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卑鄙小人，十足禽兽
据传言，姜无坚从大应得到大量疎麻之后，进行了更加精纯的提炼。配合美酒一同服用之后，效果翻倍。
姜无坚还要求宫中几位美人一同服食，发明了很多难以启齿的荒淫之术。
最终因食用过多，身体不堪重负，姜无坚暴毙而亡。
当然，改良疎麻制品以及此后的荒唐行径，都是前世洮虞入侵大应墨城，成功抢夺到疎麻以后发生的。
今世此时，姜无坚只是初染，还未病入膏肓。
让姜无坚落马的马夫和让其服用疎麻的美人，都是在陈之晾精心调教和安排之下，悄无声息的送到姜无坚身畔的。
疎麻是一种会让人产生幻觉的植物，只生长于大应南部墨城极小的一个山丘之上。
被当地居民称作「天赐之物」。
此植物能够使人神经麻痹，可用于治疗剧烈疼痛，止疼效果良好。一般用作战场上，为重伤的军士疗伤使用。
据传言，将这植物晒干后研磨成粉，适量服食，会让人心旷神怡，如临仙境，忘却烦恼。
此物亦会使人上瘾，并为之失去心智，日渐疯狂。
但它亦是毒药。
久食之后，会头痛欲裂，精神恍惚，最终会神智错乱而亡，死状甚惨。
尊贵如洮虞国君，也难逃暴毙之下场。
自发现此植物以来，恐其危害人间，大应历任国君都禁止私自种植，严格控制产量。
且此植物仅生于大应南部地区。早年间有人意图移植，均以失败告终。
所以当陈之晾提出结盟攻打大应时，姜无坚欣然同意。
「我怎么觉着你是转世来的？」
在莫归舟沉吟之时，少宫侯蓦地扔出一句话。
此话一出，吓得我一身冷汗。
难道他知道我是重生之人？
姐姐告诉他的吗？
可今世，少宫侯与姐姐还未见面。
「你如此神机妙算，定是鬼谷子转世！」
少宫侯补充道，随后哈哈大笑。
······
这个少宫侯！
莫归舟跟着微微一笑，脸上有一丝骄傲之意。
「少宫侯真会说笑，姜无坚之事，我是在女鬼王宫偶然听到的。结合近期越晋攻势，才有此推测。」
我赶忙说出早已编纂好的故事，内心还是有些惶惶不安。
少宫侯总是有一些我参不透的表情。
日后面对他时，我还需更加谨慎。
「秦焘的暗探果真遍布各国。姜无坚之事，我竟完全不知。」莫归舟叹道。
其实秦焘并不知晓姜无坚之事。女鬼国与洮虞相距甚远，还未进入秦焘的涉猎范围。
「不日，洮虞就会出兵攻我大应南部墨城，待我方大乱之际，再偷袭邾城。」我说道。
「既是如此，我们需调军南下。我差人通知叔父带兵前往墨城。」
「此番我们必须重创越晋，一定一举将陈之晾赶回亓河。」少宫侯狠狠说道。
安排妥当之后，我和莫归舟走出少宫侯营帐。我忽然想起一事。
「陈之晾为何如此记恨大应，似乎非要与大应争个输赢，拼个鱼死网破？」
我拉着莫归胳膊问道。
陈之晾如此执着于攻打大应，是我一直无法理解的。
前世，我成婚当日死去，很多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跟莫归舟细聊。
我们之间天缘巧合产生情愫，却并没有什么特别深入的了解。
这一世，像是前传一般，弥补了许多缺憾。
莫归舟支支吾吾，面露难色。
「可能是因为我母后。」他压低声音，伏在在我耳旁说道。
「你母后？」
「嘘！」莫归舟伸手捂着我的嘴。
我大惊失色。
为什么一国之君攻打他国的理由都是因为女子。
都道红颜祸水，难道红颜真是祸水吗？
还是为君者可笑的自尊心？
「这可是秘密，你谁也不能说啊。我也无意听到父王与母后对话，才知道的。」
我慌乱点头。
「少宫侯都不知道。」
莫归舟又补充一句。
我对厉后升起浓厚的兴趣。
前世我与莫归舟的母亲厉湦仅仅见过两面，相谈甚欢。
她是一个真正强大，有大智慧的女子。
因为莫归舟，厉后虽不了解我，但也发自内心十分喜爱我。
大应国君莫经棠与厉后相伴相知的爱情故事，一直在各国诸侯之间传为佳话。
莫经棠后宫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女子，就是厉后。
两人只生了莫归舟一个孩子。
莫经棠与所有国君都不同。他不追求后宫美女如云，也不追求子嗣繁多。只愿与厉后一人相守一生。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莫归舟，才如此不同。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很羡慕莫归舟有这样的父母。
「陈之晾是单相思······」莫归舟轻声说道。
「是吗？」
我兴致盎然，拉着莫归舟衣袖，示意他快说于我听。
「我母后原是越晋御史之女，陈之晾当时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在我外祖父家寄养过三年，与我母亲也算是青梅竹马。
长大些，母亲发现陈之晾是个阴险之人，逐渐与他断了来往。外祖父一家告老还乡，搬离越晋回到大应。」
说话时，莫归舟脸上露出一丝阴翳。
这陈之晾，最擅长扮猪吃老虎，靠阴毒之计谋害兄长，登上王位。是个手腕强硬、极其阴险狡诈之人。
我蓦地想起厉后曾在莰城遭遇死士刺杀之事，难道是陈之谅爱而不得，即毁之？
「真是个卑鄙小人。」
我忿忿说道，得找个机会告知莫归舟此事。
「他是个十足的禽兽！」莫归舟面色凶狠。
他似乎对陈之谅格外痛恨。
莫归舟本是个内敛之人，只是每次说起陈之谅，总是暴躁如雷。
我想起前世，不久之后，越晋半数城池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天灾。
纵是富庶如越晋之强国，也抵挡不住天灾的打击。
天灾无可避免，但人祸更易失去人心。
前世天灾之后，越晋出现大量难民流窜于各国。
厉后毕竟是生于越晋，不忍百姓受苦，所以大应收留了很多难民。
这些难民最终都留在大应，成为大应子民。
除了大应，几乎没有任何国家接纳越晋难民。大应能力有限，仍有大批难民饿死、客死他乡。
我深知天灾定然无法避免。
然而今世，我与莫归舟是否可以未雨绸缪，多救一些百姓。
「离儿，还有一事，我要与你商议。」
「何事？」
「你可信我？」
「我自然信你。」
莫归舟笃定的说道。
「我在昏迷之时，做了一个梦……」