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内江王
一听事不大,老爸就爽快的答应了,其实他内心还想事大一点的,最好有点什么灵异事件之类的, 那样他可以要的更多,甚至不止是钱,“挂个财”也不无可能。
何为“挂财”?
挂财也是展话,“财星”就代表女人的意思,“挂财”就是上女人。
做他们这一行的“挂财”太普遍了,那些在本地发展的还好一点,白天坐坐茶楼,街上抓抓丁,晚上就回家了,老婆暖被窝。
而在外面跑的那批人,和现在的长途重卡司机其实是差不多的,长期在外谁还没个生理需求啊?而做那些“女丁”的时候很多人又很信奉,为了转运言听计从,别说自己了,我老爸甚至见过把刚成年的女儿都献出来的!
我那位帅气师叔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我到现在也觉得是至理名言:
“世人皆以为托尼老师和做培训的接触女孩多,温香软玉抱满怀,其实我们惊门人才是真正的约炮王者!”
其实我老爸不算贪财好色之人,他和那些“半罐水,夹缝生”不同,一心只想财色兼收,毕竟是有传承的“惊门”人,师爷也是德高望重。
一般来说老爸他要么取财,要么“挂财”,凡事皆留有余地。
这就和“盗门”摸金校尉“鸡鸣不摸金,灯灭不摸金,只拿一件最贵重的明器。”一样也算行业的“道”,不过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更多的人已失了“道”。
俗话说:“女人无所谓忠贞,忠贞是因为背叛的砝码太低;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受到的诱惑太少。”
也不怪老爸对这位小丽阿姨心存非分之想,我之后有幸见过其人。
那时她虽然快40了,却保养的相当得当,都不能叫做风韵犹存,简直是光彩夺目,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致骨血匀,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一身淡色短裙配上紫色的高跟鞋,恰似百合花中花蕾,踩在地上每一次的“哒哒”声都似踏在了男人心房。
第二天老爸就去她的豪宅看了风水,可惜他期待的艳遇没有发生,只得了个六千六的大红包,就单是以看风水布局的酬金来说已经是很高了。
要知道那还是一个月平均工资才几百块的年代。
当天晚上老爸很高兴,在东兴区“麻雀烧烤”店点了几份折耳根烤鲫鱼,鱼皮焦香,鱼肉鲜嫩,折耳根清爽,堪称绝配!
这家烧烤店后来搬到了蟠龙冲,味道依旧没变,大家路过可以去试试就知我不是瞎掰。
当时配着鲫鱼肚子里的酸爽酸菜和店里的特色烤排骨,老爸没忍住多喝了几杯,没想到踉踉跄跄刚出门就出事了。
夜黑风高,月亮被蒙蔽,月光在云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黑暗的小巷里毫无预兆猛地亮起两道强光,蓦然冲出一辆警车,一脚油门开到老爸身前,停车后上面立即下来三名头戴大檐帽,身着警服的叔叔,二话不说直接上手铐,将一脸懵逼的老爸押上了警车,连夜审问。
这酒可是喝贵了!
当晚就在他身上搜出近1万块现金,这是他半个月的收入,外加一部洛基亚8850不带派克笔款,市场售价八千左右。
“惊门”这一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钱不会存银行,一般都是一段时间后拿回家中让家眷处理,这本来是江湖人谨慎的做法,没想到这次弄巧成拙了。
手机加现金,一共估值1万8。
“那些人给我说,好嘛,你看这就是你朋友一天的收入,可别比我们这些苦哈哈当班的人强太多了,十几天就算有时生意不好,也是快三十万了!这可是大案啊!”张叔肃然说道。
我一听勃然大怒,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前排座椅背面上,吼道:“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没有人证物证,我爸咋就认了啊!?”
一声轻叹,张叔道:“小伟,如果我们的法律只是自然规律的幼芽,它毫无疑问是好法律。这样的法律可以抑恶扬善,可惜现在这个社会人们嘴上挂着的法律,其真实含义是财富。”
张叔依旧认真地开着车,窗外斑驳的光偶尔穿透玻璃射了进来映在他脸上,神情莫名,但我明显感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你有钱,法律你可以变通,如果你有权,法律可以为你服务,如果你既没有权又没有钱,那么法律啊,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现在你懂了吧,你爸是不得不认,不认他可能都走不出看守所,我打听了一下,他好像惹到王建宾那伙人了!”
我一听如遭雷击,身子一晃差点就晕厥,老妈却似早已知道,没有过大的反应,只是在一旁低低抽泣。
王建宾何许人也?
内江王!
虽说我还是没有入社会的小娃娃,但是学校拜大哥的也不少,那时候一般吹牛都是:“知道我拜的谁的堂口么?我大哥的大哥的大哥可是王建宾!宾爷!”
这么说吧,那时王建宾在内江的名气就恰似刘汉在成都的名气,只不过后者后台大的多而已。
“我爸咋个惹到那帮人哦,那怎么办?我爸现在还好吧!?”闻言,我担心的不再是那30万巨款了,而是我爸的人身安全!
毕竟那时候的王建宾如日中天,黑白通吃,想要搞死一两个人太简单了。
“我打听过了,没那么大的仇,他们现在就是想搞点钱而已。”
“那我们现在是去看我爸吗?”我望着车外飞快掠过的景物急切地问道。
张叔沉默片刻道:“你妈昨晚已经去看过你爸了,我先送你们回骑龙坳,毕竟老人家的后事还需要人主持。”
我看了一眼老妈,老妈神情沮丧,点点头。
昨晚熟睡中,仿佛间听见大门开合的声音,当时还以为是幻听了。
原来是老妈半夜偷偷上内江看老爸去了,第二天她还要照顾我饮食起居,并且强颜欢笑,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不让我考试分心。
一念至此,我满心愧疚,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母亲,暗地里常常埋怨她强迫我学习,埋怨他给父亲那么大的压力,埋怨他不懂得做一个贤妻良母。
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她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我读书是为她读的吗,老爸赚的钱都是她挥霍的吗
可惜一切都晚了,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自己最清楚,大学多半无望。
一股悔恨油然而生,我颓废地把头埋入双腿之间,双臂抱膝,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早已泪流满面。
车子在路上疾驰着,我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我不知道这场风暴何时会停息,但我知道,我必须坚强地面对它。
因为,我是这个家的希望,我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