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昨日。荣方谷,长庸门试炼秘境外。
“挤什么挤!”
“没看见前边有人啊?”
一灰袍散修踉跄了下,不耐呵斥,理了理自己新做的袍子。
“又没规定不能挤,长庸门是你家开的,那你可改姓王好了!”
方羽翻了个白眼:她哪里是挤,分明是用灵法踹的。
白长脑子的蠢货——
扯着朝颜往边上又退了退,没办法她鼻子受不了那股‘怪味’。
有那脑子转的快,嘴角扬起了两分的笑。
这阴阳的——
谁不知,就连龟族修不到半神三品境,想要万年,那可真是连嘲带讽:做梦来的快!
即使穿着新袍子也掩盖不了若有若无的几丝‘人中黄’的味道,分明感觉是被腌入味了,也不知怎么弄的这么埋汰!
周围几人趁机都向后能退则退。
没办法,鼻子再差,这点都闻不出来,还修什么仙!
“何时了?”
“卯正了!”
“那快了,秘境开启不是辰时么?”
“那还好,不久了!”
“哎,几位道友,这秘境试炼就是最后一关了吧!”一圆脸散修笑眯眯问道。
褐袍修士撇嘴,“第一关,第二关你不是过了,没人跟你提点?”
瞅着对方的小胖脸,年纪分明还是个少年,有点发愁:“你年纪这么小,就筑基期了?”
年轻后辈都这么强么?若不是个人天赋,就是家族供养。
哎!
这年头,小宗门能混到筑基就顶天了?他们这些散修……算了吧。
扭过脸不看:太心堵了……
有那好奇的,忍不住了:“你第一关,第二关分别是什么?”
“咳,咳……给雍州城的千家百姓挑一个月的水!”
“对,就是挑水,封了灵力,挑了一个月,又替城中年老的跑了三个月的腿!”
“你呢?”
“我,嗯,就负责城外十里三个月的行者差旅帮扶!”
“我,清扫城内东区三个月!”
“我,送了东区西区三个月的柴!”
转而指了下,周围空出一圈的灰袍散修,眼神示意:他几个月的能有这个味?
“……”
“……”
越算越心惊,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消失!
各自的心下腹诽:不知道还好,长庸门光这外门的试炼第一关跟这第二关就多多少少花费了一年时间。
偷用灵力作弊的,直接被雍州城的护城阵踢出去,直接除名。
摸了摸袖中的木牌,小心翼翼。
得之不易,可不能丢了!
他们这些散修可没那么多时间再耗费了。
方羽‘哼’了声,传音朝颜:“他们这么笨,真不知道这长雍门设的什么乱七八糟!”
朝颜不语,隐晦的打量骤然出现的一众。
方羽瞧去:有男有女,细数不过十人,身着淡青锦袍,颈边袖口绕着玄色云纹,墨绿束腰,衣袍的云纹更显繁复:严阵端方。
这一瞧,倒显出一两分这长庸门的万年底蕴,不过是个外门弟子考核,却出动了十个金丹巅峰期的弟子。
呵——好大的手笔。
领队的于师兄皱眉看着底下散落的这些散修,粗略一扫:大部分都是筑基初期,筑基后期的更是了了可数,不知道能选出几个。
示意师兄妹们列阵,繁复不清的剑阵瞬间光芒四射。
于师兄灵音传声:“各位道友,长庸门的外门弟子试炼最后一关,为期三日,每人取得木牌中指定之物,不足或是错取,皆要落选!”
“望各位谨记!”
各个捏着手中的木牌,争先恐后的运起灵气直冲向那剑阵所成的光幕。
方羽刚想扯朝颜的手,往后一瞧,哪还有人?
转头直冲秘境。
长庸门几人看着瞬间空旷的地面,不由面面相觑:这么急?
于师兄一个个的拍过去,“都什么眼色,这个时候不急,什么时候急?”
“哪像你们,各个天生灵根!”
邹师弟撇嘴,“师兄,你不也是?”
又给了邹师弟两个脑瓜,“就你话多!”
圆脸师妹戳戳符师姐,示意她瞧于师兄的臭脸色,“他这是看不成热闹,心烦?”
符师姐忙捂嘴,盯着于师兄的背影,“赶紧盯着点那些散修,小心你干的那些蠢事,他都给你抖出来!”
圆脸师妹目光微颤:大意了!
紧盯莹润的光幕不敢回头,心中战战:
忘记师兄的另一个名字了‘百晓生’,上到修真界的秘闻,小到宗门灵兽何时产子都知道的人,她拿他八卦,又不是想出丑!
……
秘境内,众人四散。
没办法,任务不同,想作弊都不成。
更何况被这秘境中浓厚飘散的灵气,肆意生长的灵草灵花,让他们都惊异不已。
更坚定信心要跻身成外门弟子:这不值一提的考核,却是他们这些小宗门百年也积攒不了的家底!
飘然落地,方羽盯着手中的木牌,上面要取一株金丹期的九木莲。
皱眉沉思:金丹期的九木莲,堪比元婴修士的九木莲。
有意思!
鼻间翕动时,运转灵力直奔向北。
……
圆脸师妹指着光幕中方羽的背影,“于师兄,她……她的任务是九木莲,她不是筑基期的么?”
于师兄闻声放下手中的玉牌,上前掐了下小师妹的小圆脸,有点无语: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小宗门再小,三千宗门出几个天赋卓绝的又不是什么奇事,再没底蕴,一两个保命手段还是有的。”
圆脸师妹扯回自己的脸,揉了揉好奇道:“师兄,这荣芳谷的十方秘境不就是小师弟他们今日的弟子试炼么?”
“这两……不会串了吧?”小心翼翼的瞥了于师兄的眉眼,不严肃?
转而正大光明的盯着他,给她个答案。
“你是不是领任务时没细看要求,只看积分奖励?”于师兄皱眉。
“这……,哪有,我都看了,师弟他们的考核要十日,跟散修这边的考核同样的积分,这边就三日,多划算!”她嘟嘟囔囔回嘴。
于师兄扯了下嘴角,可怎么也笑不出来:果然——
算了:“九木莲生长在谷底的幻莲海,万千木莲只有一朵为真,且即将成熟,你猜,为何?”
边上几人悄悄竖起耳朵,悄无声的挪了两步。
“长庸门万年,光这荣方谷便连绵万里,万里之前才是庇佑的雍州城,这不过是最外围,仅靠宗门大阵,千里之遥。”
“说是荣方谷,这里不过是谷前的三丈幻境!”
一人小声嘀咕,“难怪”,扒拉着手指头算,惊呼,“我们御剑飞了三个时辰?”
“不对,才三丈,这,这……”
于师兄一个眼刀横扫过去!
小师弟默默闭嘴,耳朵不忘侧了侧。
“段师弟他们是宗门正常试炼,距离这,也不过千里之遥的十方幻境中。”
于师兄抬眸望向无垠的天际,“你们回去多去藏经阁,别闷头只顾练剑!”
……
方羽忽然失力,遁入湖中,灵力运转,闭气上窜。
她气的骂骂咧咧,转而又笑了:她也想保持着她左使的风度,谁告诉她啊!
这长庸门的秘境,怎么还有沼泽?更何况她刚才不是落在湖中?
若是以她原本的修为,还不小菜一碟,四处打量,“朝颜?”
“是你么,在哪?”
艰难的挪出上身,瞧着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皱着眉:太过寂静了。
她得赶紧找到朝颜,她好歹是筑基巅峰期了,朝颜压制的更低,才筑基初期。
不行!她快要受不了了!!!
浑身湿漉漉的,全是泥巴。
两手使劲向两边划拉:“咦?”
“软的?”越发疑惑,“热的?”
转而惊喜道:“朝颜,是你么?”
方羽朝着那一点的热源使劲扒开,“云舒,云道友?”
“不是……你在这,朝颜在哪?”
探了下云舒的鼻息,这是昏了?
没死?
那就好,总算不至于她一个人了!
方羽的眉峰确是皱上了:他晕了,她能带着他出去?
目光四移,这沼泽确是一望无际,都找不到个落脚点。
她刚想动,“咦,这也是热的?”
刚扒拉开:“啊啊啊,蛇啊——”
顾不上她的半截身子陷在沼泽中,朝着云舒那边快速的挪动,扒拉着他的肩膀。
云舒被一阵阵的窒息,生生的憋醒了。
顾不上掐着自己的脖子是谁,立马一道灵息冲向那条蛇的七寸。
“咳咳……”
“咳咳,你快松开,我……”
脸越发显得通红,没办法对方掐的力度大不说,还靠着他那么近。
那抹不同的柔软紧贴着他,让他的心里越发的感觉有点诡异:“方道友,你,你,快……”
方羽睁开眼,回头瞄了下,确认死了之后,大大的松了口气,手中的力度松了,但却没放开攀着云舒的肩膀,一脸好奇,“你醒了?”
云舒脸上的淤泥掩盖了那丝不同寻常的红,声音冷肃:“被你掐的。”
方羽无所谓的点点头,“其他的不重要,你醒了,就好。”
“话说,我们怎么出去啊?”
云舒逼不得已,特意后扬了下身子,拉开自己与方羽的距离:鼻尖全是对方的馨香,让他有点心慌。
眼神瞥向远方,眉眼越发的冷。
三丈境外。
圆脸师妹皱眉,数着灵虚境的画面,来来回回数了五六遍,越数,眉毛越拧。
鬓角不断滑落汗水。猛然跑向于师兄,“师兄,于……于师兄……”
越急越磕巴,眼中沁上三分的红。
“别急,慢慢说,”于师兄拍了下圆脸师妹的肩膀。
“少了……少了……四个人!!!”
周围几人闻言,瞬时紧盯灵虚境,希望师妹最好是眼花了。
于师兄手一顿,目光移向灵虚境的那些画面,“哪几个,你有印象?”
圆脸师妹一脸坚定,“两个蓝衣男修,以及一白一黄衣两位女修!”
几人有点头大,这今日的散修起码三百多人,蓝衣的男修,白衣,黄衣的女修,不下几十人!
但师妹唯有一点,就是对美人不脸盲,这四位想必容貌异常。
于师兄沉声安慰,“不用怕,那木牌既是信物,也是护命令牌。”
“还没出来,那便无虞。”
几人耳闻悬着的心放了一半,可还有点忧虑,又不好细问,第一次当差:只得紧盯镜中的那些散修。
生怕再来几个意外,那他们回去少不了要走一趟刑律堂。
……
方羽皱眉,“还要多久啊?”
“这沼泽我们,都滑了多久啊?”
“怎么还出不去啊?”抿了下干燥的唇,越说越觉着口干舌燥。
云舒扯了下脖子上套牢的双手,语气淡漠,“方道友,你下来自己想办法。”
“更何况,我们不熟。”
方羽特意紧贴了云舒的后背,假意嘤嘤哭泣:“哎哎,不行,你怎么放我一个弱女子,在这荒芜的沼泽!”
“呜呜,你个负心汉,人家都跟你肌肤相亲了,好狠的心肠,这让……”
云舒有点烦躁,呵斥道:“闭嘴!”
“就不!”
“哪里不熟了,第一关我们可是日日纠缠呢!”
云舒头更痛了,“护送稚儿怎么算纠缠?”
方羽胡搅蛮缠,拢紧了双臂,“我说有,就有,更何况我朋友不见了,我害怕!”
云舒眼睫颤了下,耳边丝丝温热的气息传来,让他有点心慌。
“再惺惺作态,我真的把你扔下去!”
方羽立马收声,紧贴云舒,有免费的背着她,她才不自己趟这沼泽,更何况蔫蔫巴巴的,腥臭的淤泥让她格外不舒服!
她还得保留灵力找到朝颜呢!
……
悠然的林风缓缓吹向朱衣男修散落的袍角,添了三分的不羁与洒脱。
腰间的玉牌隐隐发烫,终于舍得解下,施恩看了几眼。
于师弟:“!!!!!!!”
于师弟:“救命——徐师兄,我这边少了四个散修!!!”
于师弟:“徐师兄,我不想去刑律堂!!!!”
于师弟:“我不想见老关啊!!!”
“他每次都徇私枉法,给我加刑!!!!”
于师弟:“师兄,快快,快救救师弟!”
……
……
……
骨节分明的玉指忽而一划,盈盈发烫的玉牌瞬间沉寂。
于师兄咬了下后牙龈,顶了下腮帮子,瞧着这恩赐般的三个字:“十方境”。
焦躁的思绪瞬间明了:这四人至少是筑基巅峰期,或者即将迈入金丹期!
宗门内的秘境十方境,一半是历练门下弟子,再者就是进阶,最高至元婴期。
他们所带的木牌恰好同是易松堂制作的同批木牌,印下阵法,自动判断所处修为等级。
真是,时也,命也!
忽而展颜,说不定要多几个师弟师妹了。
圆脸师妹蹙着眉,有点疑惑:于师兄刚刚表情……嗯,这么怪异?
回过神,发现自己被盯着的于师兄:“……”
被发现了,不能吧?
怒瞪了一眼圆脸师妹:看我干什么?
圆脸师妹板着小脸,悻悻的盯着灵虚镜瞧:于师兄……是刚瞒着什么,这是恼羞成怒!
算了,还是找几个美人瞧瞧……
十方境内
云舒只觉着自己的灵力运转越发滞涩,让他反击的速度慢上不少。
一个不妨,一条墨蛇咬伤他的左臂。
方羽正对打对面的灵蟾,侧身分出一道灵息,斩断那条水蛇,语气不善,
“这才多久,就不行了!”
云舒听的额头直跳:不行,她可真敢说!
迅速吞下一粒补气丹,手起刀落间,又是一片灵蟾的死尸。
刚要提刀继续,他猛然咬住自己的舌尖。
蛇毒么——
眉头紧皱,摇了下头,想让自己目光清明。
不对,难道……这灵蟾的液体挥发的□□带毒?连忙冲着方羽喊:“这些蟾的□□带毒,你,你快……”
方羽刚清空周边,回过头就看到云舒倒下了。“带毒?咦,我怎么没事?”
迅速移身,抱起云舒的脑袋,一摸灵脉,迷障毒素。
方羽皱眉,打量着四周的天色,刚还密密麻麻的灵蟾已经没了踪影,沉入沼泽底下?
现在顶多黎明前后,若是他们一直出不去,依照云舒的体质根本受不了这越来越多的迷障之毒。
依靠她一个人,出去是能出去,可昨日他背了她那么久——
算了,就算是她方羽欠他的,等出了这沼泽,就各不相干。
一道灵力划开自己手腕,不断凝落的血珠滴入云舒的唇中。
她有点庆幸,甚至是嫌弃:呵——人修就是这么脆弱,幸好……
……
云舒被明晃晃的阳光刺醒的那一刻,抿了下唇边,血?
转而疑惑,他昏过前,分明提醒过方羽:这灵蟾液有毒。
惊异回神后:体内游走的灵力,这……他这是毒解了。
那人呢,云舒抬头搜寻方羽的身影。
方羽整个人真想将这个长庸门搅得天翻地覆,否则哪能让她受的这些苦白吃!
浮出浑浊的沼泽,“呸!!!”
“呸!!!”
“呸!!!!”
“啊,这是哪个王八蛋设的沼泽,有本事等姑奶奶我入了这长庸门,好好的跟你比上一番,让你这么坑人!”
方羽气的骂骂咧咧,不行,她是忍不住了:就一个破外门弟子的散修考核,怎么竟搞这些乌七八糟的鬼东西。
真是令人烦躁,她的毛啊!!!!!
云舒刚张了张嘴,蓦的又闭上了:瞧着方羽这带着腥臭的味道涌出水面时,就默默的向后移动了三分。
那点好奇现下也不是不能忍。
虽然他目前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但味道还是没有这么‘新鲜’的。
方羽好不容易用灵力祛除了上身的淤泥,好歹不那么脏了。
回神瞧着睁眼的云舒,挑眉,“醒了?”
云舒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抿了嘴,抬眸认真的看着方羽的神色,
“你……给我……解的毒?”
目光仿佛被刺痛了:方羽的颈侧有道裂口,隐隐约约的看到咬痕;立马偏移了视线,耳尖渐渐染了一丝红,“你……的……血?”
方羽没细想,慢慢的挪到云舒面前,疑惑道:“你刚说什么?”
“什么血,你又受伤了?”
立马扯开云舒的衣领,“我看看,你是不是蠢啊?”
嘴上却恶狠狠,“我就潜下去不到一个时辰!”
眼神警惕的打量四周,紧贴云舒脸侧,呼出的热息洒再颈侧,语气谨慎,“又有其他的灵兽攻击你了?”
“你瞧清楚了么?”
云舒只觉着自己似乎呼吸不过来了,方羽越靠近,他越热不说,还心慌的厉害。
耳尖的那抹红逐渐袭上了整个耳垂。
急忙拢好衣领,“没事。”
“没有!”
语中带着一丝的慌张,欲盖弥彰的问道:“你在下面有什么新的发现么?”
方羽顺势松开了手,拍了下云舒的肩膀,精神放松道:“没事就好,我可不想再放血了!”
转而疑惑,“下面除了厚厚的淤泥堆积,却看不到一只灵蟾,我分明记得黎明过后,这灵蟾就消失在这片水面上了,怎么地下一只也没有!”
云舒的眉紧蹙,”一只也没?”
方羽一脸的不耐烦,“我说,云道友,云仙长,你行不行了???”
云舒的额头跳了跳,怎么又扯到这个词:她真的……
“那群灵蟾说不定待会又冒出头了,我还要救你啊!”
云舒叹了口气,“你这么着急?”
方羽挑眉,“我不该着急?”
“我的任务先不说,挚友又失散了,考核时间不多了!”
“你说我该不该着急?”
“而且是你不行啊!”
嘟嘟囔囔的抱怨:“你一直拖我后腿啊——”
云舒听的心梗了:之前无意设防,仅被毒昏了一会而已。
瞧着方羽那怀疑的神色,一时头脑发热,逼近直视着方羽的双眼,“方道友,不知可否跟我赌上一赌?”
方羽勾着云舒的衣领,紧贴他的耳侧,指尖流转,似是在心尖上流连:“不知怎么个赌法?”
云舒的心猛然惊颤了两下,一把扯下方羽的手,握在手中。
“这是?”方羽语气暧昧的晃了晃被握紧的双手。
“闭气!”云舒冷声回道。
方羽:“……”
就这……
灵力运转间,扯着两人往沼泽的底下潜去。
方羽刚要呛声,立马回神,更用力的握紧对方的手。
浑浊的沼泽底下,弥漫着经年腐烂的恶臭,方羽懒得去辨别,毕竟她要的九木莲也没生长在此。
云舒灵力运转间,迅速猛而下:时间确实不多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要的东西快出现了。
明明该与方羽分道扬镳,他也不知自己为何非要跟她赌。
赌与不赌,似乎都是……他并不想放手。
云舒松开方羽,飞速起势,缚灵阵成;飞向底下那团将将活动的活物,阵法越收越紧,污浊中逐渐显露出那身影——玉灵蟾。
即将成型的筑基期玉灵蟾,是制混元丹的关键:平衡炼丹过程中异植的火性。
蟾液性寒,直接上手,寒毒易入经脉,难以去除。
幸好这只刚迈入筑基期,若是金丹期,或是元婴期,他如今这点手段是完全不够用的。
方羽好奇的睁眼,要不是她视力异于常人,恐怕还看不清那只黏糊糊还没成型的灵蟾。
猛然回想昨日的那些灵蟾,是为了保护这只即将成型的幼灵蟾?
可惜——她的任务不是这个。
要不下潜时,她搜寻了一圈也不会忽略了。
待云舒放进储物袋时:污浊的沼泽瞬间清澈无比。
方羽瞬间警戒,这分明是阵眼处。
数道漩涡凭空闪现,云舒来不及护体,直接抓住方羽的身子,揽入怀中,跌入涌动的漩涡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