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现场调查
“就是这里”。
“我知道，来过一次”。
打车大约半小时后，两人来到目的地门口。
眼下市公安厅很多办公室的灯光还是亮着的，看来还有不少领导干部在加班。
“里面没有调查的刑警，不过有不少警局的上层领导，要注意别被发现了”。
“没必要吧，被发现就被发现呗，你就说我们是来调查的那起命案的不就行了吗？”。
“不是，我被停职了，而你又不是警察，说好的背地里呢？”。
“他们知道吗？”。
“啊！？”。
“我说他们知道我不是警察，你无权继续调查这件事吗？虽然他们都是警务内部人员，但是你们警局的人事调动他们好像不知道吧？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就和他们说我们是来查案的刑警，然后正大光明的走进去调查不就行了嘛”。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缺心眼，快走”。
“唉，好的，林”。
两人就这样直接走了进去，开始沿着楼梯往楼上走去。
“在这边，林”。
两人一直走到了楼顶。
“死者就是在这里坠楼的，不过他坠楼之前就已经死了，尸体是死后被搬运上来的”。
“搞不懂”。
“哎，什么？”。
“凶手杀了人以后，明明可以直接放着尸体不管了，为什么非要把他搬到楼顶上来，明明这样会更容易被发现的，为什么不直接就在第一命案现场扔，这的房间窗户都没有防盗窗，明明第一现场的窗户也能用来抛尸”。
“哦，这样啊，其实我们最开始也认为死者是在第一案发现场坠的楼，但是法医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大量的铁锈，而这种铁锈只有楼顶的铁栏杆这块才有，我们比对过了，是一致的”。
“铁锈，在哪里有”。
“具体地方包括裤子，上衣，以及……”。
“不是问你这个，死者的后背有没有”。
“有啊，怎么了”。
“这样啊，那怪不得”。
“哎，怪不得什么？”。
“凶手可能想试图伪装成自杀，或者想要弄个不在场证明，或者想为自己离开争取时间，总之，他设计了一个延时装置”。
“延时装置？”。
“对，延时装置。你好好想一想，无论是抛尸，还是死者自己跳下去的，最多只会有胸前和裤子会和天台上这些生锈的铁栏杆接触，如果说死者是自杀的话，那解释成死者翻过围栏后，曾靠着铁围栏站了一会，所以背部沾到了，这还能解释，但是现在已经明确了死者是被谋杀的，如果凶手想把死者翻过去在扔下来，那凶手肯定要把人正着翻过去，因为人只能向前弯，除非是练过舞蹈的人，可以向后翻。死者坠楼后是脸部着地就是最好的解释，或者还要一种情况就是死者是被横着翻过去的，那死者背部会沾到铁锈能理解，但是死者是以头朝外，身体与大门呈垂直的样子跌落在地上的，说明不是横着翻的，那背后的铁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想合理的解释只有一种，”林嘉华顿了顿，继续说道：“说明死者曾和栏杆有长时间的接触，最好的解释就是死者曾被绑在栏杆上一段时间，所以背后沾上了铁锈，这就证明了凶手制作了一个延时装置，为了能制作出这个装置给他或者是女字旁的她留下离开时间，对方不得不选择把尸体搬上天台来，因为其他地方没法设计延时装置”。
“这样啊，那凶手到底设计了什么样的延时装置？我们调查过了现场，包括这里也查了，根本什么都没有啊”。
“这样啊，先容我想一想”。
当时派他来这里帮我拿到我想要的，可恶要不是这种地方我没办法随便亲自来，我会找别人帮忙，现在只能凭借当时电话里那点对话加微弱的背景声音来判断当时现场的情况了。
“起风了”。
林嘉华突然想起了杜明的这句话，自己当时在电话里也听到了风声，背景音那么明显，说明当时刮的是大风。
“啊，对了，是风”。
“风？”。
“没错，案发当时刮了大风。现场什么的没有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留下的线索太多，那简直就像是请你们识破对方的作案手法，肯定还要在做掩饰处理的，或让作案工具离开现场，或让作案工具与现场融为一体，让人无法发现，或者说无法想到。这起案件也是一样，我们没找到绳索一类的延时装置说明我们思维局限了，谁说一定要用装置的”。
“可你自己刚才不也说……”。
“耐心听我说完，”林嘉华打断他说道：“我说的局限是指局限在了栏杆的用法，因为其他房间无法把死者固定住，所以我就认为凶手把死者搬上楼就是为了把死者固定在栏杆这块，但其实不止，这里的栏杆外侧距离天空还有一段距离，可以容纳一个人，只要让死者靠在栏杆上，不用捆绑固定，他也不会掉下去”。
“原来如此，你是想说风把他吹下去的对吧，但是真的没问题吗？就算风在大，把一个人吹下去未免有点……”。
“应该是挂了雨伞一类的东西用来兜风，这样一来风力就肯定够了，而风既然都可以把人吹下去，那肯定能把雨伞吹的更远，而且因为死者坠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死者声上，只要凶手不着急离开，先找到被吹离案发现场的雨伞，就可以销毁证据。而案发当晚气温开始下降，如果事先看过天气预报并且懂一些气象知识，但凡有点经验的人都能判断出，什么时候即将刮风，以及刮多大的风。这也是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搬到楼顶的真正原因，所有房间都能吹到风，但只有楼顶的风不是对内吹的”。
“原来是这样，那现在只剩下死者是怎么被凶手搬到楼顶上来的了”。
“算准没人的时间，动作快的话就不会被发现。我敢打赌监控录像一定被修改了”。
“这样想也没问题，话说你对案发时这么了解，记得你当时说你也派人去调查了，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不是说了吗，这种地方不是我能随便进的，我只能找那些有关系的人来帮我进去调查，他到里面的时候正好死者坠楼了，而他当时就在死者办公室里，唉，第一案发现场好像就是死者办公室吧，应该？”。
“对”。
“所以我确认了死者不是从第一现场坠的楼，所以感到奇怪。不过那是后来的事情了，当时案发后我立刻就往那边赶去，然后约他在一处没有监控录像的地方见了一面，让他把外套和我换了，然后我嘱咐他立刻离开，而我自己则去现场勘查了一番，并故意在监控录像下露头，到时候就可以说前往现场的人是我，毕竟我不是相关人员他们也不回去追查这个，就算查了也不会怎样，毕竟还有案子要查，而我那位线人毕竟干的是地下工作肯定不方便露脸，所以替他顶一下”。
“这样啊”。
“毕竟我也协助过你那么多次，所以我也只是干了和你差不多的事情。记得保密”。
“当然了”。
“好了，第一案发现场在哪？”。
“在这边……”。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了死者的办公室，当时杜明潜入的就是这里，因为死者被杀后，被搬至楼上，所以凶手离开的时候没锁这里，一来没有时间，二来腾不出手来。所以杜明当时很顺利的就进去了。
“死者就是死在这里的”。
“凶器是？”。
“是这里的烟灰缸”。
“死者的烟灰缸？”。
“嗯，死者生前抽烟”。
“你不是有把现场照片拍到手机里的习惯吗？手机里有案发当时的照片吗？”。
“有在这里”。
林嘉华接过姜晓箫递来的手机，静静端详起来。
突然他沉声道：“奇怪？”。
“咦，怎么了？”。
“烟灰呢？为什么没有烟灰？”。
“咦，你说什么？”。
“这间办公室铺满了地毯，如果用烟灰缸做凶器那里面的烟蒂、烟灰肯定会撒的一地都是，但是地毯上没有，烟蒂可以捡起来，但烟灰一旦沾到地毯上就去，如果不清洗地毯的话是去不掉的，但是地毯上没有烟灰，除非……”。
“除非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除非烟灰缸里一开始就没有烟灰，法医在尸检的时候有没有在死者身上提取到烟灰？”。
“没有”。
“那就说明烟灰缸里没有烟灰，但是我看了垃圾桶，垃圾桶里也没有烟灰烟蒂，却有其他的垃圾，说明垃圾桶还没倒，理论上如果他真的吸烟的话，按道理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会赖不住无聊，吸上一根解解闷的，他真的抽烟吗？”。
“抽，问了他同事，他们都说他抽，不过那些同事反应这段时间他突然就不抽了”。
“突然就不抽了，什么意思？戒烟了？但是为什么突然？……死者是不是肺不好？”。
“没有，法医尸检的时候没有发现他有肺部病”。
“那为什么？”。
林嘉华向四周不断扫射着，然后说道：“算了，就先到这里吧，我们走吧”。
“哦，好”。
两人下楼往外走去，突然，一道让姜晓箫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来人是范书闻。
“咦，你们是谁，这不能随便进出”。
“哦，我们是来调查那起案件的，刚调查完，现在就走”。
“啊对，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来的那位警员，我当时也看到了你，对你有印象，这位是？”。范书闻说道。
“啊，这我表哥，林”。
下一秒，姜晓箫就开始暗自后悔刚才的话。
糟了，习惯性的介绍家人的身份了，忘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姜晓箫自忖道。
范书闻倒是没有过多的感到奇怪，自顾自的说道：“哦，您好，林先生”。
“您好，咦，你是？”。
“他是死者的秘书”。姜晓箫在他耳旁说道。
“这样啊，还挺年轻有为”。
“林先生过奖了”。
“嗯，并不过奖。那，我们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