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若不能嫁最强之人,我宁愿不嫁
看着熟睡的秦焘,我陷入沉思。
开始盘算,要如何逃出这个暴君的魔爪呢?
昨日秦雩看我的眼神,令我记忆犹新。
我很确定,他的眼神之中有怨恨。
是因为我刺杀他父王吗?
直觉告诉我,不是。
更像是我没杀死他父王,却害死了若紫。
结合前世的信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也许若紫刺杀秦焘,是为了秦雩。
我又想起最初见到若紫之时,她迟疑和怀疑的神态。
当时我以为是谨慎,现在看来,她应是在拿捏我到底是何人。
如此推断的话,若紫可能并非「暗夜」组织的成员。
前世,秦焘是大约五年后被若紫刺死的。
秦雩弑父之心,此时或者更早就有了。
若真如此,其实我无需自己杀秦焘。
今日寻得机会,先探探这个秦雩。
「你双目撑了许久,在思虑何事?」
秦焘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我全神贯注思考,双目直视帐顶,没注意秦焘已经醒了。
不知他盯了我多久?
「大王未醒,小女也不敢动。」
我故意娇嗔的说道。
不知何时,秦焘下身已恢复如常。
他才发觉自己的腿压在我身上,慢悠悠的收回腿。
起身之后,他穿上铠甲。
「明日随本王去婵城。」
「嗯?」
我一愣。
婵城翻过山,就是尘邑国的淞峪城。
我记得儿时听父王曾说过,淞峪是尘邑要塞。
如若淞峪失守,则敌军随时可剑指王城。
前世齐非平定妖后苏玥锦后,在小舅父励精图治之下,国力提升很快。
大应、齐非和越晋三国实力势均力敌,对女鬼形成有力牵制。
所以秦焘的一统大业进展并不顺利。
若是真攻打尘邑,父王恐怕是凶多吉少。
父王麾下大将军,似乎年岁都不轻了。
我愁眉不展,悲从中来。
「邾城之战后,陈之谅失踪了,你可知晓?」
秦焘突然说道。
「小女不知。」
陈之谅失踪了?
我忽然想起一事,少宫侯命阿简去临暨执行秘密任务。
难道说陈之谅从战场上扮作士兵仓皇而逃,是跑到了临暨?
「越晋王宫一直压着这个消息,据说现在朝政大权已落入国师裴方和御史公孙惠手中。两人势均力敌,手中各握有一名王子。越晋变天,指日可待了。」
秦焘悠然自得地说道。
秦焘乐得其中,在等着鹬蚌相争之后,坐收渔翁之利。
单就陈之谅秘密御驾亲征邾城一事,就极为蹊跷。定是有人设下的圈套。
白子衿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是否也牵涉其中?
「你猜陈之谅会在哪里?」
秦焘挑眉问道。
看秦焘的表情,这又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陷阱问题。
「我猜,会在临暨吧?陈之谅御驾亲征,兵败逃走又未回越晋,定是遭人陷害。若越晋回不去,也只有临暨一处可去了。」
我迅速回答。
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其实我也在试探。
他对于陈之谅御驾亲征这件事并不意外,看来所有的信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确实有消息称他躲到了临暨,如今几方势力都在找他,不知最终花落谁家?」
秦焘摸着下巴,嘴唇微微向下弯起。
花落谁家?是命陨谁手吧!
说不定秦焘是幕后操纵者之一。
「大王可是也在找陈之谅?」
我试探性的问道。
「哈哈哈,应该轮不到本王出手吧,想杀陈之谅的人,太多了。」
简单用过早膳,秦焘带我去了指挥营帐中。
「拜见大王。」
秦雩和几名军将正在讨论攻城战术,看到秦焘进帐,急忙行礼。
「无须多礼,这位是殷军师。」
我忙微笑示意。
看到我,秦雩有些惊愕。
我瞥眼看到几人身旁悬挂的舆图,赫然是写着尘邑和女鬼几个大字。
秦焘真的是知道什么叫做杀人诛心。
逼我攻打尘邑,倒不如杀了我痛快。
「你们先下去,我和秦将军、殷军师有事商议。」
「是!」
几名军将恭敬的退下。
「明日开拔之事,可安排妥当?」
秦焘问道。
「是父王,已安排妥当。」
「爱卿,雩儿,本王宫内还有事。明日你随雩儿一起去婵城。」
「是,父王。」秦雩应道。
把我丢给秦雩,秦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雩儿,你去备车,本王即刻出发回宫。」
「是,父王。」
秦雩走后,我指着舆图对秦焘说道:
「大王,穷兵黩武,连年征战真的有必要吗?诸国相安无事,百姓安居乐业不好吗?」
秦焘面色一沉,直勾勾的盯着我,沉吟许久。
「几百年来,战乱纷扰。诸国各自为战,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厮杀。大大小小的休战之约签了无数,哪次真的休战了?」
我无言以对。
秦焘说的没错。言而无信撕毁休战协议的确实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他本人亲自撕毁的。
「只有一统天下,才是真正为了百姓。你是个聪慧之人,会明白本王所指之意的。」
天下一统,是为了百姓不再深受其害?
这是典型的侵略者,为了合理化自己行为的说辞。
此话乍一听似很有道理,实际上只是披在他贪婪外表下的遮羞布。
秦焘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玩味说道:
「雩儿已至弱冠之年,与你年龄倒是相配。」
「大王莫开玩笑。」
「连年征战,雩儿在军营的时间比在宫里还长。我为他寻了两个侧王妃,雩儿似乎都不喜欢。」
秦焘微微抿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本王看他似乎对你,态度有所不同······」
「多谢大王体恤,小女已经立志孑然一身,无意嫁人。」
我急忙打断秦焘,他的言行越来越离谱。
「莫要说得如此决然。再聪慧的女子,难免也有脆弱之时。」
「大王说的是。若不能嫁给最强之人,我宁愿不嫁。」
突然看到秦焘身后的营帐出现一个阴影,应是秦雩站在外面。
所以我故意如此说道。
秦雩进账后,脸上挂着一丝不悦。
我蓦然明白,有隐疾的人,是秦雩。
可······
这种男女见床第之事,秦焘是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怎可能告知秦焘,只能是秦雩的侧妃告诉秦焘的。
秦焘安排的侧妃,实则是在监视儿子?
难道秦焘并不信任这个儿子,亦或他早知道,秦雩有弑君弑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