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章 秦焘没那病
「下雪了!」
我脱口而出。
「怎么,大应不下雪吗?」
见我面露惊讶之色,秦焘挑眉说道。
他和秦雩应该是刚刚谈完军务,从指挥营帐中走来。
父子俩一前一后,仿若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
「不似这般早。」
「女鬼寒冷,别冻着了。」
秦焘说着,从秦雩手中拿过裘皮外袍,挥手给我披上。
「这是雩儿特意为你送来的。」
「谢谢!」
我向秦雩颔首微笑。
这件裘衣通体雪白,穿上之后,立刻温暖许多,定十分贵重。
在这寒冷的军营之中,披着它,亦十分显眼。
我抬头看着漫天雪花,忍不住用手去接起一片雪花。
这大雪降的如此突然。
今日离开王宫时阵势浩大,莫归舟应该知道我已经离开王宫了,不会贸然行动吧。
我该如何······
正沉思着,我的大脑被一阵香气打断。
一个侍卫走过来,向秦雩耳语一番。
随后秦雩冲秦焘一抱拳,语气谦卑说道:
「父王,晚膳已备好,是您最喜欢的豚肉羹。请您和公主一同用膳。」
「好。」
我和秦焘异口同声。
我慌忙吞咽下口水。
秦焘瞟了我一眼,跟随秦雩走去。我也紧随其后。
看秦雩的样子,对秦焘是非常敬重并害怕的。
秦焘儿时被他父王用藤条鞭笞,性格变得阴翳冷漠、残暴扭曲。
这秦雩性格看着并不爽朗,那他眼中的阴鸷是为何?
他母亲出身卑微肯定占一些原因。
可总感觉不只如此。
秦雩自信中夹带些许自卑,感觉一直在非常努力,极力迎合父亲的喜好。
秦焘应该不会沿用他父王那套独特的鞭笞教育方式吧?
秦焘似乎对这个儿子非常满意,不像总毒打他的样子。
总之,如果我的直觉没错,秦雩对秦焘情感复杂。
这段父子关系应该没那么简单。
我跟着秦焘进入一个很大的军帐之中,里面十分宽敞。
中间有一圆鼎,内煮着豚骨肉。
我忍不住深深吸气,这圆鼎正是香味的来源。
今日赶路,一路阴雨颠簸,我早已饥肠辘辘,又冷又饿。
晚膳只有我们三人。秦焘坐了主位,我和秦雩对席而坐。
豚骨羹非常美味,别有一番滋味。
我胃口大开,接连吃了两碗。
「这是雩儿特地派人从南域带回的香料所制。」
见我吃的兴起,秦焘亦兴兴说道。
「太美味了!味道十分鲜美,完全没有豚肉的腥味。」
晚膳之后,雪停了。
秦焘命我陪他散步,随后一起返回军帐。
军帐内已布好卧席。卧席很大,我正费解何需如此大。
抬头看到秦焘的眼神,我明白了。
原来是要我和秦焘一席而睡。
「放心,本王不会将你怎样。你明年才至及笈之年,且本王不喜欢强迫女子。」
此话当真?
那为什么秦焘后宫所有人,都看起来怕他怕得要死。
我姑且相信吧。
反正他那方面有隐疾,应该也不能对我怎样。
躺下后,我一动不动。
秦焘离我很远躺下,席间隔了一段距离。
他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
「知念,你入军营多久了?」
「回大王,两年半了。」
「两年半?你从尘邑逃出便去了大应军营?」
「是,母亲带着姐姐去了齐非,我随哥哥一直留在大应军营。」
「军营对于你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都很艰难,你为何执意要留下?难道是因为那莫姓小儿?」
「是为我自己。在军营之中历练成长,让我体会到了不同的人生。」
重生之后的人生,属实大不一样。
「你这丫头倒是不同一般。」
「我和哥哥从尘邑逃难之际,是大应军营收留了我,与我有恩,理应知恩图报。」
「哈哈哈,好个知恩图报。」
秦焘笑声爽朗,不知何意。
「本王亦喜欢军营,只是近些年雩儿已渐渐独当一面,无需我事事劳心费力了。」
「大王似乎很器重秦将军?」
「嗯,雩儿像极了本王年轻之时。」
「像也不像。」
我幽幽说道,准备适时离间两父子。
「这是何意?」
「秦将军年纪轻轻,不知何故,总觉心事重重,眉眼之间太过沉重。不似大王这般气度非凡。」
秦焘沉吟良久,说道:「雩儿小时候吃过一些苦。」
「若论吃苦,大王······儿时亦过得艰辛。」
「你这拐弯抹角的,是在夸赞本王吗?」
黑暗中秦焘两眼一亮。
「小女句句属实。」
秦焘轻哼一声,似是很受用样子。
又闲叙了一会儿,身边秦焘沉沉的呼吸声音有节奏的响起,他应该已经睡着了。
我一直暗暗掐自己大腿,不敢睡着。
一方面防备秦焘做什么逾越之举,一方面担心莫归舟劫军营。
女鬼军营重地,四周都有军哨警戒。
莫归舟应该连靠近都不太可能。
我入军帐就寝之前,还特别观察了周围,没有看到「灵隼」出没。
不知何时,意识渐渐模糊,我沉沉睡去。
我梦到那个血月之夜······
我左肩中剑,莫归舟紧紧抱着我,躲在女鬼王宫那个小小的房间里。
半梦半醒间,我才发现原来自己非常想念莫归舟。
想念他温柔自持,谦谦君子模样,以及他那不那么宽广的胸膛。
鼓起勇气,我伏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白子衿的孩子是你的吗?」
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在心里琢磨很久了,已经有了答案。
这孩子是莫归舟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白子衿昏迷之时,医官并未诊出她有孕之事。
「你知道了?」
我点点头。
莫归舟很诧异。
我知道他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但没说出口。
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一定是他和白子衿那一夜疯狂,让白子衿有孕。
「你放我下来!」
我生气的用力挣扎,想从他怀中挣脱。
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无法动弹。
双腿似被重物压迫,我蓦然惊醒过来。
睁开眼看到秦焘的一条腿重重的压在我身上,他还在睡着。
他的呼吸沉沉如风,在我耳边有节奏的响起。
秦焘身体散发出强烈的热气,身上盖着的衾被已被踢开。
我感觉到他两腿之间似乎有些异样。
我的腿被一些不可名状的物体顶到。
跟那日少宫侯意动之时一样。
我脸颊瞬间泛红起来。看样子秦焘应该是没病!
少宫侯情报有误!
还是说秦焘的病已经治好了?
如果病的人不是秦焘。
那秦焘求医问药,为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