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女魔头”赴约
关老师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张老师被别的女老师喊去聊天去了,没在办公室。林灿发现大门紧闭后便就此作罢,回了教室。
此时不是上课时间,孩子们像失去重力一样,蹦蹦跳跳,四处飞奔。他们不上课时的能量永远要比上课的时候足。要不是有屋顶罩着,他们能飞到月球上去。
曲闪闪正坐在陈默的旁边,将一颗剥好的奶糖往陈默的嘴里塞。虽然陈默一再拒绝,但是曲闪闪依然我行我素。
林灿目睹这一幕,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犹如一只被激怒的母狮,猛地冲向曲闪闪,大声咆哮:“你给我起来!”声音震耳欲聋,如同雷鸣般回荡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曲闪闪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一哆嗦,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起来就是了,你凶什么凶啊?”
林灿的眼神如同火焰般炙热,她怒目圆睁,仿佛要将曲闪闪吞噬:“这是我的位置,你凭什么没经过我同意就坐我的座位?”
曲闪闪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真是小气,不就坐一下你的座位吗?”
“你说谁小气?你再敢说一遍试试?”林灿的怒火仿佛要喷薄而出,她紧握的拳头似乎随时准备挥出。
曲闪闪被林灿的气势吓得不敢吭声,她急忙将手中的糖放到陈默的桌上,灰溜溜地离开了。
曲闪闪一走,林灿立刻转身,一把抓起陈默桌上的糖,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她瞪大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默:“是她叫你来的,还是她自己来的?”
陈默显然被吓坏了,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她自己来的。”
林灿逼近陈默,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他的眼睛问:“你跟她是好朋友,还是我们是好朋友?”
陈默是老好人,两边都不想得罪。想了一下说道:“我们……都是好朋友。”
林灿哼了一声,话里有话地说道:“哼,从去办公室开始,我就觉得我们是死党了。只有死党才知道彼此的秘密,不是吗?”
林灿分明是在提醒陈默,她在办公室替他隐瞒偷改试卷的事情。
陈默心知肚明,赶紧妥协道:“是是是,那跟你关系更好点。”陈默赶紧妥协道。把柄在人家手里握着呢,不服能行吗?
林灿却不满意陈默的回答,摇头说道:“不行,你这话说的有点勉强,还有点违心。你得做一件事证明我和你的关系比跟她好。”
“做什么事?”陈默哆嗦着问,他预感到即将有一场暴风雨要向他袭来。
林灿思索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跟我回家。”
“啊?”陈默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啊什么啊?我说跟我回家!”林灿再次重复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跟你回家干什么?”陈默胆战心惊地问。
如果连家都没去过的话,那怎么叫好朋友呢?”林灿逼近一步,紧盯着陈默的眼睛,“说吧,你去不去?”
陈默想拒绝,又怕林灿削他。索性把头一低,用起了一贯的绝招——不说话。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林灿一看陈默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理我是吧?闷不吭声是吧?好,好,好!”
她粗暴地推开陈默的手臂,把他抽屉里的语文书拿了出来,晃动着手里画笔问道:“你信不信我把你书里的人全部画成大花脸?”
“不要!”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语文是班主任带的,如果背书时被他发现自己的书上乱写乱画,那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你答不答应去我家?”林灿见招数起到了效果,心里很是得意。
“我……”陈默犹豫不决。
“我数到五。一,三,五,好,时间到!”林灿不等陈默回答,便拿着画笔在古诗旁的李白脸上画起了腮红。
她知道对付这种犹豫不决的人就得快刀斩乱麻,要不然拖到明天也不一定能得到回答。
“不要啊!我答应你就是了。”陈默惊呼一声,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林灿的脸上满是得逞的微笑,说道:“好,那就这周六,不见不散。你可得准时来哦!”
林灿说着把家里的地址和电话写在纸条上,打开陈默的书包,把纸条连同五块钱塞了进去。她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说道:“我们家很好找,如果迷路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陈默疑惑地摸了摸书包,问:“你给我钱干吗?”
林灿眨了眨眼,俏皮地说:“笨蛋,当然是给你打电话用的啦。万一你找不到路,不就有备无患了嘛。”
陈默急忙掏出钱,想要退还:“不用,不用,我自己有钱。”
林灿一把夺过钱,再次塞回陈默的书包,语气中带着几分霸道和蛮横,说道:“给你的你就拿着,别推来推去的惹我生气。把我惹急了,小心我手中的画笔对你书上的李白不利。我要他举头红腮帮,低头泪汪汪,哭完一场又一场,抱着杜甫上考场。把你整本书都涂抹得花花绿绿,看你怎么办!”
她边说边笑,完全不在意自己编的歪诗是否对仗工整,是否押韵。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试图用这种方式,让气氛变得轻松些。
有些话憋在心里时间一久就忘了,不如分享一下,说不定还能大家乐乐。
陈默没去想李白抱杜甫的滑稽画面,而是担心林灿把他的课本变成连环画,慌忙说道:“别,别画。我答应去就是了。”
林灿突然靠近陈默,眼神严肃得像是换了个人:“记住,别耍花招。活我要见人,死我也要见尸。你必须去!”
陈默感觉浑身像是被暴风雪裹挟住,牙齿冻得直打颤:“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灿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真是个跟关老师一样的胆小鬼。别害怕,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
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两个孩子也结束了他们的对话。
整个下午,陈默都心神不宁,他时不时地看向课程表上的周三,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周六还有几天。他愁眉苦脸地想着:“哎,今天是周三,距离周六还有三天,我得想个什么借口才能拒绝她呢?”
一连串的想法在的脑海浮现:
“要不然等会直接告诉她,就说我不想去。看她能怎么办”
“不行,不行,她可是不讲道理的人,说动手就动手,雷厉风行,绝不给对手后悔的机会。”
“那该怎么回绝她好呢?要不然等会就告诉她,就说我突然得了不治之症,周五就得死,可能熬不到周六了。”
“不行,不行,我现在气色很好,丝毫看不出生病的迹象。撒谎的痕迹太明显肯定要被识破的,到时候挨揍的更狠。”
“哎,要是上一周的发烧推迟几天,到今天发烧就好了。为什么人的生病都是不打招呼,突如其来,不能由自己控制呢?”
“要不然周五晚上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爷爷不让我去。”
“这个主意貌似不错,家长不让我也不没办法对不对?她要怪就怪我爷爷好了,反正怪不着我。就这个主意了,我真是个天才。”可是陈默的高兴还没超过三秒,又马上后悔了起来。
“不行,不行,万一她生起气来,连我爷爷一块揍怎么办?这个‘女魔头’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哎呀,到底该怎么办呢?要不就说我爷爷拉肚子,我得在家照顾他。这个理由总该可以了吧。母夜叉也有发善心的时候,她不会三百六十五天都这么凶的吧?”
“不行,不行,万一她到我们家来求证怎么办,她可是知道我家地址的啊。”
“哎呀,烦死了。”
陈默心想自己要是能像齐天大圣孙悟空一样会七十二变就好了,变成各种东西,或者变成各种不是东西,让林灿找不到自己,那就爽了。
一下午他想了无数个理由,但每次看到林灿那“把人活埋”的眼神时,又缩起头,把念头压回了脑袋。
接下来的两天,陈默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心事如重石压在心头。每当夜幕降临,他都会独自一人,撅着屁股,趴在窗边,抬头仰望着那皎洁的月亮,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时光能够慢些流转。
以往他盼着周六早点来,因为那是他难得的休息时间;然而这一次他盼着周六不要来,或者周六像玩跳格子游戏一样直接跳过去。这样他就不用赴约了。
也不知道是他声音小了月亮没听见,还是月亮明明听见了却故意不理他。不管他如何虔诚的祈祷,周六还是按部就班地如约而至了。
周六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陈默的床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从床上爬起,背起那沉重的书包,准备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去找林灿。他深知,林灿昨天放学时对他的叮嘱如同紧箍咒一般,时刻提醒着他不能迟到。现在是九点半,时间紧迫,晚到和不去一样会遭受那“女魔头”的惩罚。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心情沉重得如同背负了一座大山。他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全班这么多男生,为什么这个“女魔头”偏偏就选中了自己?
书包里的东西不多,却把陈默压得弯腰驼背,步履沉重。他出门的声音惊动了在厨房忙碌的爷爷,爷爷放下手里的活,问道:
他出门的声音惊动了在厨房忙碌的爷爷。爷爷放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疑惑地问道:“默默,今天不是周日吗?”
爷爷年龄大,记性不太好,经常搞错日期。爸爸妈妈离婚后,奶奶气得一病不起,没过两个月就去世了。从那以后,陈默就一直是由爷爷照顾。爸爸妈妈常年在外打工,据说还都是单身。每月按时寄钱回来。叮嘱陈默一件事就是让他好好学习,希望以后他能考上全国最好的政法大学。
“爷爷,今天是周六。”陈默纠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哦,是爷爷记错了。”爷爷拍了拍脑袋,似乎有些尴尬。“周六不是休息吗?你要去哪里?”
“我……我要到同学家玩。”陈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撒谎。他不敢告诉爷爷真相,怕爷爷担心。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爷爷好奇地问道。
“男……男同学。”陈默结结巴巴地回答,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紧张。
“跟男同学有什么好玩的,玩来玩去尽是些捣蛋的事。”爷爷摇了摇头,有些不满地说道。“他家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去?”说着,爷爷就准备去推他的老年车。
“不用不用,他家很近的,我自己走着去就行。”陈默连忙摆手拒绝,生怕爷爷看出端倪。
“真的能行吗?”爷爷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能行能行。”陈默连忙点头保证。
“那你早点回来。”爷爷叮嘱道。
“知道了。”陈默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