，但她告诉我她已经请假了。现在她还没回到家吗？”
林晟坤一听，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起来：“什么？你们是不是把我女儿弄丢了？我告诉你，张老师，如果你们敢把我闺女弄丢，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这个被酒精烧坏了脑子的男人又说起混账话来，他丝毫想不到林灿的离家出走正是他的原因。周六那天，他忽略了女儿的生日就罢了，还要动手打她。经过陈大龙批评后，他不仅没有向女儿道歉，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把林灿气得哭了整整一晚上，他却鼾声如雷，睡得无比香甜。
所以林灿决定了，离开这个叫家而不是家的地方，这辈子再也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