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执念？
下个瞬间，周遭的一切顷刻化为乌有。
程远能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诡异的呢喃，厉鬼的入侵顷刻而至。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那个发白的意识空间中。
不远处，伫立着的黑色身影。只是原本束缚它的无形忆质被突然涌现而出的黑雾吞噬殆尽。
紧闭双眸的俊美男子也缓缓睁开双眸，那眼眸间的深邃似乎能洞穿虚空。
双眸中闪现而过的怨毒目光直接锁定了程远的意识。
黑雾涣散，在意识空间中震出一层无形气浪，奔涌而来。
“记忆”被一股无形气浪冲击而过，直接涣散成粉末，飘散于空中，形成点点粉色的晶莹忆质。
身影闪烁，厉鬼鬼魅般来到程远身前。
鬼气中夹杂着的墨绿色雾气开始涌现，从中窜出一只只枯瘦的惨白鬼手，直接钳制住程远。
四肢，脖颈，身躯逐渐被无数的惨白鬼手淹没，只余一个头颅。
“你输了。”厉鬼开口说话，这是一只拥有自我意识的恐怖厉鬼。
很多厉鬼在初步复苏的情况下只具备厉鬼的本能。而复苏了自我意识的厉鬼，往往恐怖程度不言而喻，是轻则可以毁灭一座城市的危害级别。
显然，程远犯了个致命错误：他的驾驭失败解封了一只恐怖的厉鬼。
看着飘散于空中的粉色晶莹，程远有些怅然：看来这一次，他跟“记忆”算是彻底栽了。
“怎么？还想发表你的入侵宣言？还是想要嘲讽我？”程远略带失落地低下了头，眼神中充斥着绝望的死灰。
牧泽惬意地笑道，“很快，你就会没有痛苦了，失败者。”
牧泽不急不慢地嘲讽道，“从你踏入我的记忆世界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一败涂地。”
他抬手从空中一握，飘散在空中的粉色晶莹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汇聚成一个粉色晶莹珠子。
“你看，连你的依仗也已经沦落至此了。”
看到这一幕，程远脸上神色有了些许古怪，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厉鬼，随后放肆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如此癫狂的笑声，程远似乎是想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事情。
牧泽美丽的双眸一凝，憎恶道，“你只不过是一个死到临头的跳梁小丑罢了。”
“哦，那你还在等什么？”
牧泽脸色一沉，惨白的脸庞，那胜券在握的神色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
程远收敛了笑容，嘴角留着一丝惬意地质问道：
“我在问你呢！你还在等什么？”
牧泽一脸冷漠，随即目光怨毒地看着程远，他手掌狠狠一握，粉色晶莹珠子被他瞬间碾碎成粉末。从白皙的指间流失，飘散于虚空中。
程远见对方不答，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想，你暂时还吃不下我，对吗？要不要我告诉你，这个阵法的奥秘呢？你肯定很心急。”
“噗嗤。”程远轻笑道，“我想你现在还在侵蚀着这个阵法吧，只可惜，短时间内，它依旧在生效。”
“此方世界，不过是你的障眼法，为的就是让我失去反抗的念头，好给你侵蚀阵法拖延时间。”
牧泽不由得鼓了鼓掌，笑道，“很聪明，可惜你依旧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现在不过是在为既定的死亡结局，作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笑岔气了，不好意思。”程远笑到有些咳嗽了。
“你费劲心思设下陷阱，封锁我的能力，如今又在这儿虚张声势。”
“还制造这个如此逼真的意识空间，不就是害怕我亮出最后的底牌吗？”
牧泽冷笑道，“你可以继续逃呀，我倒要看看你的那位依仗还能带你逃多久！”
“为何要逃，我要找的东西近在咫尺，我为何要逃？”
牧泽脸色瞬间变得阴翳：他发现了？不可能，那么多次机会他都没有猜到。
“哈哈哈，那你倒是说说呀，我的意识核心是谁？”
程远笑不作答，他的神情突兀间变得淡漠，虽然只有短短一瞬。
骤然间，意识空间的无形忆质瞬间涌动，旋转，最后形成了一阵狂躁无比的风暴。
如同透明的流沙一般撕碎了发白的意识空间，露出了条条空间裂纹。
如同被撕碎的幕布一般，幕布外，不正是牧家宅院的停灵祠堂吗？
牧泽神色有些癫狂，笑道：“哈哈哈哈，你既然想留在这儿等死，那我就成全你！你根本就没有猜到我的意识核心到底是谁！”
程远戏谑地看着牧泽，他回想起之前问“记忆”的事情：
“如果厉鬼的意识核心是人或者物，用无形忆质去侵入即可。”
“那倘若厉鬼的意识核心是某个执念呢？”
“那你只需要催动忆质的同时，直接道破，记忆的主体就会顷刻被扭曲，你也能成功驾驭厉鬼的意识核心。”
没错，此时此刻，程远已然想通了一切。
眼前这只可怖厉鬼的意识核心不是记忆中的人或者物，而是他生前的一个可笑的执念。
到如今，厉鬼还想试图诱导程远意识核心到底是谁的方向去想。
但其实根本就不是谁，而是什么。
“其实你的意识核心一开始就昭然若揭了，只不过我真的有被你制造的假象误导到。”
“可惜，记忆不会说谎。”
“你的意识核心根本就不是人，而只是你生前一个卑微的执念。”
牧泽眼神一凝，仿佛被戳中心事，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急切怒喝道：
“卑微？你管这叫卑微？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程远的眼神似乎洞穿了虚空，望进眼前厉鬼的双眸里：
“不是吗？厉鬼，王彦。”
厉鬼狰狞的面容突然有了一丝裂痕，转眼神色变得无比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