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丰盛的午餐
林灿的家离陈默家不远，步行也就是十多分钟的路程。陈默硬是磨磨蹭蹭，边走边踢着小石子，拖了近半小时才走到林灿家的小区。
刚到林灿家楼下，一阵清脆的喊声便穿透空气，直刺陈默的耳膜：“陈默，陈默，快上来，我在这。”
陈默抬头一看，只见陈灿从三楼的窗口探出头，挥舞着手中的锅铲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陈默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这下可逃不掉了，硬着头皮上吧。”他愁眉苦脸地抬头看了看天空，仿佛想从中找到一丝解脱的线索，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踏上了通往林灿家的楼梯。
门还没开，林灿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
“你怎么这么久才到？我还以为迷路了呢？”
“堵车。”陈默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口胡诌道。堵车是马路上才会发生的事，与他这个走在人行道上的两脚兽有什么关系？
林灿开了门，满脸抑制不住的高兴问：“这么近的路，你还用坐车？”
“啊？哦，我是说……嗯，那个……”陈默支支吾吾，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他苦不堪言，心想早知道不该撒第一个谎了。
林灿看着他那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好啦，别解释了。既然来了就好。我还以为你这个书呆子找不到路，正打算到你家去接你呢。”
“别别别！”陈默慌忙摆手，“千万别去！我出门前跟爷爷说我是来找男同学的，要是让他知道你是女同学，那我可就惨了。”
陈默说完，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懊悔。他想起了林灿在办公室时说的那句话：“要对自己真诚。”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用谎言来逃避责任，逃避面对真实的自己。这种习惯不仅让他失去了别人的信任，也让他自己感到疲惫不堪。
陈默那句“别去”让林灿听了很是恼火，嘟着嘴问道：“嗯？我欢迎你来我家，你却不欢迎我去你家？”
“欢，欢迎，当然欢迎。”陈默连忙摆手解释，“我的意思是不用去。我出门前没好意思告诉爷爷我来女同学家。”
陈默说完这句实话后如释重负，浑身上下都感到无比的轻松。
林灿这才明白过来，她看着陈默那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家伙，真是够可以的。居然把我说成男同学来骗你爷爷。”
陈默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环顾四周，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你爸爸妈妈呢？”
林灿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一大早又吵了一架，然后就各自出门去了。一个去酒吧借酒消愁，一个去麻将馆找乐子。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陈默心里升起一丝同情，问：“他们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吗？”
林灿说：“是啊，他们总是这样。我也习惯了。”
尽管林灿的话语中尽量保持着平静，但陈默依旧能从她那明亮的眼眸深处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他细细打量着林灿，见她今天穿着一件长毛衣，外面套着一个与她娇小身材极不相称的大围裙，他不用问也知道林灿又穿她妈妈的衣服了。
“你是在做饭吗？”陈默看着锅上蒸腾的热气问。
“哎呦，光顾着跟你说话，我差点忘了我的鱼。”林灿匆忙奔向灶台，熟练地用筷子将蒸锅的锅盖掀起一角，蒸汽立刻扑面而来。她迅速带上厚实的棉手套，小心翼翼地端起蒸锅，将里面那条鲜嫩多汁的鱼稳稳地放在餐桌上。
你还会蒸鱼？”陈默惊讶地问道。
林灿得意地扬了扬眉：“蒸鱼对我来说可是小菜一碟。还有呢，我待会儿要做糖醋排骨、可乐鸡翅、炸薯条……保证让你大饱口福。”
陈默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可真了不起。”
林灿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哎，有什么办法呢？都是生活逼的啊。”
林灿的感叹不无道理，她的父母几乎从来不过问她的事。她明明是发育路，前期需要人帮忙，可是辅助和打野各玩各的，全局都不来看她一眼。她除了自食其力，还能怎么办呢？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陈默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问吧。”林灿爽快地答道。
“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菜呢？”陈默好奇地问道。
林灿微微一笑：“哦，一直没告诉你，今天是我生日。我想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当然，还有你这个朋友。”
陈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林灿的生日！他顿时感到有些尴尬，自己竟然连礼物都没准备。
“生日快乐！抱歉啊，我没带礼物。”陈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林灿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好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礼。你能来陪我过生日，我已经很开心了。再说了，我一个人过生日也挺孤单的。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帮我打个下手吧。”
陈默一听要帮忙，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像是木桩子一样站着，搓着手说：：“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
林灿笑着说：“不让你干难活，蒸米饭总会吧？”
在林灿的眼里，这已经是现代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技能了。
没想到她等来陈默的回答是：“我只会吃米饭，不会蒸米饭。”
如果林灿不认识陈默，她恐怕会怀疑站在她面前的是从外太空来的生物。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电饭煲你总该见过吧？大米呢？也总该认识吧？”
陈默点了点头，表情略显无辜：“认识。”
林灿耐着性子解释道：“那好，你把米放到电饭煲里，然后加点水，按下精煮键。就这么简单，你总该会了吧？”
陈默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我是爷爷带大的，除了学习，他什么都大包大揽，家里的大小事都不让我插手，所以我……我真不会。”
林灿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面对一个无法沟通的原始人：“不会就现学。先把米放锅里。”
陈默打开盛米的盒子，拿着碗舀来舀去，问：“放多少？”
林灿正在那边煎煮烹炸，忙得不可开交，喊道：“两个人吃，放一小碗就够了。”
陈默似乎对“一小碗是多少米”这个量词毫无概念。疑惑地问道：“一小碗米是多少？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数字，比如是一百粒还是九十八粒？我这样会更有把握一些。”
他要是当厨子，全饭店的人能饿死。
林灿简直要崩溃了，她盛了半碗米放入电饭煲的内锅，然后一把将内锅塞到陈默手中：“你看，这就是一小碗。现在，你要把米淘一下。”
陈默再次诚实地回答：“我……我不会。”
林灿气得直摇头了，她接过内锅，走到水龙头下，一边给陈默演示淘米的步骤，一边忍不住吐槽：“你连淘米都不会？我真怀疑你是怎么长大的！”
林灿将米淘了两遍后，又把内锅交还给陈默：“我还要忙着做其他的菜，加水这么简单的事就不要我教了吧？”
陈默看着内锅，犹豫不决：“放多少水呢？”
“水要高出米一指就可以了。”林灿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
“怎么量？”陈默傻乎乎地问。
林灿说道：“当然是用手指量了，笨蛋。难道用脚趾量吗？”
陈默伸着手指，根本不敢碰电饭煲里面的水，大喊道：
陈默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却迟迟不敢碰电饭煲里的水，他大喊道：“那多危险啊，水是导电的，不会把我电死吧！”
陈默的回答让林灿简直要气疯了：“你是得有多生活白痴才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劳动课不是让我们必须学会两至三道家常菜，而且还让我们拍照发班级群了吗？你难道没发？”
“我发了啊，我发了番茄炒蛋。”
“那照片不是你拍的？”
“照片是我拍的，也是我传的。”
“那番茄炒蛋呢？”
“是我爷爷替我炒的。”
林灿双手叉腰：“陈默啊陈默，我算是彻彻底底服了你了。”
午餐吃的很丰盛，陈默觉得除了自己做的米饭有点半生不熟外，林灿做的美味样样都可以打九点九分。看来他这个同桌真的是很有做菜的天赋，经她手里出锅的菜简直比饭店大厨做的菜还要好吃。
晚餐过后，两个小伙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视，屏幕上的乒乓球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是奥运会的男女混合双打决赛。乒乓球在空中来回穿梭，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在双方选手的球拍间翩翩起舞，比赛激烈得让人目不暇接。
林灿看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我以后也要站在那个赛场上，成为乒乓球奥运冠军！”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和向往。
陈默则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我可没那么大的志向，能拿到他们的签名我就心满意足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偶像的敬仰和对现实的满足。
林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嗔怪道：“你就不能有点志气，给自己定一个更大的目标吗？”
陈默挠了挠头，苦笑着说：“我怕梦想太大，我这小脑袋可承受不住，会爆炸的。”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
“哈哈哈！”
两个孩子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在房间里回荡，这个家不知道多久响起过笑声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紧接着是林灿爸爸林晟坤那严肃而略带严厉的声音：“林灿，你在跟谁说话？”
陈默听着外面的语气不善，慌乱起身，显得手足无措：“怎么办，是你爸爸回来了。”
林灿却不以为意，她淡定地把陈默拉回座位，安慰道：“你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
“可是你爸爸的语气听起来好凶，我还是回家吧。”胆小的陈默再次起身，拿起了书包。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房门的那一刻，满身酒气的林晟坤推门而入，与陈默撞了个满怀。两人都愣了一下，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